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伯特看來,阿巴斯跟艾米莉婭有過婚約,盡管后來取締了,但阿巴斯對艾米莉婭念念不忘,而且艾伯特也曾經利用阿巴斯讓蘇韜放棄對艾米莉婭的非分之想,所以艾伯特覺得蘇韜肯定對阿巴斯恨之入骨。
“什么問題,如果是錢能解決的,都不是問題。”哈桑沉聲道,“無論他們提出什么樣的要求,我都可以答應,前提是保住阿巴斯的性命。”
艾伯特暗嘆了口氣,他對蘇韜有所了解,雖然蘇韜的身家沒有哈桑那么豐厚,但絕對不是見錢眼開的主。
艾伯特只能無奈地將阿巴斯與蘇韜的矛盾詳細地述說一遍,同時強調蘇韜不在乎金錢,是一個很清高與有個性的大夫。
哈桑沉默許久,道:“能否安排我和他見一面?”
艾伯特道:“這應該沒有問題。”
掛斷哈桑的電話,艾伯特手指敲擊桌面,陷入沉思,哈桑主動伸出橄欖枝,給出的條件的確誘人,但艾伯特是一個有原則的人,既然選擇和法魯德站在同一個陣營,那么自己就不會輕易地放棄合作對象,對合伙人保持足夠的忠誠,是能夠成功的條件之一。
或者你可以通過一次改弦易轍,獲得豐厚的好處,但長期而言,會讓其他人對敬而遠之。
艾伯特暗嘆了口氣,給法魯德撥通電話。
法魯德剛喝完四氣湯,他現在已經適應了藥味,如果不是廖華實提醒,每天只能按量服用的話,他可以每天當飲料服用,四氣湯的效果顯著,每次喝下去之后,會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氣流在四肢游走,緩解他的病痛。
法魯德知道自己已經依賴上這種神奇的華夏藥物。
他接到艾伯特的電話,心情很愉悅,因為如果不是艾伯特找到蘇韜,他現在恐怕已經是個死人。
“法魯德,你的狀況好點了嗎?”艾伯特禮貌的詢問。
“艾伯特,我的身體已經恢復很多,請你放心吧,雖然新油田暫時失去控制,但我現在已經讓內部矛盾平息,而且敵方削弱的是阿巴斯的力量,只要我們集中火力,便可以隨時重新得到控制權。”法魯德輕松地安慰道。
事實沒有自己說的那輕松,法魯德已經讓人調查過,對面至少是三個家族聯手,而且還有境外勢力的相助。
艾伯特皺眉道:“我從來都不懷疑你的控制能力,但必須要提醒你,一個團結的內部,才是打贏對外戰爭的保證。你的兄長哈桑族長剛跟我聯系過……”
法魯德憤怒地說道:“卑鄙的家伙,他肯定是勸說你改變陣營吧?”
如果艾伯特站在對立面,那對法魯德的影響將是巨大的,首先葉盛帶來的炎黃傭兵團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強大戰力,也是法魯德信心十足,不懼怕任何對手的來源,如果失去了這股力量,自己別提跟外部幾個家族聯盟對抗,就算是哈桑也可以輕松將自己解決。
其次,蘇韜是艾伯特請來給自己治病的大夫,如果蘇韜不再給自己治療,那意味著自己還將繼續受到病魔的困擾,而阿巴斯的病情也將得到緩解。
艾伯特輕嘆一口氣,道:“是的,不過你應該知道我的為人,絕對不會輕易地背叛自己的合作伙伴。”
法魯德緩了口氣,道:“艾伯特,你是我最尊敬的朋友,請你相信我們的合作,絕對不會出現問題。讓哈桑去見鬼吧。”
艾伯特搖頭苦笑道:“雖然我不會在這個關鍵時刻背叛你,但我很誠摯地建議你,暫時放下家族內部的矛盾,穩定的法利哈家族才是獲得最大收益的保證,我是一個投資者,不想讓自己擔風險。如果局勢不對,相信倪葉二家也會退出合作。”
法魯德咬牙道:“你在逼我?”
“忠言逆耳。你是個很睿智的人,相信你會做出合適的抉擇。”艾伯特沒想到法魯德如此固執,看來他有心結放不下。
法魯德和哈桑的矛盾由來已久,艾伯特知道法魯德對自己的兄長充滿復雜的情緒。
法魯德聽著電話里的忙音,無力地躺在病床上,發呆地望著天花板,眼中露出無奈之色,這一次是自己成為法利哈家族族長的絕佳機會,只要阿巴斯一死,無論哈桑如何反對,自己都將獲得其他族人的支持。
但是,真的要讓阿巴斯就這么死去嗎?
他畢竟是自己兄長的兒子,很多年前,他曾經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歡樂地喊著叔叔的家伙。
后來不知為何成為跟自己一樣,惹人討厭的渣滓!
從某種意義上來看,阿巴斯將自己當成效仿的對象。
隔離病房的房門被打開,除了管家之外,只有蘇韜可以隨時進出,蘇韜帶著姬湘君,因為這種新病毒不會傳染女性,所以姬湘君是安全的。
蘇韜給法魯德檢查了一下,病情明顯被控制住,短時間內不會出現病危的情況,現在只等安德森順利研制出抗毒藥劑。
法魯德突然睜開眼睛,沉聲問道:“蘇醫生,如果你的一名敵人,現在遇到麻煩,需要你的幫助,你會怎么處理?”
蘇韜等姬湘君翻譯完之后,道:“如果是敵人,又如何會困擾自己呢?法魯德先生,你不要問我,應該問問你自己,遇到麻煩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你的敵人!”
法魯德微微一怔,眼中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你提醒的沒錯,他并不是我的敵人啊!畢竟我們身上都留著法利哈家族的血。”
法魯德很認真地跟蘇韜說道:“蘇醫生,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能否給我的侄子阿巴斯治療一下,他和我一樣,都受到別人的陷害,染上了mers新病毒。我現在想明白了,關起門來,我們是競爭對手,但打開門,我們都是法利哈家族的成員。在這個危急時刻,我們不應該互相內斗。”
法魯德終于打開心結,想清楚了一切,他決定暫時放下矛盾和仇恨,共同面對強大的外部敵人。
往更深層次想,如果阿巴斯如果死了,對他而言,并非是什么好事。
自己一直努力要扭轉自己在族人眼中的口碑和形象,如果任由阿巴斯死去,在別人眼中,法魯德將是一個冷血,面對自己侄子死亡,絲毫沒有憐憫之心的人。
“我可能要考慮一下!”蘇韜等姬湘君翻譯結束之后,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
“為什么?”法魯德很奇怪地望著蘇韜。
蘇韜苦笑,與姬湘君說道,“跟他解釋一下,阿巴斯或許不是他的敵人,但毋庸置疑,是我的敵人!”
法魯德跟蘇韜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因為他自己的小命還被蘇韜捏在手里。
蘇韜和姬湘君離開隔離病房。
姬湘君突然低聲問道:“你真的不算不救阿巴斯?”
姬湘君會這么問,因為足夠了解蘇韜,他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
“當然得救,救人治病是醫生的天職。只是我需要法利哈家族給我一個承諾。”蘇韜笑著說道。
“什么承諾?”姬湘君暗忖這才是自己認識的蘇韜。
“你很快會知道的!”蘇韜高深莫測地笑道。
蘇韜雖然不喜歡用治病醫人作為交易的籌碼,但他知道如果沒有法利哈家族的幫助,龍焱想要兵不血刃地搗毀位于薩嫩雅的黑洞組織,成功概率極低。
為了拯救更多無辜的人,蘇韜必須要違背自己的職業素養,跟法利哈家族的老族長來一次“市儈”地討價還價。
老龍皇最近的狀況不錯,蘇韜給他新配的藥,有不錯的療效。
老龍皇知道自己得的是絕癥,但他按照蘇韜所說,每天都會讀佛經,修身養性,整個人的狀態有了明顯的提升。
更關鍵的是,龍組和烽火解散之后,他不用再那些繁瑣的任務煩惱。
他每天可以在院子里走動半個小時,站在他身后不遠處,站著一個人,穿著黑色的衣服,戴著黑色的帽子,一看便知道這是一個喜歡黑色的人。
老龍皇似乎累了,躺在正對著門的藤椅上,陽光充足地灑在他的身上,麻癢的感覺在她身上游走,他忍不住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混合著鮮花味道的空氣。
“薩嫩雅的變化,確定是秦經宇幕后指使的嗎?”老龍皇的語氣很放松。
“沒錯,秦經宇搭上了謝先生的線。”龍一說道。
“秦經宇是一個不錯的苗子,老謝一直就對他感興趣。但老謝低估了秦經宇的野心,恐怕會讓他后悔做出這個決定。”老龍皇沒有露出任何負面情緒。
“很意外,您竟然一點也不生氣!”龍一嘆氣道。
“我為什么要生氣?”老龍皇淡淡道,“沒聽蘇韜說過嗎?我這個病想要徹底地養好,就得少生氣,多笑笑。”
龍一搖頭苦笑道:“你相信蘇韜能夠解決這次危機?”
老龍皇啞然失笑,反問道:“怎么?你覺得蘇小子會失敗,要打賭嗎?”
龍一很理智地說道:“我從來不打沒把握的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