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動靜了,趕緊走!”
破舊的井口邊,薛濤小心冒出頭來。
目光左右一掃,確定周圍已經重新安靜下來,沒有什么其他的動靜后,迅速從井里爬了出來。
趙客緊隨其后,從井中爬出來后,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由在心里抽上一股寒氣。
本來就是一片垃圾一樣的廢墟。
眼下更是像被掃把一掃而過,掃的干干凈凈,一畝平川。
那條怪魚到底是什么東西?趙客不知道。
但可以確定的是,自己真和這條怪魚打起來,怕是連跑都跑不了。
“走走走。”
薛濤拉著趙客,想要往前走。
卻被趙客投來一對眼白:“你知道往那走?”
眼下他們被困在這個地方,沒有王薇的幫忙,怕是并不容易。
沒有頭緒的亂走,只會讓兩人情況越走越糟糕。
萬一再碰上如方才怪魚那樣的怪物,兩人未必有這次這么幸運。
“嘿嘿,我雖然不知道往那走,但我有這個!”
就見薛濤從郵冊里,取出一盞破舊的油燈。
這盞油燈被薛濤提在手上,油燈的光,忽明忽暗,一縷火苗,不斷在燈罩中上下亂跳。
看上去,仿佛一陣清風吹來,隨時都能把油燈給吹滅掉。
“這盞燈……”
看著薛濤手上的油燈,趙客總覺得好像是在那里見到過。
“這盞燈可是個寶貝,多虧了這盞燈,我之前遇到了很多突發情況,都能逢兇化吉,咱們能不能離開,就全靠這盞燈了!”
薛濤提及手上的這一盞油燈,臉上頓時眉飛色舞。
心里回憶著王薇的話,只要找到了趙客,就用這盞燈,能夠幫他們指明回來的路。
“郵冊是怎么備注的?”
看著薛濤手提著油燈,趙客不禁開口詢問道。
不過被趙客這么一問,薛濤一時語塞,一只手撓著自己頭皮,道:“諤諤……好像……好像沒有備注!”
“沒有備注??”趙客神情古怪的追問道。
薛濤點點頭,很直接就把手上的油燈遞給趙客。
“你自己看看,確實沒有備注,不過雖然沒有備注,但依舊不能否定這這盞油燈不一般,很可能是……一件遺跡的寶物。”
“遺跡寶物?”
薛濤點點頭:“雖然沒有屬性,但聽說能夠從這些寶物中,提取出新的郵票出現。”
薛濤講的很詳細,不過其實他也是一知半解,甚至是對一半錯一半。
趙客從大煙桿子那里,只曉得比薛濤說的詳細的多。
不過這個油燈,到底是不是秘境遺寶,這件事不好說。
把油燈還給薛濤,就見薛濤舉著油燈,從郵冊里,拿出一個黑色的墨盒。
盒子打開,里面頓時彌漫出一股濃烈的惡臭。
“啊呸!”
薛濤忍著惡臭,在里面吐上去一口吐沫。
這是王薇提及的燈油,只不過時間長,燈油已經凝固成了類似泥沙一樣的固體。
伸進去手指,把燈油攪渾了。
就見薛濤把燈油滴進油燈里,得了燈油的助燃,油燈里的光,立即比之前穩定了許多。
伴隨著一股青煙繚繞,煙云散開,趙客提鼻一嗅。
感覺煙油雖然臭,但燃燒起來后,則是帶著一股撲鼻異香。
說不上來是什么味道,可趙客嗅起來,感覺還不錯。
隨著火苗越來越旺,油燈里閃爍出來的光,范圍比之前大了一圈。
舉起收來,油燈照射向四周。
這個時候,就見眼前被掃為平地的廢墟,在油燈的光芒照射下,一條黑漆漆的走廊,出現在兩人面前。
“嘿嘿,看吧,我就說了管用!”
薛濤挑著眉頭,把燈舉起來向前走。
趙客跟在后面,眼睛始終盯著薛濤手上的燈,眸子中不時流露出狐疑的光芒。
兩人越走越深,漸漸的周圍已經不再是那片廢墟。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奇怪的空間。
狹窄的走廊,僅僅只能供兩人并排行走。
“等下!”
這個時候,趙客忽然停下腳步。
豎著耳朵,仔細的聽。
“怎么了?”
薛濤見趙客不走,回頭詢問道,但就見趙客豎起食指,做出禁聲的手勢。
“你聽!”
趙客把臉貼在走廊的墻壁上,仔細聽,他將自己五感的其他感知減弱,更專注在聽覺上。
頓時聲音越清晰,仿佛聲音就在自己面前一樣。
薛濤自然沒有趙客這樣強力的五感。
趴在墻上仔細聽,倒是能聽到很模糊的聲音,可遠沒有趙客那樣的清楚。
不過薛濤把手上的油燈向著墻壁一照。
頓時就見面前的黑色的墻壁,在燈光下逐漸變得透明起來。
能看到一處好狹窄的房間,出現在兩人面前。
而在房間的墻壁上,鮮紅的大手印子,錯亂無章烙印在墻壁上。
看上面鮮血流下的痕跡,可以斷定,手印是剛剛留下來的。
趙客試著穿過去,不過手在墻壁上一摸,才注意到,墻壁并未消失,只是變得和玻璃一樣透明。
“給我!”
見狀,趙客伸手奪過薛濤手上的油燈,將油燈高舉在墻壁上,循著聲音,不斷向前奔跑。
“喂,等我啊!”薛濤不知道趙客要做什么,但也不敢掉隊,緊緊追隨在趙客身后。
“左邊!”
聲音很近了,耳邊除了“噠噠噠……”的爬動聲外。
趙客還聽到一個人的求救聲。
趙客的步伐越來越快,他已經聽到了兩個人的呼救聲。
就在趙客拐過了墻角,將手上的油燈在墻壁上照射過去后。
面前墻壁逐漸透明,趙客已經迫不及待的走過去,想要看個清楚。
只是隨著眼前墻壁逐漸玻璃化變得透明起來,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透過玻璃,出現在自己面前。
“嗯!!”
任是趙客這樣的狠人,此時看到這樣的畫面,也不禁下意識往后退開一步,目光仔細一瞧。
果然是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只不過卻并沒有眼睛。
嘴巴歪斜張開,像是在發出無聲的哀嚎聲。
這不僅僅是自己的臉,這么近的距離,趙客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分魂傳遞給自己的感受。
那是一種渾渾噩噩,無法形容的絕望。
趙客稍微感受一下,就馬上切斷了和分魂的聯系。
那種感覺,就好像把人丟盡了熱瀝青里,慢慢的攪……
趙客寧愿放棄這一縷分魂,也不想體會這樣的感覺。
“是他們!”
這個時候,跟在趙客身后的薛濤,不禁開口尖叫起來。
面前,除了趙客的臉。
還有不少薛濤所熟悉的人臉,例如那個郭剛,薛濤就很熟悉。
還有喜方、張陽等等一行人。
一張張人臉,像是腫瘤一樣擁擠在一起。
有的僅僅只剩下了半張嘴,或是半面臉,和其他人的臉,粘在一起。
如果不是薛濤對這些中學生,印象很深刻,怕是根本就認不出來。
這些人臉歪歪扭扭的擠壓在一起。
和趙客那張臉一樣,神情扭曲,痛苦到了極點。
“怎么會這樣??”
薛濤對這些學生的印象還不錯,雖然有時候,虎了點。
但心并不壞,至少對自己很不錯。
眼下卻變成這個樣子,自然令薛濤感到火大,揚起腦袋,一頭撞擊在墻壁上。
可惜別看墻壁已經變成了玻璃。
但實際上并沒有區別,薛濤一頭撞上去,“砰!”的一聲悶響。
“啊!”
聽薛濤的一聲慘叫。
趙客不需要會回頭,聽聲音也知道,一個包怕是少不了了。
眼前的,怕根本就不是墻,很可能是空間與空間之間的屏障。
就憑他們現在的實力,又不是空間系郵票,只能看著,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眼前這個蜈蚣一樣的身體。
包括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趙客心里很清楚,這個蜈蚣怪,怕就是王薇的親生母親。
看起來自己毀掉的那一部分,并沒有真正殺死她。
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家伙居然跑到了這里,大肆在追殺眼鏡男他們。
“前面!”
這時候,地上的薛濤,突然想到了王薇。
連忙向趙客要過來油燈,舉著油燈往前面跑,燈光照射下。
卻見面前,眼鏡男正背著王薇,瘋狂的向前奔跑。
連眼鏡都不知道掉在了那里。
身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衣服,很多地方,只能看到一片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具體的傷勢。
而王薇,此時正趴在眼鏡男后背上。
面色蒼白如紙一般,一只手緊緊攥著手上的日記本。
著奔跑,日記本不斷在翻頁。
趙客幾乎把臉都貼在了墻上,這才看清楚,翻頁的日記本里,一個小女孩正站在一面黑色的墻壁前。
怨恨的眼神,凝視這面前的墻壁。
臉上流露出驚訝的神態。
“嘶嘶!”
看到這一幕,趙客心頭一驚,和薛濤相視一眼,不禁同時倒吸上一口冷氣。
自己凝視這王薇他們的一舉一動,卻不想自己的一舉一動,正在被道姑凝視著。
“等下!”
這時候,趙客倒是突然想起來了,自己郵冊里的那本日記本。
翻開日記本,趙客不斷向后翻。
待翻找了一會后,一張涂鴉似的畫出現在趙客面前。
只見日記本一頁上,畫著兩面側臉,兩張臉一左一右,而在兩張臉的中間。
卻是多出來了趙客的身影,
很明顯,這張抽象畫,就是一張地圖。
一左一右的兩張臉,他們此時,也確確實實的被夾在了兩張臉的中間。
看起來,王薇一早就想要通過這幅畫來告訴自己,所謂的出路。
同時也是在側面告訴他,她和道姑分別藏身在不同的位面空間中。
只不過趙客對于這張抽象畫并沒有太多的想法。
直到此時,才突然明白過來。
“不要往那個地方去啊!”
這時,薛濤突然緊張起來,因為他看到眼鏡男居然掉頭往側面的胡同走,那里根本就是一條死胡同。
眼鏡男往那邊走,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
“快!咱們趕緊走,只要沖出去,就能和他們匯合!”
薛濤這個人,沒什么大毛病,手段狠辣的時候,別說是孩子,嬰兒他都砍。
但薛濤認定為朋友的人,薛濤又特別的夠義氣,講情份。
這種人,沒錯,就是所謂的雙標狗,但以趙客的角度來說,薛濤反而倒是更像個正常人。
畢竟現實中,誰人不是有著自己的雙重標準。
能夠表里如一,德行兼備者,少之又少,不然哪來的什么圣人。
薛濤情急救人帶著趙客快速向前沖。
而另一邊,眼鏡男他們的情況越來越不樂觀。
那個該死的蜈蚣怪,就像是認定了他們一樣,緊隨在身后。
細長的胳膊,在狹窄復雜的胡同里,非但沒有受到影響,反而爬行起來,速度還遠超眼鏡男。
“醒醒!醒醒!”
眼鏡男一邊跑,一邊喚這王薇。
身后的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爬動聲,越來越近。
眼鏡男心里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醒一醒!王薇,快醒過來!”
看著背上絲毫沒有醒來意向的王薇,眼鏡男簡直是心急如焚。
其實心急如焚的不僅僅是眼鏡男。
薛濤此時的心情也是如此。
這家伙像是磕了藥一樣,嫌棄自己狂奔的速度太慢,擔心追趕不上。
甚至還動用了郵票的能力,噴出一道金光,包裹著趙客,迅速向前飛行。
這顯然是一張逃遁類的郵票。
而且具趙客觀察,很可能還是一張白銀。
沒想,薛濤這么大方,不惜動用能力,來就加快自己的速度。
趙客在這家伙的脖子上,自己的那點重量,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事情。
只不過,隨著前方逐漸清晰的祭壇出現,趙客心里總有一眾很抗拒的感覺。
“慢點!”
雖然不知道那里不對勁。
但究竟是那個地方不對勁,缺乏關鍵信息的趙客,一時半會也是想不出來。
“來不及了!”
只見薛濤健步如飛,回頭看了一眼眼鏡男他們的情況。
就見胡同里,眼鏡男幾次驚險躲開蜈蚣怪的攻擊,這種小胡同雖然地形復雜。
但眼鏡男作為這里的地頭蛇,對這里的地形早就摸索透徹了。
借著地形的優勢,躲開了幾次蜈蚣怪的攻擊,不過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
看看他身上的傷口,就知道,失敗的代價有多么驚人。
眼鏡男的情況似乎已經要撐不住了。
就在這時,王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