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說這是一場逃避,也可以說是一種爭取時間的勝利。
菩薩應該是發現自己成了末代的“替死鬼”,所以這才會還陽上來。
大家都在和時間賽跑,
躲過去了,
末代,
也就是老道,就贏了。
沒躲過去,菩薩就能有機會在軒轅劍落下前,先一步找到老道解套兒。
規則很簡單,
大家都在爭分奪秒。
菩薩和諦聽一次次地把自己弄傷,周澤不想以最大的惡念去揣度他們,可能他們真的只是隨意而為;
且他們應該是和自己二人一樣,都把自己變成了“普通人”。
事實上,他們的隨意而為確實起到了效果。
昨天是諦聽受傷,加床和自己二人住進了同一間病房。
可能他們并沒有發現吧,
然后剛出院沒半天,
他們又再度隨性而為,
再次進了這家醫院!
這二進宮之后,指向性其實已經很明確了。
說明他們要找的人,就在醫院里。
“老道。”
“咋了,老板?”
“沒……沒事兒。”
周澤搖搖頭,
他是很想去主動做點什么,畢竟干系到自家的身家性命,所以主觀能動性還是很強的。
但在這個時候,還真是不知道該做什么。
做多了,可能就會打草驚蛇。
出院?
學昨晚菩薩他們那樣,
偷偷地離開醫院,
距離他們遠遠的?
但萬一這是一種平衡呢?
大家既然都變成普通人在這玩兒,是否意味著哪一方先破壞了游戲規則哪一方就直接輸了?
周老板不會算命,他也認為贏勾也懶得去玩這種把戲。
再聯想到前天夢里的畫面,
末代以血代酒挖肉做菜,
你可以說是在表達著對過去關照的一種感激,
但更可能,
是在這件事合作上的一種默契。
所以,算來算去,整件事的因果關鍵,其實還應該在老道身上。
菩薩的化緣大法VS書屋因果律武器!
既然如此,自己現在所要做的事兒,
就是什么都不做?
然后,靠老道即興發揮?
“老道。”
“咋了,老板?”
老道不敢有絲毫不耐煩。
“辛苦你了。”
“額…………”
說完這句話后,周澤就心安理得地躺床上開始玩手機了。
老道繼續坐回去看電視。
這一天,一直到晚飯之后,都很平靜。
可能是科室不同,甚至可能是菩薩還在ICU里,
所以這間病房,并沒有再加病人。
老道收拾好了餐盒,走到周澤床邊,道:
“老板,我送你去太平間?”
周澤搖搖頭,“不去了。”
周老板不懂這類玄學因果道道,但按照電影里的劇情模式發展來看,
自己如果這個時候再作死非要為了睡覺而去太平間的話,
可能在走廊里,
可能在電梯里,
甚至可能在太平間門口,
就會遇上菩薩或者諦聽。
不就是再熬一夜么?
周老板覺得自己可以的,多大點事兒?
“額,那老板,貧道先去洗個澡,你要洗澡么?”
“你先洗吧,給我放一盆水,我待會兒擦個身子。”
“好嘞,老板。”
老道去衛生間了,
很快,
里頭傳來了水流聲。
周澤拿起老道放在床頭柜抽屜里的打火機和煙,直接點了一根。
在病房里抽煙,真的很沒素質,性質也極其惡劣。
但考慮在傷害的是自己和老道,心里的罪惡感一下子少了許多。
吐出一口煙圈,
電視機忽然黑了,
燈也一下子熄滅了,
“哐當!”
衛生間里傳來了響動。
大概五秒后,電又恢復了,燈亮了起來,電視機的開機廣告又在開始介紹化妝品。
周澤下床,走到了衛生間門口,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好在老道沒有洗澡時反鎖門的習慣,打開門后,周澤看見老道正自己很勉強地用手抓著扶手站起來。
因為停電,剛剛一跤摔得可是不輕,鼻子都破了,在流血,額頭和眼睛上也有淤青。
估摸著是先撞在欄桿上再臉朝下摔地上去了。
周澤伸手過去,把老道扶起來。
老道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沒喊疼,只是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
“老板……”
“先擦擦,止血。”
從衛生間里抽出兩張面紙,揉成團,先幫老道把流血的鼻孔堵上,又用濕毛巾給老道擦了擦臉上的血漬,最后才攙扶著老道走出來。
在病床上坐下來后,
老道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按鈴,
在醫院摔跤,喊個護士過來處理一下也方便。
周澤眼皮忽然跳了一下,目光一凝。
本能的還是覺得在這個時候喊護士進來處理這事兒似乎有點兒冒風險,大晚上的增加和病房外的交流聯系,也就增加了暴露的風險。
老道最善于察言觀色的,否則以他喜歡在危險邊緣瘋狂試探的習慣早死多少回了。
“老板,那咱不按?”
周澤回過神來,搖搖頭,道:
“你按吧,喊護士進來幫忙處理一下。”
說完,
周澤就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
既然自己是全程陪同看戲,由老道打主力,那自己就不要多家干預得好。
說不定老道剛剛那一跤也是冥冥之中的一種設定,是破局的一環。
周老板忽然覺得有些心累,這個游戲容易把人整得神神叨叨的,仿佛吃個飯放個屁都牽扯出了一串串的因果難題。
“哎,好。”
老道按了鈴,
沒一會兒,
一個護士走過來推開門查看情況。
“呀,怎么摔成這個樣子啦?”
“剛洗澡,忽然停電咧。”
“我來幫你處理。”
小護士攙扶著老道,看樣子是要出去處理了。
老道看了看周澤,
周澤點點頭。
老道就被小護士攙扶走了。
二人病房里就剩下周老板一個人,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周澤又點了一根煙,
一根煙抽完,
又等了大概四十分鐘,
老道還沒回來。
周老板等不下去了,不是他不相信老道,若是老道面對的是其他人,比如那位勾薪,周澤可以放一百個心。
但這次面對的是菩薩,說能放心那是不可能的。
下了床,離開了病房。
周澤先走到了護士站那邊,
一個護士在做報表一個護士在玩手機,
醫院的工作就是這樣,除了一些特殊的科室需要一直在忙以外,一些科室部門是真的忙的時候腳不離地不忙的時候都可以去追劇。
“你好,什么事?”
小護士主動問道。
“那個,剛剛有個摔跤的老人帶出來處理的,去哪里了?”
“哦,在下面呢,四樓。”
“哦,好的,謝謝。”
周澤走進了電梯,下到了四樓。
出了電梯,就看見了老道。
老道正坐在樓道邊的金屬椅子上,旁邊還坐著一個年紀在四十多歲的婦人。
這里,應該是手術樓層之一,在最里端,應該是手術室。
婦人的親人應該在做手術,老道正在安慰人家。
可以看出來,老道臉上的傷早就處理好了,雖然看起來模樣有點慘,不過反正身上都穿著病號服,再貼點兒膏藥反而更像是病人了。
“咳…………”
周澤咳嗽了一聲。
老道抬起頭,
看見了自家老板后,老道才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又安慰了大妹子幾句,這才站起身。
其實,真怪不得老道,他是不知道自己身份的,自然對整件事的性質認識不足,他甚至不曉得自家老板在醫院里待著到底是為什么。
“老板,你怎么下來咧。”
“來找你。”
“我沒事兒咧,這大妹子兒子在做手術咧,我安慰安慰她。”
這里的安慰,是真的不帶半點其他性質的。
不像是安律師在酒請人家姑娘喝酒肯定附帶著其他的目的。
“老板,咱回去吧。”
老道主動按了電梯。
神知道怎么按這按鈕就是不亮,
“咦,怎么了?”
老道用力地連續按了好幾次,都沒反應。
戳戳戳,
戳戳戳,
還是不亮。
附近的幾個電梯口老道都試了一下,都不亮。
“嘿,奇了怪了。”
周澤默默地站在旁邊,沒說話,看老道來來回回按按鈕的樣子,怎么看都覺得是老道開始發功了。
對象呢?
“咕嚕嚕,咕嚕嚕…………”
擔架車在一群醫生護士的推送下過來了。
上頭躺著的人應該是剛做好手術。
一個護士按了一下電梯按鈕,
亮了。
老道眼睛一瞪,
如果不是之前自己坐過,恐怕真以為這家醫院的電梯是帶指紋識別的。
一般來說,醫院的電梯要么空間都很大,要么就是有大有正常的,大的,是為了讓擔架車可以方便運送。
電梯門開了,
醫生護士們把擔架車運進去,
卻在這時,
不知怎么的,
電梯門毫無征兆地開始閉合,
且在觸碰到阻擋物后居然沒有再度彈開,
幾個護士已經進入電梯了,還有幾個醫護人員還在電梯外面。
電梯門夾著擔架車,
剛做完手術的病人還躺在上面。
電梯門倒是沒有把擔架車夾斷。
正在醫護人員們開始喊人和打電話通知相關部門時,
電梯卻開始運行了,
開始向上。
擔架車被夾著向上推動,
但電梯門是被卡在這里的,
所以,
等待它的下場,
將是被攔腰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