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韜聽不懂這些老外嘰哩哇啦地說些什么,但他知道救護車已經抵達,心情大定。
姬湘君輕聲說道:“剛才聽那幾個領導交流,事情鬧得很大,已經驚動全球好多個國家的媒體,不出意外,會受到全球的關注。”
蘇韜頷首道:“其他國家關注不關注,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確定,華夏今晚的新聞聯播肯定會播放這條新聞。對了,兇手怎么樣了?”
姬湘君嘴角浮出微笑,“兇手被抓住了,你才是誰抓住的?”
“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老實交代。”蘇韜追問。
“是何峰抓到的。他和鄧祥不是一起在暗中監視田燕嗎?正好遇到槍擊者施暴,何峰跟那個槍擊者貼身肉搏,最終將槍擊者給控制住了。但還有一個壞消息,田燕意外中彈,現在已經被送往醫院了。”姬湘君喜憂參半地說道。
“那何峰豈不是變成國的英雄了?”蘇韜心道還真是造化弄人。
姬湘君點頭道:“他正在接受電視臺的采訪呢,丁鐺在配合他進行翻譯。按照丁鐺的風格,肯定會在采訪過程中植入世界巡醫大會的廣告。”
蘇韜微微頷首,嘆氣道:“沒想到歪打正著,如果能讓更多的人關注當天的巡醫大會,肯定是一件好事。”
姬湘君從蘇韜的口中聽出了蕭索之意,雖然國的環境對中醫沒有很多的排斥,但比起排斥更可怕的是冷漠和無視。
如果是排斥的話,蘇韜用激烈的手段,證明他們的觀點是錯誤的,便可以達到扭轉他們想法的目的,但如果漠視,首先要引起他們對中醫的關注。
國的文化包容性看似復雜,但因為文明太多,所以各自成為一個小的群體。國也有全球最大的唐人文化,但始終在一個狹小的圈子里,沒有對外進行擴散。
很多名人來到舉辦演唱會或者演講活動,在國內宣傳都是虛夸,說引起了多少反響,事實上絕大多數都是自己掏腰包,自負盈虧,甚至還掏錢買演員觀眾入場關看。
蘇韜嚴令禁止丁鐺不允許這么做,但丁鐺很害怕,最終世界巡醫大會面臨著沒有一個觀眾的尷尬場面,所以還是跟票務方協商,留存了一些贈票,再通過穆景辰的關系,當天從唐人街拉一批觀眾過來充人數。
何峰跟槍擊者貼身格斗時,衣服被扯壞,看上去有點狼狽,他畢竟第一次接受采訪,而且對面記者還是個燙著金發大波浪的外國洋妞,難免有點緊張。
“丁總,我要不要去收拾一下,這樣子跟廣大的觀眾見面,是不是有點太寒磣了啊?”何峰局促不安,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主要是剛才丁鐺介紹記者的時候,發力過猛,不僅加了很多名銜,而且還說這個記者名氣有多么響亮。
作為業界同行,丁鐺對面前這位女記者是久仰大名,知道她曾經多次獲得過普利策新聞大獎。
不僅是在國,在全球范圍內,普利策新聞獎都是殿堂級的榮譽,與奧斯卡、諾貝爾等一樣,屬于最高的級別。
作為一名記者,畢生的努力便是拿到這個榮譽。
這名女記者以前是社會調查記者,為了采訪那篇報道,在國西部的工廠臥底了三年半,最終寫出了一篇關于設計工廠黑暗的長篇新聞,她因此扳倒了國內一個知名的企業家。
女記者現在是國內最好的電視臺外景主持人,憑借良好的新聞素質和卓越的采訪技巧,為欄目贏得了超高的收視率。
丁鐺沒想到這名女記者會出動,或許是因為跟槍擊案的犯罪嫌疑人被生擒有關。
國經常會發生類似的案件,但槍擊者基本都是最終以飲彈自殺告終。
丁鐺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女記者,沒忍住笑意,安慰道:“放心吧,你越是顯得自然,越是有說服力,證明你在搏斗的過程中,遇到了很多的危險。”
“其實一點也不危險,那混蛋就是仗著手里有槍,換成正常的成年男人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他收拾。”何峰如實道。
丁鐺拍了一下額頭,無言以對,連忙引導,“如果那記者問你搏斗的細節,你一定要說,當時特別驚險,你意識到如果不趕緊將他擒服,他肯定會傷害更多的人。在搏斗的過程中,你也受了傷,但還是成功地制服了他。”
何峰微微頷首,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何峰站在鏡頭面前,因為這是現場直播,所以女記者跟何峰先套好了問答,然后再面對鏡頭進行訪問,丁鐺從旁進行翻譯。
“來自華夏的何先生,我代表大學的學生向你表示尊敬,因為你的正義舉動,不僅支付了殺人惡魔,而且還讓許多無辜的患者免于受到傷害。請問你能否介紹一下自己?”女記者將話筒遞到鄧祥的嘴邊,攝影記者將鏡頭瞄向他,給了個特寫。
何峰等丁鐺翻譯完畢之后,表情有點僵硬地說道:“對不起,我有點緊張。首先,我得跟大家說明,我是一個普通人,當看到有歹徒持槍的傷害,也會感覺到緊張。其次,我是一名保鏢,跟隨我的老板蘇韜,偶然之間來到這個美麗的校園參加演講活動。我跟那個歹徒搏斗的過程中,其實也沒有多想什么,只是覺得他對我的老板有可能造成傷害,所以才會拼死跟他搏斗。最后,你們應該去采訪我的老板,因為他比我的貢獻更大,我制服了殺人惡魔,但他在短時間內給很多傷員處理傷勢,盡可能地弱化了受害者傷殘的程度。”
丁鐺在旁邊翻譯的時候,對何峰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個平時看上去木訥的青年,竟然說氣話來一套一套的,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不愧是夏禹一手提拔重用的人。
女記者聽完丁鐺的翻譯之后,也是微微一怔,“你還真是一個謙虛的人,相信槍擊者一定會受到法律的自裁。”
攝像師放下鏡頭,女記者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何峰,然后用手指比劃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丁鐺在旁邊看得也是目瞪口呆,女記者擺明是要跟何峰私下約會的意思。
何峰恢復了憨厚的笑容,將名片塞到口袋里,朝女記者揮了揮手,并做了個的手勢。
丁鐺暗嘆了口氣,國外的女人果然審美跟國內不一樣。如果覺得一個男人有特殊的魅力,吸引到自己,便會主動地進攻。國內的女人不欣賞英雄,更欣賞多金或者有權的男人。
女記者還是有敏銳地嗅覺,她從鄧祥的口中得知,背后還有一個老板,很快聯想起前幾天看到的一個花邊新聞,什么華夏神醫調戲女下屬。像這種沒有營養的新聞,不值得她去采訪,但如今聯系起來,卻是有深挖的價值。
女記者找到丁鐺,問道:“請問能否采訪何先生剛才提到的蘇?”
丁鐺苦笑道:“他現在已經前往醫院。”
女記者追問:“哪家醫院?”
丁鐺暗忖計劃成功,果然引起女記者的注意,“我也正好朝那邊趕,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靠近學校最近的便是大學的附屬醫院,急診室早已做好準備,醫生在臨時住院區進行簡單的分診之后,將病情比較嚴重的患者甄別出來,立即進行搶救。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帶著口罩的康寧博士驚訝地說道,“這是誰做的手術,簡直太完美了。”
躺在病床上的患者正是蘇韜接受治療的第一個患者,他的胸部被子彈擊中,盡管已經被蘇韜急救過,但分診醫生還是不放心,將他送到急診室。
康寧博士是醫院的外科頂級專家,在整個國也排得上名號,當他看到胸口縫合的患處,頓時意識到進行急救的是一名不亞于自己的高手。
當助手將患者的身體狀況注意匯報之后,他更是確定自己的判斷。
如果換成自己,在那么惡劣的狀況下,取出子彈,清潔傷口,涂抹藥物,再縫合傷口,想要完成到這種水平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他第一反應便是想要親眼見見這位外科手術大師。
“這名患者已經不需要進行再治療了,將他安排到普通病房吧。”康寧博士的指令,讓手術室內所有人都震驚無比。
他可是胸口受到創傷的患者,即使接受過處理,但肯定要到重癥監護室或者無菌病房觀察一段時間。
“老師,是否要觀察?”助理輕聲問道。
“難道不相信我的判斷嗎?傷口處理得完美無缺,各項指征正常,甚至病人的意識也很清晰,這樣的人根本不需要占用資源。”康寧博士擁有手術室的絕對權力,“趕緊安排下一個患者吧。”
十多分鐘之后,康寧博士再次做出決定,“將患者送入普通病房,安排下一個患者”
一個小時之后,康寧博士的表情已經變得麻木,他不得不再次作出相似的決定。
這究竟是什么情況,不是說槍擊案造成數十人受傷嗎?
結果所有的病人,都事先接受過治療,根本不需要自己再狗尾續貂了。
他現在特別想見見,在案發后第一時間對這些傷患進行搶救措施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