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韜曾經在很多場合都說過“殺死自己”的經營哲學,因為三味集團現在必須要完成心態的轉變,它如今不僅是華夏最大的中醫集團,而且在國內整個醫療領域,也位列前茅。
夏禹的精神狀況不是特別好,蘇韜也是有心無力,畢竟涉及他的夫妻感情生活,自己也不好過多干涉。
“晚上搞幾杯酒嗎?”夏禹見正事說完,邀請道。
“好的,我陪你。”蘇韜知道夏禹心里苦悶,作為好兄弟,必須要陪他。
夏禹掏出手機,還是習慣性地給媳婦發了條短信,“晚上不回來吃飯,跟老板在一起。”
等到了一家餐廳,夏禹先給蘇韜拍了一張照片,匯報自己的行蹤。
蘇韜好奇道:“你這樣累不累啊?是她要求的嗎?”
夏禹聳肩道:“一開始是要求我這么做的,久而久之,變成了一種本能習慣,其實我猜她現在也不太在乎我的行蹤,甚至還覺得我特別煩。上次吵架的時候,還讓我以后不要無時無刻報備了,那一瞬間,我內心感覺特別的疼,仿佛失去了重要的東西。”
蘇韜暗嘆了口氣,安撫道:“你并不是在乎翟玉琴,而是在乎你為這段婚姻付出的那些東西。”
夏禹頷首道:“是啊,別人都說我妻管嚴,我一開始很生氣,但久而久之,又會感到自豪。尊重自己愛的人,尊重自己的家庭,有什么不對呢?不過,我現在算是想明白,當一個人拋掉了尊嚴,豁出一切對一個人好,其實等于丟失了自己的靈魂。我現在很難接受離婚,因為我為了這段婚姻付出太多東西了。”
蘇韜深深地看了一眼夏禹,道:“你其實已經調查出了很多證據?只不過沒有勇氣面對這個結果。”
夏禹紅著眼睛,苦笑道:“是啊,那個私家偵探都覺得我特別變態,當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放在我的眼前,我還在為她辯解。世界上再也沒有我這么愚蠢和窩囊的男人了吧?”
夏禹對自己的婚姻其實很了解,但他需要時間來消化。
蘇韜給夏禹斟滿了酒,很認真地說道:“如果你需要的話,我跟翟玉琴好好聊聊。”
夏禹想了很久,搖頭道:“我怕你瞧不起我。”
蘇韜皺眉道:“我怎么會瞧不起你呢?我們是從什么都沒有,才走到這一天的。我親眼目睹你和翟玉琴相愛、結婚,也看到了你們彼此之間的甜蜜,因此也能接受你們現在的婚姻危機。”
夏禹痛苦地抱著頭,道:“可我不想離婚,即使她背叛了我和婚姻,但我也想給她機會。”
蘇韜道:“我爭取幫你說服她,讓她回心轉意吧!”
蘇韜內心卻是告訴自己,夏禹必須要斬釘截鐵地解決這段婚姻,因為以翟玉琴的性格,一旦付諸行動,肯定不會給自己留退路。
夏禹點了一只烤竹鼠,外形很像是乳豬,腿比較小,用鐵釬撐開的身體,倒扣在烤架上,外皮金黃酥脆,油光發亮,他用刀切了兩下,撕了一小塊肉,放入口中,味道比烤乳豬軟嫩有勁道。
這家店鋪的烤竹鼠在漢州遠近聞名,是不折不扣的網紅店,因此吸引不少年輕人過來消費,夏禹要的是一個獨立包間,與外面其實并不完全隔開,突然一陣熟悉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蘇韜看出夏禹的表情在變化,皺眉道:“出什么事了嗎?”
夏禹嘆氣道:“翟玉琴進了隔壁包廂。”
蘇韜心道沒有這么狗血吧,漢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吃個飯也能碰上?
他笑道:“肯定是你聽錯了吧?”
夏禹搖頭苦笑道:“我老婆的聲音能聽不出來嗎?”言畢,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問道:“她此刻在哪兒?”
私家偵探報了個地址,夏禹嘴角浮出復雜的笑容,指了指隔壁,“我知道了。”
蘇韜意識到翟玉琴還真的就在隔壁,他知道夏禹現在最擔心的是什么,“可能只是跟朋友聚餐而已,你沒必要想得太復雜。”
蘇韜的話音剛落,隔壁包間傳來男女暢快大笑的聲音。
夏禹的面色直接變白,將一杯啤酒全部喝完。
蘇韜暗嘆了口氣,道:“我過去打探下軍情吧!”
夏禹沒有說話,繼續悶聲喝酒,蘇韜站起身,來到隔壁包間,推開門之后,果然看到是翟玉琴,她緊緊地挨著一個男子,兩人交頭接耳說著什么,至于那男子也是熟人,正是陳杰。
蘇韜摘掉了墨鏡,翟玉琴一眼便認出了蘇韜,下意識地挪開身體,與陳杰保持距離。
陳杰先是惱怒,隨后變得驚訝,最終歸于平靜,“咦,這不是蘇神醫嗎?”
“你出去,我有幾件事想跟翟玉琴單獨聊聊。”蘇韜的聲音很冷。
陳杰啞然失笑,“蘇神醫,你有點太霸道了吧,這個包間是我訂的,你讓我出去,我就出去嗎?”
“陳杰,你別說話,先出去。”翟玉琴眼神變得冷靜,從一開始的慌亂歸于平靜。
陳杰還想繼續說什么,看向蘇韜,只見他眼神中滿是殺氣,打了個寒噤,選擇乖乖走出包間。
“今天這個偶遇,是你故意設計的嗎?”蘇韜坐在翟玉琴的對面,語氣沉重地說道。
“設計?”翟玉琴困惑地望著蘇韜。
蘇韜嘆氣道:“看來你還真是對老夏漠不關心啊,我們到了這家店之后,老夏給你發送了照片,如果你看了那條信息,有所準備,就不會跟我們在這里碰面了。”
翟玉琴艱難地咽了口吐沫,意識到丈夫就在隔壁的包廂,“我和自己的合伙人一起吃飯,難道有什么問題嗎?”
她并沒有注意夏禹發過消息給自己,剛結婚的時候,她特別粘人,沒有安全感,隨時隨地會查崗,但現在翟玉琴對夏禹不太在意,甚至忽略他給自己發的那些消息。
蘇韜望著翟玉琴那張挺清秀的面孔,心里滿是厭惡,“當然有問題,和合伙人吃飯,需要坐得那么近嗎?”
翟玉琴面紅耳赤,狡辯道:“你不要胡說,我和陳杰的關系就是朋友。”
蘇韜嘆了口氣,道:“你應該知道你丈夫在進入三味集團之前,是做什么的吧?如果他想要找出證據,會沒有辦法嗎?翟玉琴,咱們雖然算不上朋友,但也算是有一段緣分。老夏跟我的交情,你應該比任何人都知道。如果你倆之間已經沒有感情,我勸你主動一點,快刀斬亂麻,不要讓老夏陷入痛苦之中。”
“呵呵!”
翟玉琴口中蹦出嘲諷的聲音,“是啊,在別人眼中,我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吧?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夏禹在我的眼中,完全就不像是個男人,沒有主見,什么事情都要我拿主意。我要的是個丈夫,而不是一個奴隸和傭人。”
蘇韜沒想到翟玉琴會這么評價夏禹,他眼中露出憤怒之色,“我從來不打女人,但今天實在忍不住了。”
“啪”,一聲脆響,翟玉琴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面頰火辣辣的刺痛。
“你竟然打我。”翟玉琴站起身,憤怒地望著蘇韜,隨后嗚嗚地哭了起來。
“是啊,我是替老夏打的。”蘇韜不愿再看翟玉琴一眼,為夏禹感到不值。
陳杰聽到包廂內有動靜,趕緊沖入,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蘇韜一腳將陳杰踹在墻上,冷笑道:“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陳杰捂著肚子,被翟玉琴扶了起來。
蘇韜已經走出包廂。
陳杰怒道:“報警,管他是什么名人,我要讓他聲名掃地!”
翟玉琴嘆了口氣,無奈道:“漢州咱們是待不下去了,那家店你得趕緊轉手。”
陳杰驚訝地望著翟玉琴,不解道:“蘇韜雖然名氣很大,但咱們也沒必要怕他。”
“……”翟玉琴暗忖陳杰太幼稚,蘇韜在漢州的能量,豈是名氣大,那么簡單?
蘇韜來到隔壁包廂,夏禹已經不見,他暗嘆了口氣,老夏不會因此做什么傻事吧?
下了樓,夏禹站在門口抽煙,失神落魄地朝蘇韜看了一眼,“我已經買過單了。”
蘇韜輕輕地嘆了口氣,將胳膊搭在他的肩上,“走,換個地方喝酒吧。”
夏禹搖頭道:“不喝了,我要回去守著女兒。”
蘇韜能感受到夏禹心情的憂傷,如果自己和妻子分手的話,女兒無疑是最大的受害者,盡管以夏禹現在的經濟條件,完全可以給女兒富足的生活。
不過,女兒將缺少母愛,會影響她的一輩子。
蘇韜將夏禹送到他父母家,發現他沒有那么脆弱,或許早就懷疑妻子的秘密。
他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如今揭破了瘡疤,反而變得釋然與豁然開朗。
蘇韜有種沖動想給丁鐺打電話,但還是忍住。
現在對于丁鐺介入夏禹的生活,是一個不錯的機會,但對丁鐺何嘗不是陷阱,因為夏禹現在處于感情的低谷,他的感情狀況不穩定,極有可能對丁鐺造成很大的傷害。
即使撮合兩人走到一起,也得等夏禹熬過這段痛苦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