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睡著了,
一直睡到了晚上八點,
睜開眼,把臉上蓋著的報紙拿下來時,看見鶯鶯正坐在自己旁邊,手里拿著那本似乎永遠都看不完的《女仆的自我修養》。
怪不得自己能睡著,
本來只是想閉目養神一會兒的,
誰知道鶯鶯貼心地靠了過來。
“老板,你醒啦?”鶯鶯放下了書。
周澤點點頭,起身離開了沙發,去衛生間沖了個澡,重新洗漱了一下。
恢復元氣了的老道這會兒恰好走進書店,他剛剛去給隔壁藥店躺著的勾薪送了點水果。
可把那小伙子感動壞了,眼淚汪汪地求自己不要這么客氣。
“咦,老板呢?”
“去洗澡了。”
老道聞言,掏了掏耳朵,他額頭上還纏著一圈紗布,“嘿,老板這一天可真浪費水。”
小猴子坐在吧臺后面的電腦前,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玩著刀塔自走棋。
“眼睛離屏幕遠一點。”
老道走過去,伸手抬了一下小猴子的額頭。
而后到吧臺下面的小冰箱里取出了一些冰塊,先捏在手里潤了潤,然后放在自己額頭位置揉了揉。
媽的,
現在想起來,老道心里也是一肚子火氣,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偏偏被那塊石頭砸中了。
小蘿莉和小男孩坐在書屋角落里,做著作業,老道瞥了那邊一眼,心里嘟囔著這神奇的小學作業怎么做都做不完么?
“嘿,老道!”
鄭強從對面網吧走了過來,對老道招了招手。
老道走了過去,雖說豬頭和豬蹄都被吃了,但警報其實還沒完全解除,所以這些原本在外地的鬼差還得在書店這邊待一陣子。
“咋了?”
老道很平靜地回應道,這姿態,有種中樞干部面對地方官兒時的天然驕傲。
“我那邊的一個茶商跟我說通城這邊有新茶上市了,晚上一起品品?”
老道愣了一下,拒絕道:“貧道喜歡喝老茶。”
“喝個屁啊,跟我出去!”
安律師此時恰好從樓梯上小跑著下來。
老道和鄭強相視一眼,都很驚訝于安律師隔著這么遠怎么能聽清楚自己二人之前在說什么的。
安律師手里拿著一張通城地圖,揮了揮,道:
“你,再喊上劉楚宇還有月牙,外加……”
安律師看向了角落里在寫作業的兩個小學生,手指向了小蘿莉。
小男孩心有感應,抬起頭,目光平視安律師。
安律師馬上轉過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道:
“就你們仨鬼差也夠了,跟我去個地方。”
“好。”鄭強馬上點頭,同時拿出手機給住在網咖那邊的劉楚宇和月牙打電話。
老道指了指自己道:
“我也去么?”
“…………“安律師。
安律師微笑地看著老道:“家里不能缺人照料,我們幾個去就可以了。”
周澤這會兒正好沖好澡出來,見狀,問道:
“出什么事兒了?”
“我一個老客戶那邊出了點事兒,就是之前給我情報的那個。”
安律師對著隔壁菜園子努努嘴,意思就是之前就是那位給了庚辰所在位置的情報。
周澤一直都清楚,安律師經營著一個屬于他的人際關系網,和地獄的一些勢力有著聯系,在陽間,也有很多安律師以前安排偷渡過來的客戶,而這些客戶也都各自和地獄方面有著聯系渠道。
“什么事兒?”
“不算什么大事兒。”安律師聳了聳肩,“給我發了個短信,然后等我打電話回去時,電話打不通了。
問題應該不大,可能被殺了吧。”
問題不大,可能被殺了,嗯…………
這話聽起來,怎么就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
“我帶人先去看看,先確定一下是普通的意外還是其他的一些原因,他住如皋那邊。”
周澤點點頭,但還是又問道:
“老許師傅的事兒?”
“老許說前天感應到西南方向,昨天感應到在西北方向,現在則是在東北方向了,位置太遠了,感應也很模糊,天知道明天跑哪兒去了,等確定了具體位置后我們再行動吧。
這一會兒南下,一會兒北伐的,真摸不準。”
說完,
安律師對周澤點了下頭,
“老板,那我就先走啦。”
“晚飯…………”
“我們路上解決。”
安律師和鄭強走出了書店,直接上了車開到了網咖門口,等月牙他們從網咖出來。
周澤回過頭,看了一下鐘表,然后問老道:
“你們吃過晚餐了么?”
哪怕是自己睡著了,也不可能不喊自己起來吃飯的啊。
老道臉皮抖了抖,道:“老板,你餓了的話,就點外賣吧。”
“怎么了?老許來月事兒了,今晚不做飯了?”
周澤走到了廚房門口,聽到里面傳來了鍋碗瓢盆的撞擊和翻炒的聲響,這不是在做著嘛?
側身,向里一看,
周澤目光一凝,
他看見三個和普通人一般大的紙人正站在廚房里做飯,
灶臺上,全是黑暗料理,
最可笑的是,
其中一個紙人身上還著了火,卻依舊在不停地翻炒著鐵鍋。
老許這是在干嘛?
周澤微微皺眉,走到隔壁菜園子那邊,推開門,看見老許正盤膝坐在泥地上,十根手指放在身前不停地顫抖著,聚精會神得很。
似乎是感應到有人過來了,
老許睜開了眼,
同時,
書屋那邊聽到了老道的驚呼:
“我艸,廚房走水了!”
周澤有些無奈地看著老許,道:“這是在練習傀儡術?”
一邊問著目光一邊挪到了旁邊依舊被霸王花給捆綁著的庚辰身上。
許清朗點點頭,道:“還是掌握得不是很熟練。”
“我說,老許啊,練習可以,但也別把屋子給點了啊。”
“嗯,我會小心的,廚房里我事先貼了一些水系的符紙,問題不大。”
“那晚餐呢?”
“等什么時候我能操控傀儡做出和以前味道一樣的飯菜,就意味著這傀儡術算是掌握了吧。”
周澤抿了抿嘴唇,
很想問:
那我們吃啥?
但又不是很好意思去問,畢竟人老許在書店里是不拿工資的,
周老板忽然記起來,
自己似乎從沒給書店任何員工發過工資。
所以,人家做飯是情分,不做也無可指摘。
行了,就聽老道的話吧,這陣子,看來得吃外賣了。
庚辰看著周澤,問道:
“找到其他本源的消息了么?”
周老板還真佩服這位了,是真的“我為人人”的典范。
“還沒,不過我會騙你說我在努力地找。”
庚辰點點頭,重新閉上了眼。
周澤走到田埂邊,坐了下來。
只有一顆腦袋還留在地面上死侍緩緩地睜開了眼,看向周澤時,面帶和煦的笑容。
周澤伸手在他腦殼上敲了一下,
“還是別笑了,跟誰都笑,真的跟個二傻子一樣。”
死侍笑得更開心了。
黑小妞坐在輪椅上,拿了一個杯子,接了一份果汁,遞給了周澤。
周澤接過了果汁,同時道:
“你在稻草床上躺下來吧,我給你把封印解開。”
黑小妞聞言,激動之情溢于言表,但似乎又有些忐忑,像是在猶豫著什么,而后道:
“其實,我都已經習慣了。”
伴君如伴虎,
更何況,
眼前這位體內的那位恐怖存在更不好惹。
“我沒功夫跟你玩兒什么勾心斗角的心思,躺下吧。”
人表現好,總得給個甜棗,周老板發不起工資,但至少能幫人家把鐐銬給解下來。
白天的那次團戰,周澤也見識到了死侍的實力,而且那還是在死侍沒盡全力的前提下,這足以可見黑小妞把死侍調教得有多好。
再讓人家坐輪椅或者在地上爬行著種菜,也確實有些說不過去了。
黑小妞乖乖地在稻草床上躺了下來,
之所以躺在這里,并不是因為條件簡陋,而是這些稻草都會一直保持著最柔軟也是最干燥和最溫暖的狀態,比外面商場里賣的席夢思睡起來更舒服。
周澤喝了口果汁,撒手,杯子落下,一株藤蔓從地上長出,接過了杯子。
緊接著,
周澤走到黑小妞身邊,蹲了下來,
十根指甲慢慢地長出,
放在了黑小妞的膝蓋位置。
大概過了半分鐘后,
周澤揚起手,
十根黑色的絲線從周澤指尖被牽扯了出來,而后又被狠狠地扯斷。
“啊啊啊啊!!!!!!”
黑小妞發出了一聲慘叫,
但隨即,
就是一種極為舒暢的解脫。
“老周,你最近也學了陣法?”
許清朗好奇地問道。
要知道,那可是贏勾布置的封印,周澤居然能這么輕松地給解開,最重要的是,許清朗沒感應到贏勾蘇醒的氣息。
也就是說,這是周澤憑借自己的力量所完成的破印。
周澤搖搖頭,道:“沒學啊,也沒什么難的。”
周澤甩了甩手,走出了菜園回書店了。
而先前一直在傳授許清朗傀儡術的庚辰則是開口道:
“那個封印很霸道,我不信他不懂陣法。”
許清朗則是“噗哧”一笑,
而后嚴肅臉,
“我信他是不會的。”
“這怎么可能……”
“以前的老宅子,無論大門修得再怎么堅固,也總會給自家的狗留一個可以輕松進出的洞。”
“這是在打啞謎?”
許清朗搖搖頭,道:
“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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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欠的兩更,過兩天找機會補上,這幾天瑣事有點多,爭取早點處理好。
莫慌,抱緊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