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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八章 夢中人

  一個人,一個可憐的人,一個可憐且瘋了的人;

  因為另一個人,一個可憐的人,一個可憐且快要瘋了的女人;

  造就出了一個畸形的產物,

  且在這個過程中,

  導致自己的父母因此遭遇了不測。

  許清朗心里很是糾結,這個仇,報得不是那么的痛快,至少,談不上多少酣暢淋漓。

  仇人并非是罪大惡極,甚至仇人本身也是個可憐人。

  但老許也沒多矯情,

  半瓶酒下去后,

  他沒繼續吃飯,

  而是走到了冰箱那邊取了一根黃瓜。

  “你要干嘛?”

  周澤轉過身問道。

  “護膚。”

  許清朗拿著銅錢劍,開始切黃瓜片。

  像是和昨天告別,打算元氣滿滿地迎接新的一天。

  周老板很想提醒他,今天上午他還拿著這把劍鞭尸過。

  但看看老許現在的狀態,還是算了吧,興許,聞著仇人的味道護膚,也是一種心理療法?

  好在,老許沒那么變態,切到一半時,他似乎記起來了自己今天拿銅錢劍做過什么,把切出來的黃瓜都丟進了垃圾桶,轉身又去冰箱里拿了一根出來。

  這次沒切,直接坐回了位置上,咬了一口,嘎嘣脆。

  到底是書屋菜園出品,自家種的蔬菜,就是爽口好吃!

  老道拿起碗筷,開始狼吞虎咽起來,他是真的餓了。

  周澤沒什么胃口,坐在飯桌旁,小口小口地陪著老道吃著。

  現實里的一些事情,往往不會和人們預想中的那般去發展,而且,對老許現在的情緒狀態,周澤也很難去做到感同身受。

  畢竟,對于周老板來說,是一個很會弄出麻煩的狗皮膏藥被徹底解決了,他也懶得去在乎這塊狗皮膏藥的前世今生。

  但老許明顯不同,畢竟這是他的殺父殺母的仇人,原本的一腔怒火,在報仇之后還沒完全發泄出來,就這么稀里糊涂地結束了,又是這般稀里糊涂地緣由,說郁悶,還有點輕了。

  好在老許心理素質還是可以的,周老板相信老許能夠自己很快地走出來,畢竟,生活還得繼續下去不是,

  畢竟,

  再脆弱的人,一旦你擁有了二十幾套房之后,你也能學會堅強。

  飯畢,

  鶯鶯來收拾桌子,老道擦了擦嘴,繼續坐在飯桌旁,給周澤遞了根煙后,自己也點了一根,道:

  “老板,你之前說的還有啥事兒來著?”

  老道記得開飯前老板有件事話頭只說了一半。

  “我明天得出一趟門,店里,就暫時勞煩你們照看一下了。”

  說著,

  周澤還特意指了指隔壁的藥店,道:

  “老道,尤其是藥店里的那兩個病人,都是我們的好朋友,你得把人家給照顧好了。

  如果人家要出院的話,你必須得送送,否則人家會笑話咱們不知道禮數。”

  “好的,老板,沒問題,這事兒包在貧道身上了。”

  周澤點點頭,看了看手機時間,道:“我明天上午開車去,鶯鶯到時候和我一起去。”

  “一定要去么?”

  許清朗又咬了一口黃瓜咀嚼著問道。

  他是知道周澤的性格的,永遠怕麻煩,而且現在剛剛經歷了慶的事情又經歷了他師傅的事情,正是連番的波折剛剛結束,

  依照周澤的性子來說,

  正是舒坦下來熬咸魚湯的時候,

  怎么會又忽然忙起來了?

  “必須得去。”

  “嗯,放心吧,家里有我們看著。”

  既然周澤說得這么堅決,許清朗也就不再說其他了。

  周澤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起身去找猴子的老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很快將茶杯放了下來,對許清朗道:“你今晚和白狐以及那小僵尸商量一下,這段時間,咱店里空虛得厲害。”

  “我明白。”

  “行,就先這樣吧。”

  周澤起身,走向了樓梯。

  許清朗本能地覺得,老周飯前其實是想和自己二人商量一些事情的,但飯后似乎是自己直接拿了決斷,沒打算再討論了。

  有些疑惑,但既然老周不愿意說,許清朗也就沒打算問下去,踏踏實實地把家管好就行。

  回到房間,

  周澤在床上躺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已經收拾完下面的鶯鶯也來到了臥室,拿出了一個行李箱。

  “老板,東西都準備好了。”

  白天周澤就吩咐她和小猴子打包行李隨時準備跑路的,但因為老道的超常發揮,

  倆麻煩火拼掉了,

  也就自然用不上跑路了。

  但又恰逢要出遠門,也不用再行收拾。

  “嗯。”

  周澤應了一聲,睜著眼,看著天花板。

  鶯鶯則顯得挺興奮的,可能在鶯鶯看來,不管出去要面對再多的危險,再多的風浪,她都能當作是自己和老板的蜜月旅行。

  而且,這一次老板只帶自己一個人!

  想想就覺得激動的說,嚶嚶嚶!

  “老板,這次我們需要出去多久啊?”鶯鶯問道。

  “不清楚,可能會需要一點時間,具體的,到時候再看吧。”

  畢竟那是一個未知的地方,誰也不曉得在那里會碰到什么。

  “老板,你最近真的好累哦。”

  鶯鶯看出了周澤的疲憊,爬上床,把自己的雙腿折疊彎曲出一個合適的弧度,示意老板把頭枕靠在自己的腿上,她給老板按摩一下頭部。

  周澤下意識地起身,這種姿勢,二人早就在床上練習了無數遍了,早就輕車熟路了。

  鶯鶯溫柔地幫周澤按摩,周澤閉著眼,默默地享受這片刻的靜謐。

  “老板,這次錢真的好多哦,比上次海神的錢多多了。”

  “海神那次我好像只拿了訂金。”周澤提醒道。

  “好像是的咧,那該死的海神,居然這么摳門,不像話,對了,老板,需要咖啡么?”

  “來一杯吧。”

  “嗯呢。”

  鶯鶯下了床,出門泡咖啡了。

  周澤一個人在床上躺了一會兒,

  起身來到了書桌旁,伸手拿起了那幅畫卷。

  其實,許清朗的疑惑沒有錯,在這個時候,好幾波事情剛剛平息時,周老板根本就不愿意再出門折騰什么了。

  但當他下午把那四個年輕人的亡魂送入地獄之門打開這幅畫后,

  一些事情,

  就已經由不得他了。

  “唰!”

  小小的畫卷被攤開,

  畫中的景物和人物都很簡單,

  一個小亭子,

  亭子里有一個白衣男子端坐其中,還有一只小猴子在殷勤地幫忙倒酒;

  這一幕,

  和自己曾經夢里所出現的畫面,

  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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