“蘇韜無法提供不在場證明。”紀子與艾伯特苦笑道。
艾伯特輕輕地嘆了口氣,他雖然和蘇韜言語不通,但也不太相信蘇韜是個殺人犯,“我雖然能理解,但沒有插手法律的能力,關于他涉嫌刺殺艾米莉婭的罪名我可以撤銷,但他無法洗清自己殺害英國公民的嫌疑,一樣得接受法律的懲罰。”
艾伯特覺得蘇韜沒有足夠的刺殺艾米莉婭的動機,所以覺得這件事可以放在一邊,但現在關鍵問題在于,出現了另一起人命案,兇器被指控是蘇韜擁有的,而蘇韜在殺人當晚無法提供足夠的不在場證明,在槍殺案現場,還發現了疑似蘇韜的兇手。
如果說這是一起精心策劃的陷阱,只能說策劃者的思路太縝密,沒有任何破綻。
當然,不排除事情就是蘇韜干的,只是他太會偽裝,讓自己也不愿相信。
蘇韜看了一眼艾伯特,沉聲道:“我愿意等待警方繼續調查,英國的法律絕對不會傷害無辜之人。”
艾伯特朝蘇韜深深地看了一眼,與紀子說道:“探視的時間不能太長,我們需要離開了。”
紀子戀戀不舍地望著蘇韜,蘇韜心中倍感溫暖,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紀子在自己陷入如此困境之中,能夠不顧其他,堅持站在自己身邊,為自己的自由奔走,沖著這份人情,蘇韜將她視作朋友看待。
紀子見不遠處站著的獄警開始看手表,間接地暗示探視時間已經超過,她只能低聲與蘇韜道:“請你放心,島國皇室欠你一個人情,我會請太子妃出面,與英國皇室溝通,給他們施加壓力。你一定能安然離開這里。”
蘇韜朝紀子點了點頭,“謝謝你來看我,請你幫我一個忙。我的生活助理還有跟我一起前來的華夏代表團現在肯定是急壞了,請你讓他們不要著急,相信事情肯定會有轉機。”
紀子頷首道:“我也正打算去見一下你的助理,看是否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幫你脫困。”臨別之前,紀子主動伸出手,跟蘇濤告別,蘇韜將紀子柔軟的小手握在掌心,發現她塞了一團東西在自己的掌心。
因為這里是監獄,探視者是不能明目張膽地給蘇韜東西,所以紀子給蘇韜準備了一點錢。
天下監獄一般黑,你給獄警多點好處,他自然會在權利范圍內,讓你過得好一點。
獄警走到蘇韜的面前,想了想沒有給他戴上手銬,然后將他帶入里面的單獨囚室進行扣押,因為艾伯特打過招呼的緣故,獄警讓蘇韜整理自己的東西,然后調整到條件更好一點的囚室。
蘇韜將紀子給自己的那團紙幣,隱蔽地塞到獄警的口袋里,獄警先是微微一愣,隨后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請你放心吧,艾伯特王子交代過要好好照顧你,我們一定會奉命行事的,如果還有人騷擾你,直接來找我,我會幫你好好敲打他們。雖然不知道你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但只要在這個監獄,我還是能夠讓你活得很安全。”
蘇韜聽不懂英語,但從獄警的面色來看,他心情不錯,沖著獄警點頭致意。
等獄警離開之后,蘇韜躺在自己的新床鋪上,沒有之前的潮濕感,床褥也增厚不少,附近比較安靜,但他不敢大意,隨時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因為他沒有忘記這里是英國,暗面組織的大本營就在這里,若是如此自己很有可能徹底地陷入了暗面組織的監控之中。
歐文給上司尤金撥通電話,面帶微笑匯報消息:“蘇韜現在已經被逮捕,送入倫敦第二監獄。”
尤金有點意外,驚訝道:“你是怎么辦到的”
歐文自然得意洋洋地給尤金解釋前因后果,笑著說道:“不得不說理查德是一個出色的謀略家,現在蘇韜不僅失去自由,而且已經被我們捏在手心,你打算怎么處置他?”
尤金眼中露出一絲冷色,道:“通知我們的人,不惜一切代價,讓他無法再踏出第二監,你應該知道怎么辦了吧?”
歐文吞吐眼圈,笑道:“我當然知道,只有他死了,才能滿足您的要求。”
尤金沉聲道:“記住要處理得干凈一點,蘇韜并非普通人,如果留下太多線索,對于組織而言,會造成不少負面影響。”
歐文咧嘴,露出被煙葉熏得黢黑的牙齒,“您就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掛斷尤金的電話,歐文又給理查德打電話,笑著說道:“上級下達指示,要在第二監獄做掉蘇韜。”
理查德對歐文的語氣有點不滿,因為這次針對蘇韜的陷阱,至始至終都是自己操刀安排,歐文一點忙也沒幫上。理查德不悅道:“你是在命令我嗎?”
歐文哈哈大笑,語氣軟和下來,“我是在跟你商量,沒有你出力,我無法滿足老尤金的要求。”
理查德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蘇韜被送入第二監獄之后,我就已經通知里面的人,對蘇韜下達暗殺懸賞,目前得到的消息,蘇韜安然無恙,幾個重要頭目被他廢掉了。”
歐文有點驚訝,意外道:“他的實力竟然如此之強?”
“這還不是關鍵所在。”理查德嘆氣道,“據說艾伯特王子帶著一名神秘女子探視蘇韜,安排監獄提高對蘇韜的保護。”
歐文不解道:“蘇韜涉嫌刺殺皇室成員,為什么還要對他進行保護?”
理查德無奈道:“第一,蘇韜是有身份的人,他代表著華夏,如果華夏政府對英國政府持續施加壓力,那么英國政府必須要考慮是否放人;第二,艾伯特王子并不相信蘇韜試圖刺殺皇室成員,因為蘇韜沒有刺殺的動機,薩爾曼有點太愚蠢,他改變了計劃,看似讓蘇韜多按了個罪名,事實上卻讓人懷疑到他的身上。”
歐文暗忖理查德的邏輯足夠縝密,笑著點頭道:“雖然現在有很多疑點,但蘇韜無法找到足夠的不在場證明,同時現場的攝像頭還記錄了‘他’殺人的過程,因此他無法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名。”
理查德沉聲道:“法律在很多時候是靠不住的。我擔心英國政府會考慮華夏那邊施加的壓力,會對蘇韜放一馬。”
歐文頷首道:“那就加大懸賞,通知組織在第二監獄的成員,讓他盡快死在第二監獄。”
理查德輕輕點頭,掛斷表哥歐文的電話。
這次對蘇韜的計劃,采用的是借刀殺人。
原本是打算利用對王宮及醫學交流會流程的了解,打個時間差,安排組織安插在王室內部的女仆,在衛生間對蘇韜進行構陷。
手槍由那名女傭秘密帶入,可以規避檢測。
至于有關部門在調查手槍如何進入王室時,蘇韜和其他專家相比,他帶著的行醫箱體積很大,更適合藏起手槍。手槍外面的紙盒,上面涂抹了特殊的材質,可以避免被安監系統的X光檢測,因此可以解釋蘇韜為何能順利通過安監系統。
沒想到整個計劃,因為王子艾伯特出面為蘇韜爭取治療的機會,而發生改變。
薩爾曼見情況不對,更改原來的計劃,轉而從女傭手中拿到了手槍,在蘇韜見艾米莉婭公主的時候,對蘇韜進行陷害。
雖然計劃看上去執行得很好,但理查德總覺得有點失控。涉及艾米莉婭的安危,必定引起英國的王室高度重視,對這起事件會調查得非常仔細,如果順藤摸瓜,從薩爾曼這條線索,很有可能會牽扯出自己。
只要是陰謀,肯定會有破綻。
理查德深吸一口氣,眼中露出冷色,薩爾曼知道的事情太多,恐怕也不能留活口了。
當然,如何悄無聲息地殺死薩爾曼,這也要講究藝術的!
理查德現在當務之急:
其一,要讓蘇韜死在獄中;
其二做掉薩爾曼,讓自己避免被牽連。
紀子來到蘇韜等人下榻的酒店,姬湘君和魏薇在房間里著急等待消息,門鈴響起,姬湘君走過去開門,見是一個樣貌清秀的少女,以及一個面容俊朗的英國青年,他們都很奇怪。
紀子自我介紹:“我是蘇韜的朋友,我叫做紀子。這位是英國王子艾伯特,我們都是為了蘇韜的事情而來。”
姬湘君有點意外,她不認識紀子,但從紀子的談吐和穿著,能看出她應該出身名門,姬湘君認出了艾伯特,因為在今天醫學交流會上,姬湘君是見過艾伯特的。
魏薇卻是見多識廣,加上紀子是島國皇室中曝光率最高的人,她驚訝地說道:“您是島國內親王紀子嗎?”
紀子微微頷首,道:“沒錯,是我!”
魏薇心情一松,道:“你將蘇韜稱作朋友,那么應該知道他現在陷入困境,如果你們愿意幫助她,那實在太好了。”
考慮到艾伯特在旁邊,聽不懂漢語,所以紀子開始用英語與姬湘君交流。
紀子輕輕地嘆了口氣,搖頭苦笑道:“我和艾伯特王子都愿意幫助他,但現在證據對他極其不利,警方調取了謀殺現場的視頻錄像,拍下了兇手的畫面,與他的身形和裝扮很相似,幾乎就可以認定是他。而他并沒有不在場證明!”
姬湘君用英語問道:“那段視頻的時間?”
“晚上十一點半至十二點。”紀子沉聲道,“我知道他當時和你在一起,但因為你和蘇韜的關系特殊,所以無法提供足夠的證明。”
“不,當時其實還是有一個人,跟我們在一起。”姬湘君猶豫片刻,索性豁出去,蘇韜或許考慮珍妮的名譽,但姬湘君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救出蘇韜,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哦,是誰?”紀子眼睛一亮,如果有不在場證明,那就可以讓蘇韜平冤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