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你們綁架的那對母女殺了吧!”
“撕票?你之前跟我們說,只是將她們拘禁一段時間而已。拘禁和殺人,性質可不一樣!”
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子坐在沙發上,手里捏著一根自己卷出來的手工煙,不時地將煙嘴塞到自己口中吸一口,銷魂地吐出煙霧。
“沒錯,已經沒有留下她們的價值,怎么,你們拒絕嗎?”佟左青在電話那邊,沉聲說道。
他其實不愿意做出這個決定,他雖然從事茶館生意多年,做過很多難以啟齒的壞事,但從來沒有犯過人命。但他相信秦經宇的判斷,這一次自己陷入了杜留山的圈套。杜留山很有可能并沒有死,他只是利用自己的死亡做了一個局,讓自己暴露出來。
佟左青安排人綁架了張忠國的妻女,這已經是既成事實,如果自己不趕緊消滅痕跡,他只會牽扯其中,為了避免被捕,殺人滅口,毀尸滅跡,才是現在正確的辦法。
至于那幫歹徒,讓他們處理完之后,迅速消失,這樣便可以做到沒有任何證據,不會牽連自己。
“在我們的字典里,沒有拒絕這個詞。”男子舔了舔發干的嘴唇,“你也知道我們的工作方式,只要價格到位,可以幫你處理一切問題。”
“好的,你報價吧。”佟左青艱難地說道,他不是為了錢而猶豫,只是知道自己做出這個決定,那一對母女就將從世界消失。
“二十萬,不算多吧?”男子笑問。
“我馬上就給你匯款。處理完這兩人之后,就趕緊消失。”佟左青補充道。
男子自信地笑道:“我們處理事情,從來不拖泥帶水,更不會給金主帶來麻煩。”
掛斷佟左青的電話之后,大約五分鐘,旁邊有人拿著手機過來,指著屏幕上的到賬信息,道:“金主剛剛打入二十萬!”
男子遺憾地嘆了口氣,道:“那就辦事吧!”
旁邊有一個大胡子走了過來,嘿嘿笑道:“老大,反正馬上都是死人了,這對母女長得挺漂亮,要不讓兄弟們爽一下!”
男子皺眉,有點厭惡道:“那行吧,別耽誤太長時間!解決掉他們,我們就得離開燕京了。”
“我盡量啊!”大胡子拍了拍小腹,朝旁邊兩個男人擠了擠眼睛,前呼后擁地朝囚人的密室走去。
進了密室,大胡子解開了腰間的皮帶,笑道:“我喜歡年齡大的,小女孩我不喜歡。”
“我們都知道你是重口味,我喜歡這個小女孩,看上去真清純,說不定還是個處呢!”旁邊滿面橫肉的胖子也開始解褲子。
張忠國的妻子將女兒掩護在身后,沙啞著聲音,懇求道:“求求你們了,她還是個孩子,有什么想法,你們沖著我來就好了。”
胖子咧嘴冷笑道:“都快死的人了,還提什么要求,乖乖順從,到時候死的時候,爺爺或許給你點痛快!”
他朝張忠國的女兒撲了過去,母親狠狠地撞了過去,似乎保護自己的女兒,但那胖子的體重至少是自己的兩倍,她不僅沒有成功將他撞飛,自己因為反彈,被撞在墻上,因為震蕩,幾乎暈了過去。
女兒那里是胖子的對手,被他單手控制住,便無力動彈,眼見著胖子就要去脫掉女兒的牛仔褲,而那大胡子也一邊拉著著自己的褲子,朝自己逼近。
噗的一聲悶響,打斷了密室里的嘈雜,站在最后面欣賞好戲的那個男子,腦門上出現一個血窟窿,是被子彈從后腦勺打穿的,大胡子和胖子都被嚇了一跳,趕緊撲倒在地,隨后子彈打穿了門,射在墻體上,打出凹陷。
張國忠的妻子連忙匍匐過去,將瑟瑟發抖的女兒抱在懷里。
女兒其實站起來比她還要高,但她盡可能地用自己的身體包裹著女兒,子彈如果想要打中女兒,也得先打中她才行。
女兒聞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顫抖著身體說道:“媽,我不想死,我要回家。”
張國忠的妻子平時是個很膽小的人,就是菜市場買只活雞,都不忍心看宰殺的過程,但望著倒在血泊中的歹徒,她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捂著自己女兒的眼睛,安慰道:“別怕,壞人死了,肯定是爸爸通知人救我們了。”
女兒哽咽道:“媽,爸爸不會來的,你別騙我了。”
話音剛落,囚室的門被撞開,沖入兩名全副武裝的特工,他們手里端著鋼槍,先是迅速檢查了一下那三名歹徒,看他們是否還有生還的氣息。
確定密室內沒有其他危險,一名特工拉開口罩,蹲下身體先幫著兩人解開腳上的繩索,再幫她們檢查傷勢,與另外一人道:“都是一些皮外傷,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此人正是龍二。
龍二皺眉沉聲道:“沒想到有人比我捷足先登了。”
墻外狙殺三人的狙擊手,跟他們并非同一批次。
“會不會是殺人滅口?”特工皺眉道,“他們怕這些人會透露更多信息,所以提前一步將之滅口。”
龍二嘆了口氣道:“邏輯上有點古怪,此事后期再詳細調查吧,當務之急是將她倆給救援出去。另外,就是逮捕佟左青,將他這個幕后黑手繩之以法。”
佟左青坐在自己的茶房內,去了一杯茶水入口,發現茶湯發酸。泡茶必須要對水溫和出湯的速度拿捏得不差分毫,否則很難泡出一杯讓人拍手稱絕的好茶。
佟左青將一壺茶全部倒入垃圾桶內,絲毫不在乎這一抔茶葉,價值千金。
茶泡廢了,繼續喝,那是折損自己茶藝師的尊嚴。
外面傳來警笛聲,佟左青放下茶杯,走到窗口,往下面看去,八輛警車將自己院子門口堵得水泄不通,他暗嘆了口氣,該來的終歸還是要來。
管家攔在門口跟警察索要拘捕證,警察亮出了證件之后,將管家給推到旁邊,卻見佟左青直接走了出來,他從容不迫地笑道:“我愿意配合你們的工作。”
帶隊的警長跟身邊的警員使了個眼色,那警員走到佟左青的身邊,手腕一抖,將銀色的手銬鎖住佟左青的雙手,手銬鎖得比較緊,緊緊地勒住他的手腕,佟左青盡量想保持紳士的形象,但畢竟是一個文弱書生,吃痛之下,忍不住悶哼一聲,面色煞白。
“能不能將手銬調松一點,我又不會跑!”佟左青勉強擠出笑容道。
“說這么多廢話做什么?”警察狠狠地推搡佟左青的右肩,差點將他推個跟頭。
佟左青大概知道這些警察心里的想法,他們將自己視作罪無可赦的嫌疑犯,自然不會客氣對待,自己打算盡量維持良好的形象,但他們并不打算答應!
佟左青被押上警車的時候,頭被狠狠地押著,他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被對方給揪開了。
警車駛離的時候,佟左青從車窗可以看到管家和家中傭人的眼神,他們都茫然失措,自己出了事情,他們也得另求出路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管家和傭人這么多年,也沒少借助佟左青的名氣在外面做飛揚跋扈的事情。
佟左青被帶到了位于西郊的監獄,半個小時之后,一個身材不算高大的男子坐在自己的對面,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們逮捕你的原因,想必你心中有數,如實交代的話,或許可以讓你少收一點痛苦。”
佟左青望著手銬,道:“能不能將它打開!”
男子站起身,走到佟左青身邊,掏出一把鑰匙,熟練地將手銬打開,“沒想到他們下手還挺狠的。”
佟左青揉了揉淤青的手腕,手指幾乎失去知覺,他緩緩松了口氣,嘴角浮出冷笑:“我當然知道原因?我中了別人的計謀而已,我無話可說。”
男子皺眉道:“中計?明明是你雇兇綁架了張忠國的妻女,擔心暴露行跡,命令人將她們殺害。你涉嫌綁架和謀殺的罪名!”
佟左青嘆了口氣道:“表面上看似如此,但事實上,我一直被杜留山牽著鼻子走,如果他不是放出了巨大的誘餌,我又如何會鋌而走險呢?對了,你應該知道杜留山吧?如果我告訴你,他其實并沒有死,你會不會覺得我是瘋子?”
“你的確瘋了。”男子沉聲說道,“杜留山的尸體是從游艇里被撈出來的,經過DNA檢測,絕對不可能復活。”
“只要有足夠的手段,想要偽造死亡,有算得了什么?”佟左青悲嘆道,“罷了,愿賭服輸,我沒有想到杜留山會用他的死亡來設局,也算是輸得情有可原。”
男子冰冷地掃了一眼佟左青,淡淡道:“你是打算偽裝成患有精神病嗎?即使如此,你也難逃法律的追責。”
佟左青目瞪口呆的望著男子,隨后忍不住自嘲笑出聲。
換做其他的角度看到自己的言行,他的確像是一個失了智的家伙。
畢竟,一個努力讓別人相信,自己是受到“必死”之人的陷害,完全有違常理。
“我認罪!”佟左青很認真地說道,“但請你務必相信,杜留山沒有死,警方之前的化驗結果有問題。”
審訊的男子望著佟左青的表情覺得特別詭異,仿佛冥冥之中有一雙眼睛看著自己,他感到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