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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2章 來自陳清如的邀請

  觀海、聽浪。

  劉飛陽心無旁騖的站在礁石上,他站了十幾分鐘,隨意的坐下來,沒有像旁邊這個老頭一樣,矯情的弄個小馬扎,他是直接坐在礁石邊,礁石有些涼,好在他年輕的身體還能扛得住,雙腿耷拉在只有幾米的懸崖,倒也愜意。

  有些短暫的遺憾會轉化為一輩子的遺憾,村長這個位置他確實想坐一坐,坐不上也不可厚非,就像現在坐在這里,倒也落得個無功一身輕,輕松自在。

  釣魚、思考。

  老頭草帽下方的臉龐,時而凝視、時而舒展,皺紋像是一條條蛟龍在臉上變換成各種形狀,游離在那實質的皮囊之中,除了臉上,手上仍舊穩穩的拿著魚竿,釣了六十年的功底已經讓他如這塊礁石一般,進入自己的境界,這把年歲,如此身體…

  要是有人路過,看到這一老一小的身影,恐怕也是另一番風景。

  兩人分別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有月亮,上弦月,微弱的白光和路邊的黃光遙相呼應,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卻也像是在人間灑滿一層霧靄,朦朦朧朧,和老頭走上油柏路,他又站在油柏路上看著老頭騎著古老的自行車緩緩離開,沒有過多交流亦沒有深入交談,所以直到現在他也只認為這是一位怪異的老頭而已…

  陳清如在下午的時候突然打來電話,說晚上邀請他去夜未央坐一坐,這倒讓劉飛陽猝不及防,說實話,他是實在不愿意與這位比老頭還怪異的娘們產生任何交集,按照安然的處世原則,相夫教子是我的使命,沒有可歌可泣的悲愴、也不是轟轟烈烈的驚天壯舉,從古至今此類女子非但活的不悲哀,反而是最為快活。

  陳清如沒有夫可以相、沒有子可以教,她的內心活動軌跡自然是任何人都無法猜測,粗鄙點說,話能憋死人、屁憋著不放也會傷害身體,她體內有多少濁氣,最終會以什么樣的形式發泄,都是常人無法理解。

  劉飛陽本不想去,可最終還是去了。

  當晚八點,他穿著那間已經洗掉血點的白襯衫,開著面包車來到夜未央樓下,可能是那天黑石村全村老少爺們奔襲過來給保安留下深刻印象,現在一看到面包車就頭皮發麻,哪怕是來消費的顧客,也得著重看幾眼,當看到劉飛陽從車上走下來,第一反應就是瘟神來了,偏偏自己沒有資格驅趕。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保安,眼觀鼻、鼻觀心,對劉飛陽從眼前路過當成視而不見,直到他走進夜未央門口,這才長舒一口氣。

  上次來的著急,還未好好欣賞海連最有名的夜場,也是掛著“夜未央娛樂”名頭的夜場,現在的他不是當初走進“齊老三的盛世華庭”的小人物,見過繁華,不會感到驚奇,只會客觀的說,確實要比惠北最潮流的維多利亞,還要高上幾個檔次。

  大堂里的值班經理見他一個人進來,本想問問是找人還是開包廂消費,上前兩步迎過來,當認出他之后變得噤若寒蟬,也在心里認為這號人物還是這輩子都不要踏進夜未央為好。

  “王后廳在哪?”

  劉飛陽主動開口,他也看出這些人骨子里對自己的揣測態度,所以也就沒必要再逗逗他們,周圍等待包廂的幾位客人,聽到他口中說出“王后廳”三個字,不禁另眼相待,常來夜未央的人都知道,這是黑寡婦為自己預留的包廂,不對外開放,每一位能進入這里的人,必定是黑寡婦親自接待。

  手腕沒有百達翡麗的手表,腳上也沒踩著鱷魚皮的皮鞋,不像是上流人物,所以他的三個字讓周圍顧客得出一個淺顯的結論:現在的牛人都很低調。

  值班經理倒長舒一口氣,原本還想著層層匯報,看如何應對,現在知道是陳清如親自邀請來的,也就與自己沒太大關系。

  親自帶路走上電梯,把他引到王后廳門口。

  門口全封閉,不像常規包廂有玻璃,能看到里面情況,要說其他特殊方面并沒有,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扇門,卻讓他生出一股壓抑的感覺。事實上,他能來就抱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態度,招惹到這個娘們,他也沒想到能輕易甩開,只是不想把她當成朋友,也不想樹立為敵人。

  他深吸一口氣,在走廊服務生羨慕的目光中把門推開,沒有敲,直接推開。

  門剛剛打開,就看到陳清如坐在沙發上,一身黑色長裙分外妖嬈詭異,穿的不多,至少脖頸幾公分下還能看見保養極好的皮膚,她手里拿著酒杯,靠實沙發,距離她一米遠的旁邊還坐著一名男性,年紀約莫在四十歲上下,能看見牙齒,笑的不含蓄,身體微微前傾,不拘謹不放松。

  二者之間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本以為這王后廳里有驚為天人的裝修,別有洞天能讓人眼前一亮,實則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包廂,不過也對,僅僅是陳清如預留包廂幾個字,也就不需要其他修飾。

  見他進來,兩人同時把目光看過來。

  “陳姐…”

  劉飛陽主動開口問候道,已經邁出這一步,就如開弓沒有回頭箭,板著臉倒不如笑著臉。

  “過來坐!”

  陳清如拍了拍她身邊的沙發,一雙勾魂的眼睛看的人不禁渾身顫抖,有三分玩味、三分挑逗、三分蔑視,剩下的一分最為讓人不寒而栗,仿佛能把人看光,是她浸淫夜場十八年歷練出的狂野。

  按理說劉飛陽應該對她有好感,畢竟在她身上能找到自己那位“紅顏知己”的影子,可實質上,越是這樣,他越想保持距離。

  那位男人微笑著,視線在劉飛陽和陳清如之間徘徊,仿佛看出了不可言說的東西。

  別說是他,劉飛陽也看出來,心里暗道一句:睡我之心不死,又無奈的走過去。

  陳清如抬手指了指劉飛陽,對男子道“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劉飛陽,以前在惠北市也是響當當的人物,最后因為男女之間的情愛得罪了大人物,不得不狼狽跑出惠北,來咱們這里扎根落戶,幾個月前鬧得沸沸揚揚的事,就是他…”

  所謂沸沸揚揚的事,就是“接基因”

  她又看向已經坐到旁邊的劉飛陽,介紹道“孔齊,你得叫孔哥”

  對男子的介紹相對簡單,只有寥寥幾個字。

  “孔哥,你好…”

  劉飛陽表現的很乖巧,毫無鋒芒,剛剛放下的屁股又抬起來,與隔著陳清如的空氣握了握手。

  這孔齊沒啥氣勢,開著奔馳上路也只會被人稱之為有錢人,不算上位者。

  在握上手的一刻,孔齊笑出來,雖說還是穩穩坐住,能讓陳清如開王后廳的人,也確實有這個資本,他笑道“其實咱們之間早就認識,只是沒有機會接觸,前一段時間黑礁鎮有個叫迪哥的,租了幾輛路虎制造車禍,就是在我名下的租車公司租的…”

  這個孔齊也正是讓迪哥嚇得不敢動彈的孔哥,當天他帶著兩個人走進紅浪漫,沖進迪哥包廂二話不說打了嘴巴,并且極其霸道的說了一些話。

  當然,這些故事劉飛陽并不知道,如果知道他會深感詫異,陳清如與迪哥之間,就是天上地下,而這個孔齊,現在居然坐在這里,他竟然還能彎下腰,親自去打一個城鄉結合部的臭流氓,讓人匪夷所思。

  “要我說,你得補償飛陽,那幾臺路虎確實給他造成不小的麻煩,要不是最后那個臭流氓等不及,使用下三濫手段,最終激起民憤,極有可能讓他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

  沒等劉飛陽開口,陳清如先是說出來。

  這種語氣像極了為自己丈夫討公道的婦人,帶著幾分哀怨,又有些許不滿。

  “好說,好說,哈哈…”

  孔齊爽朗一笑,松開劉飛陽的手。

  劉飛陽是站起來迎過來,松開之后自然得坐回來,剛一動,恰好迎上陳清如的嫵媚的目光,尤其劉飛陽還是居高臨下的態勢,倒不是他刻意想看什么,不經意間就領略到什么叫“無限風光在險峰”要是單純的把陳清如看成年過四十的婦人就落了下乘,用風韻猶存來形容也有些傷人,準確的說,她的妖嬈除非千錘百煉的牲口,要不然很容易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

  四十歲的年紀、三十歲的臉蛋、二十歲的身材。

  不過如此。

  空氣見他倆的動作,狠狠的抿了下嘴巴,以前的空氣需要在裙低仰視,現在的他未必不敢想象發生點什么。

  劉飛陽在她近乎灼熱的目光下緩緩坐回沙發,禍從口出,有時候見到大人物未必是機會,也可能會惹來殺身之禍,他確實想在這海連做點什么,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有時候做個安靜的傻子,未嘗不是最好的選擇。

  “來,喝酒…”

  黑寡婦再次開口,端起酒杯。

  孔齊大笑著端起酒杯道“都說黑寡婦千杯不醉,我今天要好好領教領教,喝醉剛剛好,喝吐才漸入佳境,喝到吐血才算盡興”

  劉飛陽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現在還沒弄清楚是什么情況,他也在想,究竟是什么情況?

  “叮…”

  三個酒杯,撞到一起。

  ps:感謝:有所執方有所成功的支撐,晉升盟主,威武霸氣。“杰眾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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