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電話,周澤伸手揉了一把臉,長舒一口氣,起身時,驚醒了白鶯鶯。
白鶯鶯伸手揉了揉眼睛,橫躺在沙發上,露出她的兩條修長也不失豐腴的腿,腳部輕輕交叉,曲線畢露。
帶著女人的嫵媚也有著少女的天真。
“老板…………”
這聲音糯糯的,帶著一種天然的親切和孺慕。
“人家好舒服呢,好滿足。”
“…………”周澤。
此時,許清朗穿著棉襖,正坐在吧臺那邊喝著熱茶,旁邊還放著一個取暖器,耳朵里塞著耳機聽著歌,悠哉悠哉的樣子。
店門外是大夏天,行人都被大太陽給烘烤著,而自己這里則像是入了冬。
他今兒一天,基本就是在書店里坐一會兒,然后就跑外面再逛逛,真的是有些不亦樂乎。
冰火兩重天的體驗,嘖嘖,有趣。
很多人都會有過在夏天時想念冬天在冬天時想念夏天的經歷,許清朗這次算是好好地爽了一把。
見周澤醒來,許清朗伸了個懶腰,像是沒體驗夠,活脫脫的久曠怨婦。
“把你車鑰匙給我。”周澤直接道。
許清朗哈出一口白氣,從兜里把車鑰匙取出來,丟給了周澤。
白鶯鶯見周澤要出去,馬上也要從沙發上下來跟著老板一起出去辦事,但她剛下床就發出了一聲輕嚀,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嚶嚶嚶,
老板,
人家腿軟了。”
她這次,是吸了個飽,把以前失去的元氣都補充回來了,整個人有著一種難以用言語描述的滿足感,連骨頭都是酥軟的。
“你好好休息。”
周澤沒打算帶白鶯鶯,而是直接走到外面上了車,開了出去。
路上,周澤開得很快,因為剛剛在電話里周澤雖然喊了好幾遍讓那邊先停工,停止挖掘,但周澤清楚,張燕豐在這件事上,并沒有絕對處置的權力。
再者,張燕豐到底會不會聽自己的話答應幫自己阻止這一切也是個未知數。
畢竟,換位思考一下,那個鐵鏈的事情幾乎成了他二十年來的夢魘心結,現在有機會解開心結,他怎么可能還忍得住?
那個地方,一直是被塵封著的,八十年前,夢中的事情出現,周澤記得在夢的結尾,日本人炸毀了研究所的出入口通道,而后世的現在對這件事對這個地方全無所知,很可能是日本人故意封鎖了消息。
也因此,那個地方大概在八十年的時間里,都沒有人發現和開啟過。
也就是說,
那具殘缺的身體,很大可能,還在里面。
如果他們擅自開挖,把那個地方打開,將那具殘缺的身體再度驚醒,看看夢中最后那身體自己都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場面,周澤就覺得一陣心寒。
最要命的,
那個家伙,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就是自己,
到最后,
如果真的出現了意外,這筆帳,很可能還得算在自己頭上。
周澤倒不是想著怕擔責任,而是那種以前的自己發瘋導致意外發生的話,他的心里肯定也會過意不去。
手機在此時響起,是許清朗打來的電話,周澤接了電話:
“什么事?”
“哦,忘了跟你說了,那個唐妹子來了,老道跟著她去警局了,之前跟我說如果你醒了的話,就打電話給他。”
唐詩在那里?
周澤一陣驚喜。
周澤馬上掛斷了電話,一邊開車一邊撥通了老道的電話。
“喂,老板,啥事兒,我們這兒正挖著呢。”
老道那邊的聲音也很嘈雜,和之前張燕豐打電話給自己時的感覺差不多,顯然老道現在就在施工現場。
“叫唐詩接電話。”周澤喊道。
“念詩?”老道捂著自己另一只耳朵,顯然,他這里噪音太大,沒聽得清楚。
這個時候,老道那邊手機響了一下,緊接著,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是我。”
應該是唐詩在得知是周澤打電話來后二話不說就從老道手里搶過了手機。
“不要讓他們繼續挖下去,下面有問題!”
周澤喊道。
“我知道了。”
唐詩說完,掛斷了電話。
周澤愣了一下,她真的聽清楚了?
不管了,周澤下意識地加速開始向警局開去,違章什么的反正是許清朗去交管局交罰款扣分,反正車是他的。
一路上除了一個小學門口小學生們為了慶祝“六一兒童節”組織了一次郊游活動過馬路導致車堵了一會兒以外,其余時候都暢通無阻,沒有再堵車。
把車停在了警局外的馬路上,周澤迅速下車,直接沖向了那邊的施工現場。
施工現場現在很安靜,沒了之前手機通話時所聽到的嘈雜,不少施工員都坐在地上,在發呆和閑聊。
“老板,這里,這里!”
老道先看見了周澤,馬上喊了起來。
周澤走了過去,看見在前面一塊干凈的花圃平臺邊坐著的唐詩。
唐詩正在剝著大白兔奶糖不停地往嘴里放,這個習慣她似乎一直沒有改掉。
快小半年了,再一次見到她,發現并沒有什么變化。
唐詩一邊咀嚼著奶糖一邊瞥了一眼匆忙趕來的周澤,道:
“所有施工機械都被我做了手腳故障了。”
聞言,周澤長舒一口氣,唐詩這次是幫了他大忙,不管怎么樣,現在還沒開挖出來就好。
這就意味著最可怕的可能暫時不會發生,一切,還有轉圜的余地。
“那下面,很可能是一個集中營,對吧?”
唐詩看著周澤問道,她之前已經分析過一開始出土的東西了。
“對,是類似731的實驗研究所。”周澤直接開門見山。
唐詩并沒有多少吃驚,轉而繼續問道:“讓我阻止他們開挖的原因,是什么?”
“你為什么會到這里來?”周澤沒急著回答之前的問題。
“是你自己做夢時夢回了地獄,被人看到了,她發現了你的異常,又告訴了他,他又對我說了,讓我過來看看,說你身上可能會發生一些事情。”
周澤還在腦子里不停地分析這么多的他到底是指誰時,
唐詩直接用穿著涼鞋的腿輕輕碰了碰周澤的小腿,催促道:
“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
周澤嘆了口氣,
指了指前面的工地,道:
“我被埋在下面。”
“…………”唐詩。
“…………”老道。
“老板,你這真的是……嘿嘿,上午我才看微博看見一個消息,說一個考古學家挖一個墓挖著挖著發現是自己的祖墳。”
老道在旁邊說道。
“段子你也信,這個段子我幾年前就看過了。”唐詩直接說道。
“哦。”老道聳聳肩,然后指了指周澤,“你總不能說,老板剛剛也是在逗我們玩,跟我們講段子吧?”
唐詩沒再說什么,而是用一種帶著玩味的笑容掃了一眼周澤,“以前可真沒看出來,你來頭這么大,前世上輩子什么的,可不是誰都能有的,往往都是大人物的專利。
或者,你這其實就不是什么前世,本來就是你以前用過的肉身?”
唐詩干脆靠近了周澤,伸手在周澤肩膀上捏了捏,繼續道:
“能換一次,為什么就不能換兩次?上一次是意外,但既然成功了,就意味著以前也能成功。”
這個時候,張燕豐看見了周澤,向這里走來。
“機器出故障了。”張燕豐直接說道。
“嗯。”
“幸好,你給我打電話之后,我就去跟領導匯報了,我說下面很可能是以前的日軍人體細菌研究所,盲目開挖的話很可能會導致一些毒氣一類東西泄漏,危及附近居民安全,現在上面已經決定暫停施工開挖,等北京和上海的相關方面專家隊伍過來查看。”
周澤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張燕豐,道:“你忍得住?”
“我是警察,我得對百姓的生命安全負責。”
張燕豐回答道。
將心比心,換周澤是張燕豐的話,估計真忍不住,當下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肯定催促人趕緊開挖了。
一個折磨了自己二十年的心理陰影,可不是說放就能放下的。
“也就是說,至少到明天,這里都是安全的?”周澤再次確認道。
張燕豐點點頭,“專家隊明天才能趕來。”
周澤放心了,
但很快,
他的臉色就變了變,
因為只聽得“咔嚓”一聲,
張燕豐直接拿出手銬銬住了周澤的一只手同時把手銬另一端銬在了他自己的一只手上,兩個人用一個手銬銬在了一起。
“這是什么意思?”周澤指著手銬道。
“我能忍得住,你也得忍住,別以為我不清楚你肯定打算今晚找機會下去。
對不起,我的責任不允許讓這里有絲毫的意外發生,我這次算是違規操作,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了,等明天專家團隊到了之后接管了這里,你可以去警局投訴我,我愿意接受處分。”
周澤舔了舔嘴唇,強忍著用自己的指甲把手銬掐斷讓張警官見識見識真正力量的沖動,
因為想想,對方在道德和職責上,真的做得無可厚非,甚至還很讓人敬佩。
周老板還是決定以德服人,
直接道:
“相信我,我對這下面很熟。”
張燕豐呵呵笑了一聲,
顯然是不信的。
“我在下面住了八十年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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