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車員上車之后,將前因后果簡單地跟司機說了一番,司機咬牙道:“那家伙真是身家過億的土豪?”
“穿得有點邋遢,但我聽他的口音,好像不是華夏人。”押車員分析道,“所以可能性很大。”
司機皺眉道:“會不會是新騙局啊?”
押車員苦笑道:“我也怕呢,不過看那家伙挺可憐,要不好人做到底,等他的同伴來了之后,再讓他離開吧。”
司機嘆了口氣,從儲物箱里取出方便面和熱水壺,押車員給大森唯煮了一碗冒著熱氣的方便面,大森唯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吃得狼吞虎咽,司機又取出一瓶牛奶,大森唯接到手中,感激地說道:“謝謝你們今天的相助,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
司機見大森唯瑟瑟發抖,道:“要不你上車坐會兒吧,我把空調打開,這樣你可以舒服一點。”
大森唯知道自己現在身上的氣味難聞,搖頭拒絕道:“還是不用了,弄臟你的車,不好。”
司機咧嘴笑道:“我就一個粗人,車子里本來就不干凈,你跟我客氣什么。”說完,將大森唯給推上了后排位置。
押車員笑著說道:“我已經跟你朋友說過,我們現在趕往定州高速入口,在那邊會休息一會兒,到時候在那里匯合,你可以休息一下。”
大森唯激動地熱淚盈眶,暗忖華夏還是好人多啊。
在定州高速入口處等待兩個小時,司機和押車員也睡了一會兒,車鳴聲響起,司機睜開眼睛,只見五輛價格不菲的豪車停在自己貨車的旁邊,司機松了口氣,意識到對方不是騙子。
大森唯下了車,跟司機和押車員感激地說道:“等我安定下來之后,一定會感激你們今天的相助。”
押車員笑著說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誰不會遇到麻煩呢,今天的事情不足掛齒。”
大森唯很認真地說道:“不,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
大森唯的助理小鄧走了過來,大森唯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小鄧走到押車員和司機面前,將準備好的現金塞到兩人的手中,兩人大吃一驚,連忙道:“不,我們絕對不能要。”
小鄧笑著說道:“這是我們領導的一點心意,我現在手里只有兩萬元現金,等回去之后,還會跟你們再聯系,補償你們的損失,感激你們今天的義舉。”
押車員堅決不要,小鄧笑著說道:“那可能要被炒魷魚了。”
司機笑著說道:“別讓他為難,我們就收下吧。”
目送車隊離開,司機和押車員對視一眼,司機笑著說道:“咱們這是在做夢嗎?”
“沒做夢,是走狗屎運了。”押車員哈哈大笑。
司機唏噓道:“以后還是得多做好事啊。”
大森唯上車之后,小鄧將食物和水遞了過來,大森唯沉默地接到手中,他終于意識到自己脫離困境了。
此處距離漢州差不多五百多公里,行駛了五個小時,才抵達目的地。大森唯下車便看到夏禹等待多時,他沖過去一把摟住夏禹,痛哭流涕。
夏禹被大森唯身上的味道熏得夠嗆,但還是竭力地忍住,用手輕輕地拍打大森唯的后背,安撫道:“沒事了,你已經安全回家,現在誰也動不了你。”
大森唯從小鄧手里取了紙巾,擦拭著涕淚,哽咽道:“我真以為自己活不下去了,沒想到他們竟然放過了我。”
夏禹笑著說道:“老板可是放出狠話,如果懂你一根汗毛,他可要不惜一切代價采取報復手段。”
大森唯頷首道:“我虧欠老板的實在太多了。”
“別說那么多,當務之急,你現在需要好好洗個澡,然后睡一覺。等情緒穩定下來之后,我們在好好聊聊。”夏禹推開了大森唯。
大森唯拉著自己的衣領聞了聞,笑著說道:“我身上的味道的確很難聞。”
大森唯洗完澡填飽肚子,情緒才穩定下來,夏禹還給大森唯安排了個水平不錯的按摩師,幫助他調理身體,大森唯美美地睡了一覺,直到晚飯時間點才醒來,夏禹通知他,晚上一起吃飯,蘇韜也會參加。
大森唯連忙穿了衣服,朝餐廳走去,蘇韜和大森唯已經等候多時,蘇韜起身,緊緊握住大森唯的手,很誠懇地感慨道:“讓你遭罪了。”
“我應該感謝你,幫我脫離困境。”大森唯笑著說道。
夏禹笑道:“都是自己人,沒必要那么客氣。”
蘇韜說道:“是啊,大森以后就是我的兄弟了。”
兩人聽著大森唯訴說自己被困的遭遇,沒想到大森唯還被安德烈慘喂豬食,均是笑得忍俊不已。大森唯能夠感覺到蘇韜對自己的態度徹底變化了,以前對自己很好,但總覺得和夏禹的不一樣,隔了一層,但現在的蘇韜對待自己和對待夏禹沒有任何區別。
吃完飯之后,蘇韜先行離開,夏禹攬住大森唯的肩膀,笑著說道:“你這次是吃了點苦頭,但總體而言算是有驚無險,另外,你知道嗎?蘇韜將你當成真正的自己人了。”
大森唯意外地望了一眼夏禹,不解道:“難道以前不是自己人嗎?”
夏禹搖晃手指,笑道:“不一樣。你以前只能算是他雇傭的員工,你們之間的感情沒有經歷過生與死的錘煉,所以老板和員工之間關系,始終會隔著一層。現在有了這么一個遭遇,他相信你是可以推心置腹的弟兄了。”
大森唯微微頷首,笑著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以前覺得自己是他手下的一名員工,但經歷這一次,發現在他心中遠不止員工那么簡單。”
夏禹暗嘆了口氣,大森唯經受蘇韜的考驗,難度比其他人要大很多,主要因為他是島國人,其實若是換做其他人的話,早就已經被蘇韜所接納和認可了。
蘇韜便是如此,表面看上去對任何人都很親切,但骨子里他挑選伙伴非常嚴格。
杰尼斯在圣彼得堡的機場,被一輛黑色的商務轎車接著離開,行駛大約半個小時之后,抵達一處民宅,杰尼斯的母親阿加塔望著兒子,淚眼婆娑。燕隼站在阿加塔的身邊,表情凝重。
杰尼斯緩緩睜開眼睛,虛弱地朝母親笑了笑,再望向自己的養父,眼中露出冷色。
燕隼望了一眼身邊穿著白色大褂的俄羅斯男子,問道:“他的身體狀況怎么樣?”
“剛已經檢查過,沒有想象中要糟糕,有明顯康復的趨勢。”醫生耐心地匯報分析,“我懷疑,他已經接受過治療,比如小腹位置的肌肉群,正在以非常快的速度生長。我現在還沒有檢查出,究竟是什么原因,難道是他的基因又出現進化,可以提升自己的身體損傷的恢復速度。”
“跟進化沒有關系。”杰尼斯虛弱地說道,“蘇韜曾經給我治療過,他在我受傷的地方,涂抹過藥物,從那以后我能明顯感覺到狀況在好轉,力量在恢復。”
燕隼輕輕地吐了口氣,不用杰尼斯證明,他也知道這是蘇韜的性格所為,面對病人,蘇韜會動惻隱之心,明明知道杰尼斯是敵人,但還是會進行治療。
燕隼沉聲道:“阿加塔,杰尼斯現在的情況不是特別好,我會安排醫務工作人員照顧他,現在你跟我離開吧。以后你想見他,我隨時可以陪你過來。”
阿加塔擦掉淚水,憤怒地說道:“我當初將杰尼斯交給你,你可是承諾過,一定會好培養他、照顧他,你看他現在變成什么樣子了?”
燕隼嘆了口氣,淡淡道:“杰尼斯變成這樣,那是他的選擇,沒有人強迫他做出任何決定。他是個男人,想要施展自己的抱負,必須要承受足夠的壓力。”
阿加塔抓住杰尼斯的大手,淚水打在杰尼斯的手背上,“那我現在要將他接回家,以后他與你再也沒有任何關系。”
燕隼眉頭皺起,提醒道:“杰尼斯已經選擇走這條路,誰也無法阻止,如果他現在跟著我,我可以為他提供保護。如果跟著你,恐怕很快會被那些暗中覬覦的勢力盯上,你不僅保護不了他,而且還會成為累贅。”
“媽,別鬧了。”杰尼斯嘴角擠出笑容,“我沒事,你就放心吧。我會努力好起來,不再讓你擔心。”
阿加塔痛苦地抽泣,杰尼斯只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卻要承受這種常人難以忍受的壓力!
燕隼在阿加塔肩膀上輕輕地按了按,低聲說道:“我說過了,這是他的選擇。”
阿加塔憤怒地甩開燕隼的手掌,咆哮道:“你就是個惡魔,我現在無比后悔,當初將杰尼斯交給你。”
燕隼淡淡笑道:“冷靜吧。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杰尼斯閉上眼睛,沒有再看母親一眼,因為他知道自己不能怯弱、退縮,那樣只會讓燕隼瞧不起自己。
當初杰尼斯要求擁有力量,燕隼給了他力量,這條路是他選擇,他必須咬牙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