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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7章 小人兒

  當晚八點,維多利亞前院停車場最先有人看到苗頭不對,房頂上突然變紅,好像有火光傳來,幾乎是在眨眼之間,火光陡然增大,急速蔓延,房頂上已經亮起沖天火光,還摻雜著滾滾黑煙。

  著火了!

  魏良勝在心里苦苦掙扎之后,還是一把火點下去。

  這一瞬間,停車場上人仰馬翻。

  “著火了,著火了…”有不怕死的保安的,瞪眼跑進大廳里,站在大廳里左右高喊。

  維多利亞里面仍舊歌舞升平,對于他的喊話有些將信將疑,有些這置若罔聞,以為他吃錯了藥。

  “真著火了,趕緊疏散顧客,趕緊,給洪總打電話,快點!”他再次高喊,前臺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又透過玻璃看到停車場里的慌張人群,終于信以為真,也變得慌亂的開始撥打電話,另一位前臺一手摁下警報鈴聲。

  “鈴鈴鈴…”

  急促且刺耳的警報鈴聲陡然響起,洪燦輝的岳父是消防頭頭,維多利亞在這方面不能出現差池,所有人員都經過簡單的培訓,至少知道得先疏散顧客。

  這鈴聲猶如初春的一聲驚雷,震的維多利亞走廊里的服務生目瞪口呆,短暫的兩秒過后,同時有序轉身推開包廂房門,組織里面顧客逃生。

  一時之間就看,密集的人流從門口噴涌而出,其中不乏身著極少的陪酒姑娘,他們逃出來之后并沒離開,而是站在停車場里抬頭看著樓上的漫天火光,不時交頭接耳,各種猜測聲響起。

  辦公室,只有劉飛陽和洪燦輝二人,他們接到電話之后也是一愣,隨口跑出來站在樓梯上組織逃離,兩人面色無比凝重,為什么失火這事已經不用考究,有消息傳來是汽油味,那就一定是有人放火。

  好在放火這家伙并不專業,是從樓上開始點火,如果是從樓下,說不準就會釀成人間悲劇,這里的幾百號人逃出去是個問題,見走廊里已經沒人,劉飛陽和洪燦輝一人在三樓,一人在四樓,生怕有那個喝多的醉漢在角落里沒出來。

  迅速檢查一圈,見并無遺漏,這才跑出門。

  兩人出門時停車場已經人山人海,全都在眨眼觀望,眼前的漫天火光在惠北市并不多見,幾十年都沒有著過這么大火…

  火光已經照亮了半邊天,吸引了僅有一條馬路之隔的對面樓房居民,四層樓,高度恰好能看見房頂,有一家三口都在窗邊觀望,時不時的抬手像是世外高人式的評頭論足,他們原本很和諧,卻因這場火災起了爭執…

  就在另一端,齊老三還站在盛世華庭最頂層,他饒有興致的爬上了自己蓋得逍遙屋最頂層,經理的尸體就在斜下方,他懶得處理,這個高度在當下的惠北市已經能名列前茅,向四周遠眺,無邊無際。

  當看到那遠處火光亮起的一剎那,他嘴角情不自禁的向上勾勒,露出一絲微笑。

  每個人都有籌碼,他給魏良勝開出的恰恰是足以讓他心動的籌碼,反正都已經決定魚死網破,要那些錢有什么用,生帶不來死帶不走的物件。

  在他眼里這火光要比那天的煙花好看的多,讓他賞心悅目,樂在其中,剛才打電話的時候第一個是魏良勝,事實上,這也是他最沒有底氣的一個電話,時間短、交情淺、僅僅是靠利益維系任誰都沒有多大把握。

  不過現在看來,已經是得到自己想要的。

  既然魏良勝都能把事情辦得如此漂亮,那么螃蟹和介念應該也不會有任何閃失。

  這一刻,這個干癟老頭的身影不凄涼、不悲傷,大有一副山登絕頂/我為峰的架勢,他現在只需要等待,等待好消息一件一件傳來。

  與此同時,螃蟹剛剛敲響房門,田淑芬也剛剛走到門口。

  她一手已經搭在門把手上。

  正在這時“叮鈴鈴…”家里的座機電話突然響起,并且響起的毫無征兆,在住進這里的一個多月以來,也就二孩偶爾會往回打個電話,她沒親戚、也沒朋友,二孩不在家,這個所謂的家就冷冷清清。

  門外的螃蟹剛才明顯聽到門把手發出輕微響聲,已經做好準備,把殺豬刀握牢靠,還沒等有所動作,聽見門里電話響起,心里咯噔一下,這種緊急時刻誰都會變得敏感,即使他玩刀幾十年,放過的血不少,可難免還是會有所緊張。

  心里撲通撲通亂跳,甚至求上天保佑,趕緊開門。

  樓道的燈已經滅掉,螃蟹的一雙眼睛格外讓人驚悚。

  田淑芬手沒往下摁,而是抓住的同時回過頭,看著好似被鈴聲震動到已經顫抖的座機。心中已經猜測出這是二孩打過來的電話,但她卻猶豫了,一時之間愣在原地不知該何去何從,眼神變得很迷茫。

  時至今日,她終于正確的體會到自己與二孩之間的感情為什么不被人看好,曾經那個跳墻過來,說嬸子我要跟你睡覺的孩子,可能就是一時之間的荷爾蒙迸發,從未碰過女人,只是好奇,像是發了情的公狗控制不住而已。

  時間越長,就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情感在快速流失,想當初在中水,二孩跟著吳中搞拆遷的時候還包養過女大學生,田淑芬知道,卻從未講出來,因為她知道如果二孩把自己拋棄,惠北銀礦區的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自己懷孕,來到市里,二孩嘴上不說出來,可心里還是惦記著拳場里的張曉娥,對自己更多是義務和責任罷了,換成另一個女人為他懷了孩子,他也會這般對待,甚至會更好。

  以前田淑芬還能接受,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貓。

  可最近,她卻控制不住自己陷入這種死循環當中,尤其是每每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她更加心如死灰,想當初在劉飛陽的炕上,她和二孩睡覺時湊到一起,下了炕還能照鏡子說自己是田大美人,而現在,就是個蓬頭垢面的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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