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回來啦。”
“嗯。”
周澤在沙發邊上坐了下來,端起鶯鶯剛剛送上來的咖啡,喝了一口。
“嘶……”
咖啡有點燙,
周澤把杯子放了下來,
下意識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呀,老板!”
鶯鶯馬上緊張地靠過來,伸手端起咖啡,是有點燙,但不至于這樣吧。
“沒事,沒事。”
周澤擺擺手,
“是我不小心。”
“不行,老板,你讓我看看。”
鶯鶯示意周澤張開嘴,讓她看看,對于自家老板的任何一切傷害,她都不允許。
周澤搖搖頭,道:“沒事了,給我接一杯冰水吧,沒事的。”
“哦,好,那這咖啡我端下去。”
“別,不用了,可惜了。”
言外之意,
他還要繼續喝,
哪怕剛剛燙過了,
但燙破點皮算什么?
知道這杯咖啡多貴么?
鶯鶯跑去接了杯冰水過來,放在了周澤面前,小心翼翼地問道:
“老板,真的沒事么?”
“沒事的。”
“哦,好,那人家去幫老許做飯啦。”
“嗯。”
“喂,終于回來了啊,哈哈哈。”
穿著豹紋睡衣的安律師從樓上走了下來,
先打了個哈哈,然后馬上走到小男孩身邊,見小男孩剛回來就準備做作業了,馬上道:
“昨晚有點事兒,和那個老張聊太久了,沒睡好,咱接著上去再睡會兒唄。”
“惡心。”
旁邊坐著的周澤補刀。
“有你什么事兒么。”
安律師沒好氣地回過頭瞥了一眼周澤,然后繼續笑嘻嘻地看著小男孩,
“你看,今天上午和小妹妹玩得可以吧?”
小男孩點點頭。
“也累了吧?”
小男孩搖搖頭,
是什么意思?
“小學生,得養成睡午覺的習慣,走,我們去養成習慣去。”
小男孩猶豫了一下,
還是點了點頭,
畢竟上午的時候,是安律師出面讓老板帶他去蠟像館的。
安律師喜不自禁,馬上推著小男孩上樓。
“你眼罩掉了。”
周澤提醒道。
安律師回過頭,把剛剛從自己口袋里掉出的眼罩撿起來,示威似地對周澤瞪了一眼,而后馬上跟著小男孩上樓去了。
周澤笑著搖搖頭,
看了看面前的一杯咖啡和一杯冰水,
好像咖啡更貴一些。
周澤還是端起了咖啡,
“吱吱吱!”
這時,
小猴子忽然跳了過來,手里拿著手機,蹲在了周澤面前的茶幾上。
“去一邊玩兒去。”
周澤揮揮手。
“吱吱吱!”
猴子把臉湊近了周澤,像是很好奇地在打量著。
“去一邊…………”
猴子馬上跳走,
尾巴一掃帶到了周澤手中的咖啡杯,咖啡一股腦地都潑在了周澤的身上。
沒咖啡了。
周老板倒是沒生氣,把咖啡杯放在了茶幾上,站起身,把桌上的冰水拿起來一飲而盡,
隨即喊道:
“老道。”
“唉,在的,老板。”
老道正坐在吧臺后面忙活著什么東西,聽見周澤喊他馬上站起身。
“你家猴子發情了,你帶著去動物園看看能不能配個種。”
“吱吱吱!”
猴子很不爽地叫起來。
“哎,哎,好,好。”
老道把猴子抱到懷里,
還扒拉開了猴子的尾巴向里頭瞅了瞅,
猴子的臉一下子變紅了。
“真長大了啊?”
“吱…………”
“對了,猴子多大年紀就有能力配種來著,貧道先查查。”
猴子一臉生無可戀,
因為老道真的打開手機用百度開始搜索起來。
同時,
老道還嘀咕道:
“莫慌,咱晚上去動物園,你找到自己喜歡的母猴子就自己勾兌出來;
咱多帶點香蕉零食,貧道相信你可以搞定的。
對了,
那種輕佻的小母猴子不要找,要找那種老實靠譜的;
如果一炮打響,懷上了,貧道就幫你把它給偷出來,讓你們在書屋里也安家。
你要是能真讓她生一堆猴子,
貧道也開心。”
老道自言自語著,很開心。
滿滿的一種我家小子長大了可以拱別人家白菜的自豪。
小猴子“噗通”一聲,
從老道懷里跳了下來,
又看了看走向衛生間的周澤,
趕忙從書屋后頭的小門跑到隔壁的菜地那邊去了。
“鶯鶯啊,幫我拿一套衣服,我洗個澡。”
“好的,老板。”
對這種要求,鶯鶯已經是習慣了。
自家老板是個深度潔癖患者,大白天洗澡什么的,實在是太普遍了。
鶯鶯把一套新衣服送了過去,把臟衣服拿回去洗。
周澤則是站在噴灑下面,
放著熱水,
沖淋著自己的身子。
晃了晃腦袋,
不知道為什么,
從蠟像館回來后,
總覺得自己腦袋有點暈乎乎的,像是有點感冒的樣子。
小男孩躺在旁邊,手里拿著ipad在看著電影。
看的是林正英僵尸系列,
覺得挺有意思的。
當初周澤和鶯鶯也一起重溫過這個系列,也覺得很有趣。
不過小男孩討厭里面的有“小僵尸”的那一部,他總覺得那個小僵尸太蠢太二。
他是戴著耳機看的,沒發出什么聲音。
但半集都快看完了,
小男孩發現躺在自己身側的安律師還是在左右不停地翻身。
“有心事?”
小男孩問道。
“沒有啊。”安律師無奈道。
“那為什么睡不著。”
“我也不知道啊。”
安律師閉上眼,
深呼吸,
他一向很尊重很珍惜睡眠的時間。
但強行平復之后,
他發現自己還是睡不著。
怎么就睡不著呢?
“還是有心事啊。”
小男孩說道。
“額…………”
安律師自己都有些不確定了,
“或許是吧。”
然后,
安律師開始陷入沉思,
我到底有什么心事?
熱水,不停地沖刷著身體。
似乎是在衛生間里待的時間有些多了,
周澤覺得有些昏沉沉的。
關了噴灑,
拿起身邊的澡巾擦身子,
擦著擦著,
準備穿衣服把澡巾丟一邊時,
卻發現澡巾上有黑的一片。
身上這么臟么?
周澤走到鏡子前看了看,發現自己嘴唇和胸口位置,各有一團黑斑。
周澤拿起毛巾,重新擦了擦,發現黑斑越擦越大。
不得已之下,
周澤打開了噴灑,重新開始淋雨。
等洗了一會兒后,
周澤重新拿起毛巾擦了擦,
再走到鏡子前,
發現黑斑的面積開始更恐怖的擴大了。
雖然有些驚訝,卻沒有慌亂,
周澤伸手輕輕擦了一下黑斑的位置,
再送到自己鼻前,
一股子,
顏料的味道。
少頃,
周澤走到浴缸里,
放水,
自己躺了進去。
過了沒多久,
水開始沒過他的身子,
而后,
浴缸里的水,也開始變得渾濁起來。
“老板,你還沒洗好么?”
衛生間外,鶯鶯隔著門問道。
今天老板的洗澡速度,似乎格外慢啊。
“我快洗化了。”
小蘿莉從辦公室里的衛生間出來,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看見自己的爸爸還有那位徐叔叔以及那位女關注還坐在那里喝著茶,她沒有走出去,而是倒退走到小男孩身邊,問道:
“你在看啥呀?”
小男孩搖搖頭。
“哼,你居然不告訴我!”
小蘿莉使小脾氣了,
自己剛剛都和你分享了想要摸麥麥的小秘密了,
你居然這樣對人家。
小男孩看了看小蘿莉,
又側身看向坐在小廳里還在喝茶的三人,默默地走過去,把辦公室的門關上。
然后看向了小蘿莉,
目光里,
有著些許熱切和期待!
“你……你……”
小蘿莉本能地覺得有些怕怕的。
“林可,出來一下,好像出事兒了。”
小男孩說道。
“林可是誰呀…………什么事。”
小蘿莉的目光忽然從童真變成了深邃,
深吸一口氣,
似乎還帶著一種剛剛睡醒的慵懶。
睜開眼,
看著這塊一直粘著自己跑的狗皮膏藥,
小蘿莉也分不清楚自己是個什么情緒。
“這里的蠟像,哦不,是整個蠟像館,好像都有一些問題。”
小男孩說道。
“那你去跟老板說啊,把我喊出來有什么用?”
小蘿莉有些不解地問道。
在這個地方,
有周澤在,
有他在,
為什么要把自己喊醒?
“哦,我只是想見見你,我想你了。”
“…………”小蘿莉。
小男孩跳了一下,
伸手,
把女館長蠟像的頭扳斷,
拿了下來,
然后遞到小蘿莉面前,
他舔了舔嘴唇道:
“你看,這頭下面有血,還有骨骼,這里頭白白的,好像還是腦漿。”
小男孩拿著一顆頭顱,遞送到了小蘿莉面前。
或許,
這就是孩童之間最為純粹的關系,
如果把小男孩手中的人頭換成紅蘋果似乎更合適一些。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蠟像館呀。”
小男孩走到了辦公桌后面,那里有一個窗臺,可以看見外面,正好是教堂的十字架后頭。
“咦,我看見了一個人。”
“看見鬼了再告訴我;
趁著醒來我做一筆業務再回去睡。”
小蘿莉懶洋洋道。
倆小屁孩,
半分沒有危機感,
放在鬼片里,絕對是不合格的群演,超級破壞代入感的那種。
當然了,
哪個鬼片請他們去演的話,
那肯定是真正的鬼片。
小男孩打開了窗戶,往外探頭仔細看了看,
“我看見老板在從教堂那邊往這里走呢。”
“怎么可能。”
小蘿莉走到門口,把門打開了一點,正看見周澤和自己的父親還在陪那位女館長在愉快地喝茶,三個人聊得很熱絡。
女館長不停地被逗笑,花枝招展。
倆男人。
“真的是老板唉,你來看。”
說著,
小男孩跳下了窗臺,
準備抱起小蘿莉,幫她舉高高。
“你干嘛,你的手給我規矩點!”
小蘿莉直接呵斥道。
“嘿嘿。”
小男孩有些訕訕地摸了摸頭,沒敢再有什么動作了。
小蘿莉跳到了窗臺上,往外看去,
正好看見自家老板走過來。
“喂,老板!”
小蘿莉小聲地喊著。
下面的周澤似乎是聽到了聲音,
抬起頭,
看著窗臺上的小蘿莉,
沒好氣地道:
“噓,我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