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勇夫安知義,智者必懷仁。
這詩斷然不是劉飛陽這廝能做出來,目前而言他沒這個閱歷也沒這個學識,是唐朝時期李世民所做,送給當時一位叫蕭瑀的大臣,只不過這位被譽為明君的帝王也不可能想到用在一千多年以后的,一位叫劉飛陽的身上會如此貼切。
八點多的酒吧已經開始人聲鼎沸,門口照常亮起的霓虹燈像是一道彩虹,引得那些不消停在家摟媳婦的漢子急頭闖入,這里歌舞升平,一片和諧景象。
柳青青只是掃了一圈,就回到后面的辦公室,她對劉飛陽的遲到沒在意,在乎的是這個犢子能不能達到自己的心里預期,深諳世是的她知道,任何一份工作,帶來的都不只是工作本身,而是一次機會,銀行的柜臺職員能認識有錢的大款,客服能接到手眼通天人物的電話,最不濟的辦公室人員,也能有時間充實人生。
工作崗位的磨煉在她看來太淺顯。眼光局限在工作本身,而不知道把它當做跳板,這樣的人是可悲的。
趙如玉,柳青青口中念叨出一個名字。
這種不知人間疾苦,從小就含著金珠子出生的大小姐,她從來不屑一顧,甚至于對趙如玉玩弄別人感情和身體的作風更加嗤之以鼻,膚淺,身體是最膚淺的小玩意,感情對于這個傾盡所有愛上蛤蟆,最后傷痕累累的女人來說,更是顯得幼稚可笑。
她喜歡吸萬寶路,也只吸萬寶路。
煙霧刺激到肺部能讓她靜下心來思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寧。
趙如玉對她來說沒有半點影響,老子趙維漢才值得進一步思考,被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叫成青姐她從未感覺有什么。然而她現在思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劉飛陽,他認識趙如玉,并且能讓這個在玩弄男人方面獨樹一幟的大小姐喊出五萬元一夜的狠話,著實令人詫異。
“認識了,你知不知道該怎么運用關系”
柳青青嘴里緩緩念叨著,拿起筆,又隨便拿起一本雜志,在上面寫道:跳跳跳。
說曹操曹操就到。
趙如玉帶著一幫富家子弟再次光臨酒吧,引得站在舞臺上準備熱場的張曉娥噤若寒蟬,她羨慕前者的生活,也憎恨這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只是生活已經形成定勢,無法改變,那就必須得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能讓“劉經理”跑掉,趙如玉在門口站了多長時間,她眼睛就盯了多長時間。
趙如玉喜歡玩、喜歡瘋,愛好也著實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但這都不能否定一個事實,走近她心里的男人太少了,鳳毛麟角,除了當初在國外以相互取暖為由把第一次騙走的男人,到現在還沒有一人真正走到她心里,至于那個畜生長什么樣,早已忘的一干二凈。
所謂極端的作風必定源于極端的思想,所帶來的好處就是,但凡能被她認作哥們的男人,對待都不會太差。
劉飛陽算是幸運兒,仔細想想也不算,如果當天晚上稍稍沖動一點,把這位混世女魔頭壓在身下,可能今天已經在太平間里躺著。
趙如玉下意識的往平臺上看一眼,沒看到那個身影,然后沒有半點失落的巡視場中,看看有沒有癡情漢子能成為自己的獵物。只不過很可惜,質量太過差強人意,也就無奈的奔著二樓走去。
古斯雨這位名義上的未婚夫跟在身邊,見到她的動作之后又是搖頭又是嘆息,他一直琢磨劉飛陽究竟對她做了什么,能讓這位大小姐叫出哥們二字,同樣很可惜,到現在還沒找到答案。
幾人坐進包廂,趙如玉薄涼的臉蛋上掛著冰霜,小費也是直接摔在卑躬屈膝的張宇臉上,后者知道這位大小姐有扔錢的習慣,所以每次都用熱臉來貼冷屁股,甚至隱隱有種只有他一人能服務這群富家子弟的架勢。
張宇道了聲謝謝老板,然后心滿意足的轉身把小費揣進兜里,聽到身后趙如玉喊:等劉飛陽來了讓他過來敬酒,不得不轉身再次把腰彎下去,出了門,耳邊隱隱能聽到他們在談論什么奢侈品、投資之類的話題。
在張宇眼里,這些紈绔也就是嘴上說說,紙上談兵,如果動用實際,未必比自己來的更加扎實穩健。
命運多數掌握在自己手里,小人物同樣也是。不過命運可悲的地方是,他們時時刻刻想著斗爭,可即使把斗爭對象打倒,也無法獲得半點實惠,張宇出了門,把里面需要的酒水告訴走廊里剛剛入職的服務生。
錢收完了,還去帖冷屁股的傻事他才不干。
見那服務生屁顛屁顛的走下樓,抬手摸了摸下巴,看向旁邊的包廂,簡單猶豫一番邁步走過去,象征性的敲了敲門,隨后把門推開,對里面和他搭伙過日子的陪酒姑娘招了招手。
那姑娘趕緊放下酒杯,在旁邊老男人臉上親一口,委婉的表達歉意之后走出來,黑色短裙露著大腿,包裹的很緊,看上去只要步子邁大了隨時能穿上來。
到走廊,噪音小了不少。
張宇左右看看,覺得這不是說話的地方,轉身往旁邊的公共衛生間走去,很謹慎,進門之后先是檢查一番,見都沒人,這才轉頭對姑娘說道“人來了!”
“啊”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問道“誰啊”
“趙如玉、古斯雨他們”
張宇深吸一口氣,說話沒有多少底氣,不過在其中卻能聽出一絲惡毒的味道,他不大度,甚至算得上睚眥必報的小人,如果昨天是他自己去沒成功,這事可能就忍下來,但還有其他服務生,沒成功的不僅僅是事情本身,他的個人形象在幾人眼中也一落千丈,所以必須得挽回這個面子。
“這么快,以前不都一兩個星期才來一回么”
姑娘眨著眼睛,隱隱有些緊張,昨晚張宇半夜回來,她就發現情況不對,在苦苦逼問之下終于到出實情,跟著一起坐著唉聲嘆氣半宿,也沒想出辦法。
這世上負心的漢子多,多情的女人更多。她最后想出了自己陪古斯雨的辦法,再想想,自己一個酒吧陪酒姑娘,好像又沒有那么大分量。
不過這給張宇提供了另一個思路,經過一上午的緊張籌劃,最后終于計劃到天衣無縫,對此張宇還狠狠的獎勵了姑娘一番,險些把炕板震塌。
“對啊,以前確實是,可現在早了,有點突然!”
張宇愁眉苦臉搓著手,想了想道“如果你緊張,咱們就下次再說,也不著急這一天兩天的,他一直當經理,趙如玉他們也早晚會來,機會有都是”
“可是你…拖得時間越長,他的位置越穩,到時候想要給他攆走可就不容易了”
姑娘面露糾結,兩人酣暢淋漓過后,下午時間都在睡覺,根本沒計劃具體步驟,如果現在冒然動手確實有些風險。
張宇抬頭瞟了瞟她,心里一定希望早點把劉飛陽趕走,可嘴上又不能說出來,上前一步,把姑娘摟在懷里,真誠道“麗啊,知道你為了我付出太多,我都三十了,在這行里是個很尷尬的年紀,如果不能上一步,再干兩年就得換工作,上去了,也就一輩子衣食無憂了,到時候我娶你”
姑娘身體一顫,見過太多現實也不會傻到完全相信張宇的鬼話,還是沒下定決心,女人的心思終歸要比男人細膩一些,她想著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出來一聲“劉經理”
聲音是昨晚跟著堵劉飛陽的服務生。
這無疑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姑娘心一橫,道“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