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克迅速收拾戰場,在營地東側找到了數輛越野車,追蹤者用徒步的追蹤自己,他們的干糧和車輛都擱置在了營地位置。
他從胖子的口袋里扯下鑰匙串,然后上了一輛車試了一陣,輕松呼了口氣,露出這么多天來最燦爛的笑容。
越野車是德國造軍用,進行了改造,無論是動力還是性能都一級棒。油箱雖然不滿,但不出意外后備箱肯定有備用油,有了這輛越野車的相助,最多三天就能逃離草原。
能夠取得這樣驚人的戰果,主要是因為他們的戰術太過于大膽,誰能想到原本砧板上的獵物,搖身一變,竟然反擊成功?
弗蘭克現在的心情也異常的興奮,他也不是第一次干出這種以少勝多的戰績,但這一次意義完全不一樣,他從一無所有到如今武裝成牙齒,不是靠的武力,而是完全依靠智謀。
弗蘭克對蘇韜的判斷,感到非常的佩服,因為他精準地計算了每一個細節,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跟這樣的人成為同伴特別有安全感,相反,作為對手,會覺得非常頭疼。
蘇韜在一旁分析弗蘭克的戰斗力,無論槍法還是膽識都是黑金那個級別的水準,雖然自己現在身體狀況糟糕,但有弗蘭克在旁邊相助,逃離此處的概率大大提高。
表面上暫時取得了兩場勝利,但危機并沒有解除,因為他們還有同伙,沿著其他的路線追蹤過去,等發現不對勁,肯定會折返回來,重新開始追擊自己。
弗蘭克下了車,來到蘇韜和艾米莉婭藏身的地方,開心地說道:“我們有機會離開這里了。”
蘇韜望了一眼三具尸體,他自然不會產生任何同情心。蘇韜的憐憫絕不會施舍給自己的敵人。見艾米莉婭跟著弗蘭克準備上越野車,蘇韜止步不前,很凝重地搖了搖頭。
艾米莉婭好奇道:“怎么了?”
蘇韜嘆了口氣,道:“你們現在是不是覺得,一定能逃出這里了?”
艾米莉婭指著越野車,不解地說道:“是啊,有了車,我們當然能很快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蘇韜搖頭苦笑,嘆氣道:“雖然我們有了車,但如果對方調集人手,追蹤我們,你覺得有幾成勝算逃出去?”
艾米莉婭腦海中閃出燕隼那惡魔般的樣子,忍不住打了給寒噤,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不會距離當時關押他們地方太遠。如果他們傾巢而動,后果不堪設想。
艾米莉婭咬牙,愁眉不展,似乎有點泄氣地說道:“難道我們應該束手就擒嗎?”
“你說對了一半!”蘇韜很嚴肅地說道,“雖然我們現在看上去有了逃離的機會,但仔細想一想,這其實是死亡的誘惑。如果我們開著越野車離開,那群追蹤者肯定會跟總部聯系。”
艾米莉婭嘆了口氣,“你覺得應該怎么辦?”
蘇韜沉聲道:“先將這群人全部干掉,然后再逃跑!”
艾米莉婭與弗蘭克翻譯了蘇韜的意思,弗蘭克猶豫片刻,點頭道:“好的,就按照你的意思來辦,我們干掉了七個人,已經夠本,接下來每干掉一個人,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弗蘭克雖然固執保守、沉默寡言,但也是個血腥男人,他用力揮舞拳頭,道:“豁出去了,干一票大的!”
弗蘭克知道艾米莉婭知道如何使用搶,將胖子之前使用的那把手槍遞給了艾米莉婭。
艾米莉婭熟練地拉開槍栓,比劃了個射擊的姿勢,姿勢優雅而颯爽,眼中露出冷靜之色。
弗蘭克暗嘆了口氣,這公主變化真的很大,脫去了青澀,理性、勇敢而成熟。
弗蘭克知道現在他們的計劃很瘋狂,對方兵分三路,不出意外,其他兩隊加起來,至少還有八人,自己雖然有三個人,但只有自己才能算得上戰斗力,蘇韜的身體很虛弱,艾米莉婭的槍法就是個擺設。
當然,現在還有一個變故,如果那兩隊人大半的戰斗力都消耗在“陷阱”里,面對的壓力就減輕不少。
不僅中年黑人選擇的那條線路是通往河馬群,其余兩條路都會通往“地獄”。
想要在戰場上獲得勝利,必須要考慮到盡天時地利人和,這群追蹤者雖然武裝到了牙齒,但他們對周圍的環境不熟悉,弗蘭克過去這兩個月一方面是為了尋找食物以及幫助蘇韜搜尋幫助身體恢復的藥物,但與此同時也在為今天這種情況做準備。
除了一條路通往河馬群之外,還有兩條路分別通往蛇谷和獅山。
弗蘭克也是偶然發現這兩個地方,其中蛇谷更加危險,里面生活著大量的東非綠曼巴蛇,這種蛇是黑曼巴的近親,雖然毒素沒有黑曼巴毒,但行動非常迅速,而且毒液量很大。如果被咬上一口,肯定喪失戰斗力。
至于獅山是弗蘭克取的名字,那個附近至少居住了三個獅群,如果不幸遭遇了,極有可能會成為獅子的口糧。
弗蘭克將自己的發現轉告蘇韜之后,蘇韜立即就讓弗蘭克開始布置陷阱。弗蘭克原本覺得這個安排有點想太多了,沒想到多日的付出,還是帶來了奇效,給他們搏得了一線生機。
而蘇韜選擇了相對比較安全的河馬群聚集地作為撤退路線,因為河馬群雖然戰斗力恐怖,至少主動進攻的可能沒有那兩個地方大。
蘇韜是在賭,那群手持槍械的追蹤者,進入草原之后,他們會不會自信心膨脹,覺得那些原始動物都不堪一擊,蔑視這些原始動物的戰斗力。
弗蘭克不時地看一眼剛才從尸體上收刮來的手表,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那兩路人依然沒有返回,他現在有點焦慮。
蘇韜與艾米莉婭笑道:“你可以讓弗蘭克抽支煙,放松一下。”
艾米莉婭微微一怔,旋即轉達了蘇韜的意思。
弗蘭克自嘲地笑了笑,用火柴點燃一根煙,這煙自然也是戰利品。弗蘭克的煙癮不算大,但他現在完全沉浸在煙草帶來的放松之中,舒服地瞇起了眼睛。
“那邊好像有人影!”在弗蘭克抽煙的過程中,蘇韜并沒有放松警惕,他用望遠鏡一直鎖定其中一條路線。
弗蘭克扔掉了煙頭,迅速走到蘇韜的身邊,從他手中接過望遠鏡,口中低聲念道:“onlyone?”
蘇韜從弗蘭克眼中看到了狂喜之色,也就是說對方撤回的人,只有一個!
“他倒下了!”弗蘭克的口中再次傳來驚喜之色。
蘇韜知道這條路線通往蛇谷,雖然此人能夠逃脫,但恐怕也被身染蛇毒,至于其他人現在恐怕已經落入蛇口了。
“我過去看一下!”弗蘭克拿著一把沖鋒槍,矮著身體鉆入草叢中,很快消失在視野里,兩三分鐘之后,望遠鏡里出現弗蘭克的身影。
弗蘭克皺了皺眉,發現竟然是個女人,他矮下身體試了試她的脈搏,發現還活著,猶豫許久,終究還是將她抗在肩膀上,朝營地返回。
弗蘭克是個男人,如果換成中蛇毒的是個男人,百分之八十的可能直接補上一槍。
“她已經徹底昏迷了。”弗蘭克將女人放在地上,眼中露出冰冷之色,似乎還在猶豫,是否要直接了結她的生命。
蘇韜眉頭緊鎖,他辨認出這個女人,正是那日在酒吧里試圖勾引自己的白人女子,只能說風水輪流轉,現在她竟然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殺了她嗎?”弗蘭克自己沒法做決定,最終還是詢問艾米莉婭和蘇韜。
艾米莉婭看了一眼蘇韜,道:“弗蘭克在詢問你的意見,是不是直接殺了她?”
蘇韜搖頭苦笑,這弗蘭克想甩鍋嗎?如果想殺掉這個女人,他應該咋早就毫不猶豫地動手了,現在來問自己,不是推卸責任給自己嗎?
弗蘭克知道蘇韜的性格,盡管對方是敵人,如非必要,他不會動殺機。
“留她一命吧。”蘇韜看了一眼白人女子的狀況,她之所以能逃出來,那是因為及時注射了抗蛇毒的血清,至于她的同伴恐怕就沒有這么好的結果,不出意外,已經全部死了。
蘇韜皺眉沉思許久,道:“給她之前準備好的蛇藥敷上,既然決定不殺她,那就讓她活下來。我們想要順利地逃走,如果能知道對方的情況,那就能夠知己知彼。她對如何讓我們盡快脫困,還是有點價值的。”
蛇藥是弗蘭克按照蘇韜的提示,在蛇谷附近找到了幾種特殊的草藥,搗爛混合而成。弗蘭克對蛇藥的作用感到神奇,因為在身上涂抹了之后,那些綠曼巴蛇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躲得遠遠的。
大自然就是這么神奇,萬物相生相克,在綠曼巴蛇出沒的地方,自然也會出現與之相克的草藥,蘇韜雖然沒有親自去現場,但還是能夠根據經驗找到突破口。
蘇韜選擇救治這個白人女子,并非婦人之仁,而是在為逃離此處,絞盡腦汁,做更為縝密的謀劃。
既然實力處于絕對的下風,不可力敵,那就只能靠智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