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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轉換

  這個墓室里,有一雙隱藏著的眼睛,他能看透自己的內心,甚至,能夠讓自己想著在棺材里出現什么人就出現什么人。

  書屋的其他人出現在這里,你還能營造出點兒詭異的氛圍;

  但連街上因為買奶茶只見過一次的年輕小妹也躺這兒了,鬧啥咧?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自己剛剛接觸了水池,且還制造出了一個“鶯鶯”,這是否會導致自己和這間墓室里的環境產生了一些共通?

  有點類似于法器認主?

  但周老板和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在于,絕大部分時候,他可以放心大膽地在前頭浪,反正家里有一個贏勾坐鎮。

  多少次,有人想奪舍自己,或者想用精神力侵入自己,自己都是大大方方地讓他們進來,然后讓贏勾去負責款待他們。

  如果自己的某一部分精神真的和這間墓室產生了什么聯系,贏勾不可能沒感應,他也不可能不通知自己。

  “喂,你沒什么特殊的感覺?”

  周澤在心里問道。

  “沒……有……”

  “還是對這里完全沒有印象?”

  “沒……有……”

  “那會不會是旱魃造的,畢竟你們都是僵尸,所以可能操控說明書也設計得…………”

  “她……笨……”

  言簡意賅。

  大概,在贏勾眼里,旱魃只是一個笨女人,再加個前綴,身份地位崇高,但本質還是那一個單字的形容。

  再繼續在這里逗留下去,也不見得能發現什么了,周澤干脆帶著老道上去了,然后讓老許一個人下去再看看。

  眾人之中,安律師的陣法只是個二把刀,也就老許在陣法上有造詣。

  在老許下去查看的時候,大家就都坐在盜洞旁邊。

  鶯鶯在地上鋪上了一層布,上面擺放著了不少零食干果什么的。

  出門在外,只要帶著鶯鶯,她就能把你的生活都安排得妥妥帖帖。

  不用怕麻煩,畢竟鶯鶯一個人扛一個火車皮出門都不會覺得累。

  周澤左手夾著煙,右手拿著一塊雞蛋糕慢慢地吃著。

  老道和小猴子一人一袋薯片,咀嚼得“嘎嘣”脆。

  安律師拿著一片西瓜一邊吃一邊湊了過來,

  小聲道:

  “老板,咱得想想辦法,把那一族的所在地給找出來呀。”

  之前,他們一直躲藏著,這次好不容易出來冒個泡,但也真的是冒個泡而已。

  小嘍啰被周澤直接反殺,仨個看起來像是頭目的又莫名其妙地直接自殺。

  合著真的出來亮個相,刷一下存在感,特意來蹭個盒飯?

  周澤把最后一塊雞蛋糕送入嘴里,接過鶯鶯遞送來的紙巾擦擦手,問道:

  “你有辦法查的到?”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那一族既然私藏了白骨王座,肯定得小心翼翼地藏著,光是那白骨王座,就足以讓這世上絕大部分的巨擘眼紅了。

  況且,贏勾再出現的消息,他們只要不聾不瞎肯定早就收到了,這種勢力,要是在地獄沒個眼線,誰信啊?

  何況在九常侍上臺之前的閻羅時代,陰司早就被各方勢力滲透成篩子了。

  “老板,我是這樣想的,他們既然派人來了,證明他們很看重這個地方,既然他們派過來的人都死了,那么,很顯然,他們會…………”

  “他們會不敢再派人來了。”

  “…………”安律師。

  “比起其他人,他們才是最害怕贏勾的。”

  安律師扯了扯嘴角,砸吧砸吧嘴,點點頭,道:

  “也是,也是,是這個道理。”

  這時,許清朗從盜洞里爬了出來。

  “老許,有什么發現么?”安律師熱情地問道。

  許清朗搖搖頭,道:“感覺像是人類的頂尖科學家去觀摩三體文明。”

  這意思是,能看出很厲害,但根本看不懂。

  老許在旁邊坐了下來,拿過一瓶礦泉水先喝了幾口,繼續道:

  “這里面的東西,對于我來說,已經嚴重超綱了,就是老板說的那種可以和墓室聯系起來的陣法,我找了很久,甚至都不確信是否真的存在。”

  “行吧,趕以后有空,把這塊地拍下來,蓋個小研究院,你沒事兒就能到這里看看。”

  安律師很是豪氣。

  “不便宜吧?”

  “多去幾趟澳門的事兒,就當給咱澳門同胞經濟發展做做貢獻了。”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許清朗問道。

  “今晚就先不走了,先在這兒扎個帳篷,休息吧。”周澤做了決定。

  “那明天呢?”安律師問道。

  “明天的事兒,明天再說。”

  “老板英明!”

  帳篷很快就搭建好了,

  周澤和鶯鶯一個帳篷,老道和安律師一個帳篷,老許直接睡車里。

  雖說徐州這地界,真的談不上什么荒郊野外,也不是什么大山深處,但安律師還是第一個來做守夜的。

  周澤躺在帳篷里,閉著眼,身心開始逐漸放松下來。

  鶯鶯很乖巧地躺在他身邊,給他帶來夏日的清涼。

  其實,鶯鶯身上的“寒氣”真的沒以前那么強烈了,用鶯鶯的話來說,下面好像也解凍了。

  但鶯鶯給周澤帶來的那種安寧,那種平靜,卻依舊如同以前,沒有弱化一分。

  摟著她在身邊,閉著眼,你仿佛已經擁有了全世界。

  這種滿足感,不足為外人道也。

  只是,心靜下來后,卻沒能如愿以償地睡下去。

  一是因為周澤小心,

  他真的不想再做那個被軒轅劍很猥瑣地戳戳戳的夢了;

  二則是因為,心神剛平靜下去,自己的耳邊,就聽到了水聲。

  水聲不大,很輕卻又是如此的清晰。

  你甚至能夠腦補出那處水池里的巧克力液體在輕輕搖擺的畫面。

  周澤想要隔絕掉這種感知,卻發現自己越是想要隔絕,這種感覺就越是清晰。

  “咕嘟…………咕嘟…………”

  一時間,

  周澤忽然發現自己身邊,竟然有那股子巧克力色的液體開始慢慢地升騰出來,他正在覆蓋自己的身體,正在填充著自己的四周。

  “鶯…………”

  周澤剛準備開口,

  四周的液體卻瘋了一般向自己涌來。

  一時間,

  整個世界,

  像是都被德芙集團承包了。

  周澤開始催動自己體內的煞氣,想要強行反抗,同時開始呼喚鐵憨憨。

  但鐵憨憨那邊卻沒有反應,

  下午的時候周澤還想過自己從不怕什么“奪舍”“精神入侵”這類的東西,

  果然,

  這Flag,真的不能亂立。

  大多數人在小時候,大概都會幻想過自己被糖果這類的東西包圍著的感覺,周澤小時候自然也是一樣。

  但現實中,這種感覺,真的不算多好。

  油膩的感覺襲遍全身,帶來一種空洞的絕望。

  好在,周老板精神堅韌,沒有多慌亂,只是不停地嘗試著沖破著四周的阻滯。

  一下,

  兩下,

  三下,

  “噗通……”

  終于,

  四周的壓力忽然一松,

  周澤猛地坐了起來。

  坐起來后的第一反應就是看身邊的鶯鶯,

  只是,

  當周澤把目光投向身邊時,

  看見的,

  只是空蕩蕩的水池邊緣。

  再環視四周,

  自己竟然躺在主墓室的水池中。

  起身,

  從水池中爬出來。

  周澤看見自己的身體居然是巧克力色的,用手搓了搓,并不單純是染色的原因,因為自己里面的皮膚,也是這個顏色。

  這到底,

  是怎么回事?

  赤條條身子行走在墓室之中,周澤恍惚覺得這是一場夢,就像是有軒轅劍的夢一樣。

  但四周的真實環境以及來自自己內心的分辨,

  這不是夢,

  這似乎,

  是真實。

  走出了主墓室,走入了耳室,再慢慢地從盜洞里出來,最后,來到了地面上。

  一路上,

  都留下了周澤身上滴淌下來的體液。

  到了地面上后,

  周澤可以清楚地看見在前方,

  有兩個帳篷,還有一輛轎車。

  “鶯鶯…………”

  周澤開口喊道。

  但不知道為什么,這聲音卻發不出來。

  仿佛有一層隔膜,已經隔絕了自己和外界。

  你雖然站在這里,但你和四周,依舊有一層限制在。

  介乎于一種虛幻和真實之間,而你,正游走在這條縫隙之中。

  安律師正坐在前面守夜,拿著手機,應該是在看什么視頻。

  周澤已經走過來了,也沒刻意去收斂氣息或者躡手躡腳,但安律師卻毫無反應。

  走到帳篷邊時,

  周澤低下頭,

  帳篷里有燈,那種電池做的燈,燈光昏黃,卻能續航很久。

  這是自己和鶯鶯睡的帳篷,

  而此時借著昏黃燈,

  可以很清楚地看見,

  帳篷里,

  躺著兩個人。

  自己,

  還躺在這里面,

  樓著鶯鶯,

  在睡覺,

  那眼下的這個“自己”,

  又算是什么?

  周澤伸手想要去拽帳篷,

  他想要把帳篷掀翻,看看躺在里面的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就在這時,

  安律師像是感應到了什么,

  忽然扭頭看向了這里,

  他什么都沒看見,卻感覺有些不對勁。

  而帳篷里,

  傳來了鶯鶯的一聲低喝:

  “誰!”

  “是我。”

  周澤一邊回答一邊繼續去抓帳篷。

  “砰!”

  帳篷被從里面撕開,

  鶯鶯的拳頭直接向著這邊砸來。

  周澤下意識地伸手去接,

  但一股拳罡卻直接將他的手攪爛,

  一同扭曲和攪爛的還有他的手臂,他的胸膛,

  他的,

  全身。

  就在自己的這個無比脆弱的身體正在快速消融的時候,

  周澤聽到了帳篷內傳來的慵懶生意:

  “怎么了,鶯鶯。”

  “不知道唉,老板,好奇怪唉,我剛剛感應到了危險,但現在我什么都沒看見唉。”

  “…………”周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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