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周澤想起來了,有個剛剛幫自己引了倆怪走的律師還在下面。
周澤跑出了房間,看見在庭院里安律師正在和那兩個骷髏騎士在玩兒捉迷藏的游戲。
安律師的白骨手散發著一道道粉紅色的煙霧,似乎能夠干擾到這兩個骷髏騎士的判斷,導致他們的行動變得遲緩了一些,這也給了安律師一直蹦蹦跳跳閃轉騰挪的機會。
不過,讓周澤有些詫異的是,之前在屋子里就嗅到的血腥味,在自己走出來后,變得越發地濃郁了。
很顯然,這家民宿里很多的住客估計都遭到了毒手。
凡是陰邪之物,哪怕是在陽間作祟,多少也講究一個冤有頭債有主,敢這樣直接大大咧咧殺上門且殃及這么多無辜的,真的是很少見。
舉頭三尺有神明,玩兒得太跳脫了,就得被懲罰了。
抬起頭,
周澤看見民宿上方被一層黑色的網給籠罩著,
隔絕了內外。
自欺欺人么。
現在看來,這些個骷髏騎士應該是受到那個女人進古墓偷綠色石頭的觸發,從墓葬里追了出來,應該只是憑借著一種預先設置的“本能”在行事,所以才這般無所顧忌。
如果有人操控的話肯定不敢這般對普通人大開殺戒。
這讓周澤想到了上次出現的鐵憨憨:
“賤…………人…………”
“啪!”
也就在周澤還沒來得及下樓時,民宿的大門忽然被推開了,四名骷髏騎士直接騎馬沖了進來。
安律師直接傻眼了,
抬頭一看,發現老板站在那里,急忙呼救道:
“老板,我頂不住啦!”
“天地無極,玄心正法!”
圍墻邊上,許清朗念動口訣,同時咬破了舌尖,一口舌尖精血噴在了銅錢劍上。
“去!”
銅錢劍化作了一道光束,
直接切割向了那些騎士的后腦位置。
“砰!”
“砰!”
“砰!”
一連串的漏氣聲音傳來,
下方的六個骷髏騎士集體化作了粉塵,堆積在了地上。
“我艸!”安律師張大了嘴巴看著圍墻上蹲著的許清朗,驚嘆道:“你這是又有突破了?”
這么牛逼的嘛!
“多觀察了一會兒。”
許清朗從圍墻上跳了下來,解釋道:
“我眼神比較好,能看見他們腦后的那根線。”
自從強行封印了一部分海神力量在體內后,許清朗的眼眸有時能化身蛇眸,對異樣的存在很敏感。
“我說呢,這他娘的是傀儡啊,怎么打都沒用。”
安律師砸吧砸吧了嘴,
他之前也看見了老板都開啟僵尸狀態了,都剛不動這些骷髏騎士。
當然了,其實這玩意兒說多強其實也沒多強,哪怕是在傀儡里,也不算是很牛掰的存在,因為他弱點太明顯。
就比如許清朗,
“嗖”一下,
直接解決了六個,
而對方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時間。
不過,如果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憑借著這傀儡的體魄,說不定也能起到很可怕的作用,退一萬步說,對付普通人是毫無問題。
周澤把女人的話復述了出來,也把那個綠色石頭的效果說了一遍。
“這玩意兒是守墓用的?”安律師伸腳踹了一下這鎧甲,鎧甲里頭有特殊的符文加持,在那根線被許清朗斬斷后,符文被毀,鎧甲也就變成了尋常的鐵疙瘩,“這倒霉催的,誰去盜這個墓,帶火箭筒去也沒用啊,這玩意兒還能穿墻。
就二樓那個,我下來時,那一對剛認識正在床上進行交流的苦命鴛鴦,直接被刺成糖葫蘆了,還黏在一起呢。”
“你不是去嗨了么?”
許清朗問道。
“呵呵。”安律師冷笑了一聲,“我抬頭看了看星象,就覺得今晚有事兒發生,就一直警覺著。”
其實心里想的是,他安不起雖說不差錢,但也會做擾亂市場環境這種不道德的事情。
許清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問道:
“老板,你說那石頭里的尸毒對你有效果,那不是說和補藥差不多?”
周澤眼睛瞇了一下,
他明白了許清朗的意思,事實上,這個猜測他也想到了,但還是穩妥一點道:
“這得看那種石頭到底有多少,如果只是一點點當作寶石一樣放在那里的話,沒什么用。”
“有很多,有一整個峽谷,主墓室就修在這峽谷上面,這種石頭,在那里到處都是,隨手可以撿!”
女人馬上開口喊道,
她似乎有些過于的激動了。
周澤也不是不懂事兒的小年輕,這人和人交往還得留個三分小心呢,何況是和鬼?
“你沒事兒做跑那邊去做什么?”
安不起笑呵呵地問道,但一雙眼睛,卻一直在打量著這個女人。
“這是我和另一個捕頭約定好的事情,他需要這個,我幫他去拿,然后她付給我報酬。”
“報酬?冥鈔?”
“他和我走的是同一條路線,他能幫我塑骨。”女人回答道。
“哦。”安律師點點頭,有些乏味,他還不至于對麗江這邊的小鬼差小捕頭的事兒有多大的興趣,不過還是繼續問道:“那他人呢?”
“我不清楚,我從古墓里出來,就直接跟著鬼差證上的導航跑,然后來到了這里。”
“行了行了,打住打住,下面就帶我們去那個古墓看看吧,事不宜遲,老板,這民宿死了不少人,在那燒點紙錢再走吧。”
“你們能給我…………”
“我們能不要你的命。”
安律師仍舊是一臉微笑地打斷了女人的話語。
一時間,
有些冷場。
“我們和別人不同,殺一個鬼差對我們來說,沒什么影響,也不用擔心會引起陰司的懲罰。”
說著說著,
安律師撓了撓頭,
有些后悔道:
“老板,我這太僵硬了,表演不夠到位,這女的萬一記恨咱們在帶我們進古墓后玩兒什么手段坑我們該怎么辦?
要不我現在就把她的靈魂抽出來直接搜魂,
她也就有些痛而已,而且很快就灰飛煙滅了。”
“…………”女人。
“你看這辦吧。”周澤對安律師吩咐了一下,然后看向鶯鶯,“拿點紙錢來,咱燒點紙就走。”
“好的,老板!”
安律師舔了舔嘴唇,伸手摟住了女人的肩膀,
“來,我們去那邊再聊一下價錢,
哦不,
談一下條件,總得讓你舒舒服服地陪我們下去。”
鶯鶯去行李箱里拿紙錢去了,周澤點了根煙,看見許清朗正蹲在地上翻動著這些盔甲。
“怎么了,有興趣?”
許清朗對符文這方面一直很有興趣,在符紙和陣法方面,也有很深的造詣。
他體內的海神,就是自己琢磨出來的,還真弄成了,只能說每個人的機緣不同,他的師傅如果排除其他因素去看的話,也的確是一個有本事的人。
“這些符文破損太厲害了,我嘗試記住一些,看能不能回去試著補全。”
周澤聞言,腦子里馬上浮現出了書屋里也出現了幾尊這種大塊頭的畫面,想想似乎還不錯,知道弱點的話這些大塊頭可以說是一無是處,但如果別人直接莽進來,有幾尊大塊頭的話還真的很方便。
“待會兒去墓室的話,應該有機會還能看見,說不定還能碰見點其他的東西。”周澤說道。
“嗯。”許清朗點點頭,站起身,拍拍手,看著周澤,道:“其實我更感興趣的,還是你身上的符文,等回到書店后,你洗澡時,進入僵尸狀態,我拿紙筆來記錄一下。”
周澤不置可否,其實他自己也留意到了,似乎是因為在野人山受到了刺激再加上數萬軍魂的加持,導致他僵尸狀態的表現方式被改變了。
應該是又進化了一步吧。
不過,想著那個日軍地下研究所里的那位,哪怕是死后,卻依然具備著這般恐怖的威能,那要是還活著呢?
大家都是開局一條鐵憨憨,
人家能把肉身提升到那個高度,
自己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老板,紙錢來了。”
周澤從鶯鶯手里接過了紙錢,就在民宿門口拿出打火機燒了起來。
此時天上的黑網還沒散盡,倒是不用擔心有外人進出打擾。
安律師摟著那個女人走了過來,看起來很熟絡了,道:
“都談好了,價格我出,保管讓咱們這位女鬼差滿意得很,不會生出其他的心思。”
似乎是說得太直白了,
女鬼差有些局促。
許清朗倒是留意到了,女鬼差脖子那邊有一個爪印,應該是安律師剛剛留下的。
用利益手段去捆綁一個人,無論多大的利益都會面臨著風險;
最好的方法,還是拿那個人的命去做威脅,這才能最大程度的降低風險概率。
許清朗側頭掃了一眼還在那里燒錢的周澤,
他,看出來了么?
還是看出來了卻裝作沒看見?
不知道為什么,許清朗想到了當初曾和自己兩度繾綣的女人,她是海神派到人間來的白手套。
那么,
書店里的安律師,現在也在變成這種角色么?
老板依舊懶散,依舊十指不沾陽春水,
任何見不得光和令人不齒的手段,都是安律師負責去做?
把手里最后一張紙錢點燃,
周澤站起身,
“走吧。”
“哎,再等等,再等等,老板,樓頂還有個活人被我打暈了,我把她扛出來吧,省得她醒來被嚇死。”
安律師打了個招呼就轉身上樓去了,
樓頂的女孩兒躺那兒許久了,估計都被冷風吹感冒了。
安律師多看了一眼這位和自己談價錢的小美女,真是覺得有些可惜和遺憾。
“還跟我談價錢,你的命都是老子救的,還談價錢,庸俗!”
說完,
安律師把她抱起來準備下樓時,
動作忽然停頓了一下,
把她又放回去,
而后轉過身,
把手伸進燒烤架下面去一陣摸索,
隨即,
目光一凝,
收回手時,手里多了一個捕頭令牌!
“嘿嘿。”安律師冷笑了一下,“我就說嘛,怎么這么碰巧。”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