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樓下走上來的兩個青年,穿著青紅色的短袍。
只是其中一人的眼珠看上去毫無神韻,空洞無神的眼睛,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發覺不了,這個行動比常人還要敏捷的人,居然是一個瞎子。
“真是巧了,我們剛到了煙城,就發覺你在這里。”
說著話,兩人走近到桌前,一點都不見外的從坐下來,還喚伙計加兩套餐具。
苗道一坐在一旁,目光打量著眼前兩位不請之客,困惑的將目光看向趙客。
不過見趙客并沒有向自己介紹的意思,苗道一就沒有再多問。
“就這個芝麻大小的地方,就遇到你們倆,還真是巧了!”
在煙城遇到了其他候選者或者郵差,趙客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畢竟這里是通往大都的要道。
中原物資匯聚之地。
也就是說,基本上大部分郵差和候選者,都會路過這里。
只不過自己進了煙城,也有兩個多小時了。
肥豬還在鬧市和兩個和尚打了一場。
這么大的動靜,卻僅僅只是引來了黑卓,天諭兩人,這還真的是巧啊。
趙客話里有話,似乎更是在懷疑,從自己一進煙城的時候,就已經被監視了起來。
對此黑卓,天諭兩人只是一笑。
只聽黑卓道:“嘿嘿,這次一下進來了這么多人,你賣了那么多位置,卻連一個人都沒帶,知道其他人被坑的多苦嗎?”
趙客一口氣賣掉了十個車位。
可問題是,趙客收了車費,卻連一個客人都沒有拉。
這些掏錢的客人,當然都被楊萬財安排在其他的車上。
一時當其他候選者發現,自己的周圍圍繞著一大群陌生人的時候,心情本來就不會愉快。
特別是當得知,這些陌生人居然是花費了高價才買到車位的消息后。
這些候選者心里想要宰了楊萬財的心都有。
“你們來就說這個?如果就這個的話,說完你們就可以走了。”
趙客沒有想要繼續和兩人打交道的意思。
即便兩人背后,是十大之中的先知和混亂。
但對趙客來說都沒有什么意義。
看到趙客已經下了逐客令,黑卓,天諭既不惱火,也沒有離開。
兩人將目光投向苗道一,很有興趣的打量著苗道一,以及他背后背負的三把長劍。
“這位是……”
“全真教弟子苗道一,還未請教兩位師兄大名。”苗道一主動抱拳自我介紹。
只是聽到全真教三個字,即便是城府極深的天諭也不由臉色微變。
全真教在眼下恐怖空間中,那是玄門之首,天下宗教之領袖。
可在他們郵差的眼中,卻是馬上就要倒霉的毒藥,生怕沾染上關系。
躲都來不及,哪知道趙客居然就和一名全真教弟子已經搭上了關系,看起來關系還不一般的樣子。
一時天諭皺起眉頭,只是簡單抱拳回應后,將一封信留在趙客面前。
“紅婆婆交代了要我們輔佐你,但你不信任我們也是正常,這件事你自己看,只是別說我沒提醒過你!”
說完,天諭迅速站起來帶著黑卓離開。
全真教倒霉是必然,想要逆天改命,簡直就是做夢。
這里又是煙城,龍魚混雜,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都有。
兩人果斷離開是擔心和苗道一一起,萬一出現什么意外情況,被迫站隊。
這種情況兩人可不是沒少見過。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也絕不像要因小失大。
見兩人匆匆離開,苗道一神色不悅道:“他們又不是妖魔鬼怪,怎么見了道爺怎么跟見鬼了一樣?”
“別理這倆土鱉,咱們吃完早點找個地方休息,明天一早還要趕路。”
趙客說著把桌上那封信打開一瞧。
不由眉頭微挑。
一旁苗道一湊過去一看,繁體字他也看不懂。
“你知道元軍這次押送的是什么么?”
趙客抬頭看向苗道一。
全真教雖然已經連續兩次佛道辯論都失敗了。
但在民間全真教依舊有著強大的影響力。
苗道一之前去打聽過封鎖湖面的消息,應該不止是只知道元軍只是運送軍資的事情。
“呃……好像是什么前朝的寶物,具體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你問這個做什么。”
苗道一對于所謂的寶物,并不大剛興趣的樣子,只是好奇趙客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趙客余光掃了一眼周圍。
低聲道:“今晚會有人襲營奪寶,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襲營!這是滅族的大罪,誰這么大膽。”
苗道一眼睛瞪圓,這簡直是膽大包天,等同造反的大罪。
“一句話,去不去。”
趙客對于元朝沒什么特別的好感,況且從天諭留下的信封中得知,這次押運的寶物似乎非同凡響。
參與進來的人,除了郵差,煙城里怕是有一半的高手,都是沖著寶物來的。
苗道一本來不想摻和進去,他還要盡快趕往大都,和自己師父師兄,以及掌教真人回合。
只是面對趙客挑釁的眼神,苗道一到底是少年心性,怎么肯在趙客面前矮上一頭。
一拍桌子站起來喊道:“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肥豬抱著豬蹄啃得正香,聞言,倆眼珠子一翻,用只能自己聽到得聲音道:“年輕!
隨著夜色臨近。
但煙城卻反而在黑夜中生出了新的活力。
這里上連塞外,下接中原。
商隊聚集之所,打量的青樓勾欄,等到了夜晚,一盞盞彩色的燈籠把煙城的天,籠蓋上一層五光十色的光暈。
街道上除了艷魅風騷的胡姬,還有清秀委婉的江南美人。
張燈結彩,各種風情的樂器聲,順著樓院里傳出來。
“大爺,來嘛!你看我這里可是有好玩的!”
一名身材豐滿的女子,將自己半邊酥胸展露出來,成功的引誘了一位需要吃奶的年輕公子走進青樓。
“世人多愚,只知道風花雪月,到頭來不過三尺黃土,枉費人之一世!”
屋頂上,苗道一神情嚴肅,看到下面青樓前的一幕幕,為之不恥。
趙客半瞇著眼睛,身子躺在房頂的泥瓦上,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聽到苗道一痛心疾首的話后,不由開口懟上去:“人生匆匆,大多不過六十個甲子,不吃喝嫖賭,才叫枉費人生!”
苗道一頓時氣憤道:“你胡說什么,休得誤人子弟,殊不知色是刮骨刀,傷腎脆骨,沉醉其中,只會徒傷身骨。”
“嘿,我本來意,你不懂這個呢!”趙客在一旁打趣道。
“我入門之時,先學醫道,其中不乏關于男女之隱疾,自然知曉云雨之事。”
說完,苗道一目光瞅著趙客,冷笑道:“哼哼,勸你還是多多節制一些比較好。”
“什么?”趙客一愣,一種不妙的預感涌來。
就聽苗道一指著趙客的腰:“你腎虛!”
趙客:“……”
一旁肥豬豎起耳朵,聽到這句話后,眼睛一亮,默默給苗道一豎起大拇指。
他可是見到趙客從大夏鼎里出來的時候,都快要被自家那位老祖宗給榨干了。
“我去你大爺!你才腎虛,你全家都腎虛!”
趙客氣急敗壞的罵道。
不過苗道一也不爭辯什么,學著白天趙客看他的眼神一樣,向著趙客投去,我懂得的眼神。
這更令趙客有些抓狂,覺得這個愣頭青,學東西學的有些太快了。
以后自己在他面前,還需要多做一些偽裝。
省的目的沒達到,先教出一個小狐貍來。
兩人說話的功夫。
城外渡河口,卻是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號角聲,遠遠就見一團火焰在河口升起,狼牙滾滾,筆直的飄向天空。
“已經開始了,走!”
趙客見狀,急忙喚上肥豬和苗道一,三人就如里的絕世高手一樣,踩著房頂的泥洼,三兩步間,便是已經趕到渡口附近。
等三人趕到渡口的時候,趙客一把拉住兩個的胳膊,不許他們靠近過去,而是遠遠躲在一旁草叢中漠然觀瞧。
就見渡口的營中,大火沖霄。
一行人穿戴者夜行服的身影,借著大火,在營中殺的不亦樂乎。
“這就是元兵的實力?”
趙客仔細一瞧,頓時大失所望。
他自入了煙城后,就發現普通人的體質都得到了一些強化。
那么那些久經訓練,又縱橫殺場的元兵,實力必然會很強才對。
本以為會能看到一場精彩大戰。
結果卻是看到一面倒的屠殺。
這讓趙客有些大感無味。
只是這時,卻聽一旁苗道一搖頭說道:“這些……不是元兵!”
“不是元兵?”
趙客和肥豬一時將目光看向苗道一。
只見苗道一神色嚴肅道:“元兵兇猛非常,真正的精銳,南征北戰所向睥睨,只許四五人,就能組建一支具有神通的殺陣,眼下至少三四百兵眾,若是組成殺陣,必然威不可擋,怎么會被殺的落花流水!”
趙客和肥豬聽到苗道一的話后,不由面面相視,同時驚道:“有詐!”
話音剛落“哧溜!”的一聲,緊接著就聽“轟!”
一支煙花在天空炸開。
趙客瞳孔收緊,突然感到一股龐大的殺氣,從不遠山頭后面,蜂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