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渾濁的空氣里,彌漫這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
偶爾有幾道光順著天窗的縫隙照射下來,是這里唯一的光源。
“噗!”
只聽黑暗中,突然一聲胸腔破裂的切割聲,令牢房里多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來。
“就是他!”
伴隨著腳步聲,就見兩個身影悄然出現在水牢外,隔著牢門兩人目光凝視在水牢中那個被囚禁在水牢里的身影。
狡詐的眼神里充滿了貪婪和興奮。
“嘿嘿嘿,那么多人打破了腦袋,去抓一個王狗子,還是咱們聰明,管他什么王狗子,李狗蛋,那么多人爭,倒不如宰了這個第二回去,僅是懸賞榜的獎勵就足夠咱們逍遙了。”
“是啊,殺掉懸賞第二,獎勵等同三具古尸,外加郵分的懸賞,還有鬼市藥盟的懸賞,這也是一筆橫財!”
“最重要的是,沒人搶,哈哈哈哈哈。”
兩人肆無忌憚的笑起來,仿佛水牢中那個家伙,已經成為了砧板上的肉,在鍋里煮爛的鴨子,插翅難逃。
說著話,就見兩人拉開水牢大門。
一人先走進去后,不由皺起鼻子,水牢里那股臭味讓他干嘔了一陣。
“媽的這味道,這家伙不會已經死了吧!”
看著水牢里黑洞洞的身影,身上的肉都已經爛掉了,兩人見狀心里頓時咯噔一下,擔心齊亮這個家伙,是不是已經死了。
“去!”
只見一人扔出匕首刺向齊亮喉嚨,只見匕首在齊亮的喉嚨上刺出一個拇指大的窟窿。
卻依舊不見齊亮有任何動靜。
“我沒受到擊殺提示,該死,這家伙是個死人!”
一時間兩人的臉色頓時陰鷙的嚇人,為了進入這間大牢,他們也是煞費苦心。
僅是白銀級別的道具,就消耗掉了兩個。
這才能夠順利溜進來。
沒想到,結果居然是空歡喜一場。
“媽的,肯定是被那財神那一伙人早就給收割了,空留一個殼子扔在這里,晦氣。”
說完兩人邁步往牢房外走。
一邊走一邊道:“算了,既然齊亮已經死了,這間牢房里,還有其他郵差,一不做二不休,全部殺了。”
兩人聲音不大,但牢房里其余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頓時間,只見牢中一雙雙眼紛紛變得難看起來。
“喂,兄弟,做人做事,別那么絕,萬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只聽牢房中一人開口,冷厲著眼神凝視向兩人。
“嗯?”
兩人一愣,旋即不由相視一眼,就見周圍昏暗的牢房里,一張張木然的面頰抬起頭來,將目光凝視在兩人的身上。
千夫所指,無疾而終。
能夠跟隨在齊亮身邊,第一批進入神秘之地的人,無不是中級郵差里面的佼佼者。
那個不是雙手沾滿血腥的屠夫。
那個不是殺人如麻的惡魔。
這些人的目光匯聚而來,即便是隔著牢門,也令人只覺頭皮發麻。
不過在短暫的愣神后,卻見兩人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們是在講笑話么?”
“洗劫鬼市的時候,你們也沒燒殺搶奪吧,諸位什么時候惡魔都開始講起道理了?”
“可笑,大家都是郵差,你要是說齊亮這個二百五和我們講道理,我或許還能點點頭,你們……呸!”
兩人肆無忌憚的笑意,不僅僅是有恃無恐。
更是突然為這些家伙感到可笑、可悲、可憐、還有可恨!
魔鬼講起了慈悲,絕對不是他良心發現,只是說明魔鬼在害怕,發現拳頭不管用的時候,就只能和你講道理。
兩人倒是伶牙俐齒,兩三句話就挑破,這些家伙最后的遮羞布,令他們神情難堪,目光一時失去了方才那般的銳利。
“你知道我是誰么?我背后是有鬼市六合堂,連蜘蛛他們這些人不敢碰我,就你們兩個剛剛成為中級郵差的垃圾,也敢動我!”
牢房中一個披頭散發的男人厲聲威脅道,并且一語道破眼前兩人的實力。
換做任何一個時候,兩個剛剛晉升為中級郵差的垃圾,他們有的是辦法搞死他。
更何況,他身后還有六合堂,那可是鬼市最大的藥鋪。
算得上是財力雄厚了。
只是對于兩兄弟來說,這個名頭雖然很大,可放眼當下簡直是跳梁小丑一般的滑稽。
名頭再大,有財神大么?
他們敢虎口偷食,就是連財神都不放在眼里,還在乎這些。
“呵呵,對對對,您是大人物,那就讓您記住了,我兄弟二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遜勾,他是我弟弟遜贏,也算是讓你們死的明白!”
遜勾面色得意,能夠在這么多實力遠遠超過自己的郵差面前,炫耀般的報出自己的真是名諱,可相而至他心里壓根就沒打算留下一個活口。
“叮!”
便在這時,遜勾笑容突然一收,低頭看著腳下,只見腳底一根帶著鮮血的銀針,正滾落在腳底。
“銀針???”
看著滾落在腳底的銀針,遜勾不由將狐疑的眼神投向周圍。
莫名其妙,從哪里丟來的一根銀針?
“哥,怎么了??”
看著遜勾發愣的模樣,遜贏不由開口追問道。
遜勾沒有說話,蹲下身子把銀針撿起來,看著上面鮮艷的血跡,心頭突然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來。
“是誰?”
遜勾將目光看向周圍,冷聲質問道:“誰?”
這根銀針,是用來打入脊骨,封鎖郵差力量來用的東西。
此時卻是脫落了下來。
看上面鮮紅的血跡,明顯是剛剛拔出來的。
然而牢房里卻是死寂一片,沒有人說話,只是眼神盯著兄弟兩人,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令遜勾越看越是發毛,一滴晶瑩的汗珠順著額頭滾落下來。
他太清楚了,眼前這些囚牢里的人,沒有一個是善碴。
實力更是遠遠超過他們兄弟。
即便這些家伙現在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樣子。
但對于這些家伙恐怖兇殘的手段,縱然同為郵差,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不想和這些郵差交手。
這時,一陣“叮鈴鈴……”鐵鎖聲響起,令遜勾像是驚弓之鳥似的驟然轉身尖叫道:“誰!”
全身肌肉繃緊,一瞬間連郵冊也隨之喚出。
只見聲音的源頭,正是來自水牢。
牢房中的鐵鎖,發出叮叮當當的作響聲,聲音雖然很輕微。
可在這片昏暗的牢房里,去是聽的非常清楚。
就見齊亮的手指輕輕的抖動了一下。
“齊亮!你還活著!”
待看到行動的人,居然是齊亮后,遜勾方才心底里那股恐懼,反而頓時煙消云散。
甚至是取而代之的狂喜。
本以為齊亮已經死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
至于那根銀針……看起來也是這家伙從體內逼出來的。
如果換做一個人,遜勾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為了那一點好處,就拿自己的命冒險,有些不值得。
但發現是齊亮之后,遜勾心里卻是沒了方才那般恐懼,一個出名的爛好人,也不過是剛剛邁入中級郵差的家伙。
別說是他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情況再好一點,又能怎么樣?
“齊亮啊齊亮,你可真是讓我意外。”
遜勾眼睛盯著齊亮被匕首洞穿的喉嚨,拇指大小的窟窿,還不斷留著血水,換做一般人這樣的傷,早就死了。
但齊亮居然還活著,不得不承認,圣光系郵差仿佛天生就具備著強大的生命力。
一如神話中的耶穌一般,被釘在十字架上,用鮮血染紅了耶路撒冷。
直至最后,才被長矛刺死。
“哥,我宰了他吧。”
一旁遜贏從郵冊里拿出匕首,打算這次干脆一刀切掉這家伙的腦袋。
不過遜勾反而按下自己弟弟的手上的匕首,他有些話早就想要好好當面吐槽一下了,正好借著機會說道說道。
況且一條咸魚,還能翻身?
只見遜勾,蹲下身子目光凝視著齊亮。
“帶頭大哥,嘿嘿,你這二傻子,你知道你帶頭挑起了多大的麻煩么?愚蠢、愚昧、還自己正義感那么強,裝什么爛好人。”
面對遜勾的冷嘲熱諷,齊亮的眼皮微微顫動起來。
唇角扭動了幾下,遜勾盯著齊亮的嘴角,似乎在說兩個字:“繼續。”
“繼續??呵呵,我懶得和你廢話了。”
遜勾笑瞇瞇的站起來,不打算繼續浪費時間了:“剩下的話,還是等你死了我再好好的說吧。”
只聽話音落下,遜勾接過自己弟弟手上的匕首。
刀刃一甩,就見空氣一道攝人寒芒破空而至,直取齊亮首級。
“該死,來不及了!”
齊亮身后,就見矮腳虎心頭發涼,已經來不及給齊亮拔出第三根銀針。
然而就在刀刃即將切上齊亮喉嚨的時候。
齊亮映射在水牢的影子中,突然探出一只大手,手掌閃電般從水面探出,卻不帶起一丁點的水花,甚至水面上連一點波紋都沒有晃動。
“砰!”
只聽一聲催響之中,飛刀被這只手掌一巴掌抽飛出去。
“是誰?”
遜勾臉色微變,并未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數,急忙拉著自己兄弟往后退。
只見水面上一抹黑影,貼著地面沖向兩人。
“找死!!”
影子沖起,就見一張漆黑面容影中清晰起來。
“是他!這家伙沒死??”
有人看清楚之后,不禁驚訝的喊出聲來。
發現影子,居然是已經死掉的張海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