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年前,人類就已經登上了月球。
每天,世界各地又不知多少架民用軍用的飛機在天空中呼嘯。
人們似乎早就認為自己已經征服了天空,
月球上沒有廣寒宮,
彩云之上,也沒有南天門。
然而,
人類的鉆頭早就不知道打到了地底多深的位置,
不是也沒發現絲毫“地獄”存在的痕跡么?
然而,
地獄是真的存在的,陰司也是真的存在的。
很可能,你看見的天,不是真的天,你腳下的地,也不是真正的地。
蒼穹之上,到底有沒有一雙眼睛,一直在俯瞰著這一切?
舉頭三尺的位置,
是否真的有仙?
當代人們對科學的堅信不疑,豈不是和古代人對神學堅信不疑很相似?
這些問題,
還是得教給科學家和神學家們去慢慢地探索了,
至少,
眼下這里的書屋眾人,是沒心思去思考這些玩意兒的。
小小的一個雷霆,
雖然之前前戲鋪墊了很久,
射速也極快,
但帶來的影響還是太恐怖了,
哪怕雷霆的目標不是他們,但大家還是被殃及,被這浩蕩的天威給“洗滌”了一遍。
安律師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凈化”一樣,
“媽的,以后再有哪個腦殘玩意兒說去西藏凈化了心靈老子就大嘴巴子抽他!
要凈化心靈還不簡單?
雷雨天自己跑天臺上舉金屬針去,保管能凈化得不要不要的。”
“啪啪啪!”
安律師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臉,強迫自己清醒一些,
雖說身上沒有什么明顯的傷勢,
但整個人都好難受。
再低下頭,
彎腰,
把許清朗給攙扶了起來。
老許眼耳口鼻都溢出了鮮血,一張臉煞白,給人一種“紅顏薄命”的即視感。
“砰!”
一聲悶響傳來,
安律師嚇了一跳,
向那邊看去,
發現鶯鶯居然直接從樓上直接跳了下來,落在了花圃中。
但鶯鶯的狀態也是很差,落地后起身時,居然一下子沒能站起來,只能雙腿彎曲勉強地半撐著。
“哦,對了,臥槽!老板!”
見鶯鶯這般拼命,
安律師馬上明白了過來,
媽的,
我怎么把老板給忘了!
要知道,雷劈下來時,老板可是和那個和尚離得很近的啊,要是老板被跟著一起劈死了,
他安不起還玩個屁啊!
安律師馬上撒手,
“噗通”一聲,
原本被他攙扶著的許清朗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不過安律師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直接踉踉蹌蹌地向前面馬路上走去。
他先看見的,
是一坨灰,
很干凈,很剔透,甚至可以說是,很讓人覺得舒服和完美的灰。
這些形容詞,似乎很難和“灰”這個玩意兒搭邊,但這確實是事實。
什么叫天工奇跡?
放個雷把人劈成灰都能富有藝術氣息!
好在,
安律師視線里,
還看見了一塊人形的黑炭,
否則他都要馬上跪伏下來對著面前的灰堆放聲大哭了,
不是哭老板,
而是哭他自己這悲慘坎坷的命運。
安律師來到人形黑炭面前,馬上蹲了下來。
老板身上的衣服已經被燒焦了,好在因為之前的打斗,所以老板身上的衣服本就殘破剩下不多,少有的部分燒焦了黏在了身上,傷害也不是很大。
最重要的是,
老板身上的皮膚,是一片漆黑,
像是烤面包機壞了烤出的土司。
和這通體焦黑的情況比起來,
少了一只胳膊反而不那么刺眼了。
“老板?老板?”
安律師沒敢直接伸手去觸碰周澤,
他生怕自己稍微用點力,老板就在自己面前散架了。
就像是在夜市燒烤攤上吃烤魚,
拿筷子攪一下,
骨肉分離。
“老板!老板!”
鶯鶯也終于艱難地走了過來,直接在周澤身邊摔倒,但還是一臉緊張焦急地看著面前的“黑炭”。
“陰司有序!”
安律師馬上掐印,
指尖閃爍出淡淡的光澤,
在周澤的頭部位置掃了一下,
然后面色當即一沉!
哈賣批,
感應不到靈魂了!
肉身毀了也就毀了吧,雖說肉身價值非常巨大,尤其是老板的這具肉身,更是極為寶貴,相當于一個辛苦練出來的高級號。
但只要靈魂還在,大不了從頭練級,但若是靈魂沒了,這就是直接被銷號了啊!
“怎么了怎么了?”
鶯鶯看著安律師焦急地問道。
“沒事,沒事。”
安律師搖搖頭,道:
“我們先把老板轉移地方,鶯鶯,你去找個擔架,或者找個床板來。”
老板這個樣子,
直接背起來是不可能的了,他也不敢這么玩兒,
看這架勢,
老板已經被烤得外焦里嫩了,
安律師還真擔心一個不當直接把老板的肉身給毀掉了,
至少,
至少,
至少,
至少雖然現在黑是黑,
但看上去還是個人形不是?
鶯鶯雖然身體還沒完全恢復過來,但還是咬牙很快找來了一個床墊,這是直接從賓館房間床上拆卸下來的。
一個人怕不穩,安律師和鶯鶯一人一側,還不敢一個抱頭一個抱腳,而是兩個人一起環腰抱起周澤,要多小心就有多小心。
把老板放置到了床墊上之后,再又把老板抬到了附近一家空置的公寓房里。
安置好老板,安律師不敢有絲毫耽擱,讓鶯鶯在這里陪著老板,他馬上又跑回去。
許是雷霆的效果,
這里的鬼氣已經蕩然無存了,
馬路上和酒店那邊也出現了人影。
安律師跑到了許清朗昏迷著的地方,
著重彎腰檢查了一下許清朗的褲子,
見沒什么異樣,
這才長舒一口氣。
別人昏倒在這里倒是無所謂,至多丟個財唄,但這位…………
安律師把許清朗扛起來,來到了安置老板的地方。
剛把許清朗放下來,老許就慢慢睜開眼醒了,醒來后只是默默地捂著自己的腦袋蹲在那里,顯然,他還沒完全緩過勁兒來。
蟒蛇化蛟,本就是逆天之舉,尤其是在當下這個年代,這是要玩兒逆天改命啊,所以身上有海神氣息的許清朗在雷霆波及中傷害比安律師重多了,甚至比鶯鶯這種僵尸都要嚴重。
安律師可沒功夫繼續陪著許清朗噓寒問暖了,馬上來到了老板身邊。
老板沒有絲毫動靜,
就那么靜靜地躺在那里,
像是一個木乃伊,
而且是巴西烤肉款木乃伊。
安律師頹然地靠著墻壁坐了下來,
鼻頭有些發酸,
他現在,
真的很想像農村辦喪事時那些妯娌女人哭號時那般哭出來。
老板哎你咋就這樣就去了哎 我的投資啊……
我的心血啊……
我的未來啊……
安律師不停地伸手揉搓著自己的臉,
不能哭出來,
忍住!
鶯鶯則是看不出有什么,只是有些默然道:
“老板最喜歡干凈的,最見不得臟的,我要不要打點水給老板擦擦身子,
否則等老板醒來,看見自己身上這么多灰渣子,肯定會很生氣的。”
安律師看著鶯鶯,
沒說什么,
只是點點頭。
他清楚,
如果周澤遭遇什么不測,
對于他來說,意味著未來規劃藍圖崩潰了,
但對于眼前的鶯鶯來說,更像是生命的重心被丟失了。
許清朗這個時候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看著周澤的現狀,
面色也是有些陰沉。
“要是翠花在這里就好了,對了,翠花,我去找馮四兒,讓他想辦法把翠花再派上來!”
安律師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哄哄地道。
許清朗在心里嘆了口氣,此時的安律師已經不見平日里的一貫冷靜,而許清朗還覺得自己腦袋很疼。
至于找翠花?
許清朗只能覺得是安律師真的失去方寸了。
翠花的最大本事其實還是對靈魂的調理,
現在老板都變成這個樣子了,
喊翠花上來是讓她弄點酸菜給老板攪拌一下做一道炭烤酸菜么?
“他以前也經常受重傷,他的體質畢竟和其他人不同,會沒事的。”
許清朗只能說這些話了。
安律師則是用手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和以前能一樣么?
以前能碳化得這么徹底么?
最重要的是,
安律師感應不到老板的靈魂啊,
這就意味著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可能就是,
老板的靈魂,
直接被雷給劈沒了,連火化費都省了。
不過老板比那個癩頭和尚幸運點,
癩頭和尚直接變成灰了,
老板還留了個身子。
鶯鶯端來了熱水,拿起了毛巾,小心翼翼地開始給老板擦拭身子。
許清朗和安律師也沒阻止,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
什么破壞傷口啊,什么感染啊,什么消毒啊,
反而是最好的現象了,
而且這些對于周澤來說都不算事兒,所以鶯鶯現在這個舉動,也沒什么副作用。
況且,
都這個時候了,
他們也不好意思再對鶯鶯說什么,
也不敢刺激她。
許清朗忽然想到了之前從玉龍雪山上下來時周澤對鶯鶯說的話,
這么快,
就印證了?
“啊!”
鶯鶯忽然叫了一聲。
安律師馬上蹦了起來,
比書屋里的小猴砸蹦得都高,
馬上靠了過來,
喊道:
“怎么了?怎么了?”
“這里…………”
鶯鶯用拿著毛巾的手指著老板的胸口。
安律師低下頭,
對著老板咪咪下面一點的位置,
吹了吹氣,
上面的一層黑渣被吹去,
露出了里面紅通通的肉,
尼瑪,
真香!
呸呸呸!
安律師馬上穩定心神,仔細地往下看,
他看見了,
在老板胸口位置的皮層里,
露出了一個小小的尖尖的東西,
不是艿頭!
“是鋼筆,是鋼筆,是那個煞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