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背后,都會有個過度保護他的人。
對于吳老二來說,吳三件顯然就是這樣的角色,類似劉飛陽對趙志高,當初在村里的時候,二孩被村里的三虎子欺負,劉飛陽能二話不說的站起來,帶著他去找三虎子,吳三件又何嘗不能?
王紫竹給劉飛陽簡單講了下吳三件這個人,心狠手辣這樣的詞他沒直白的說出來,因為是貶義,說殺伐果斷貼切一些,不過敢在地下挖飯吃的人絕對不是好惹的主,劉飛陽自己都沒想到因為一點小事,居然鬧出位在某個領域有些影響力的人,不過他也不擔心,這件事自己做的有理有據有節。
要是那個在地下挖食的人真找過來,蠻不講理,劉飛陽也不介意順手給他摁倒海連。
他當下無心理會這些,只想把安保公司做好。
創業初期有創業初期的陣痛,人員、設備、房子…等等都需要用經濟來維持,而現在合同的簽約量,勉強能維持正常運營,農村有老話:不能現上吊現打耳朵眼兒,話糙理不糙,不能等合同簽署之后再安排人上崗,所以一部分預備保安拿著工資、沒活干!
不能讓他們閑著,把大院里開辟出一塊場地,讓趙志高帶來的那些人教他們一些簡單的擒拿術、防身術。
劉飛陽站在窗臺前,望著大院里,耳邊還能聽見他們哼哼哈哈的聲音。
安保公司招收并沒有太多限制,只要是五十五周歲身體健壯的男性即可,基礎工資六百,每多一個證件底薪多一百,比如消防證、退伍證等等…
一手夾著煙,最近吸煙的頻率明顯增多。
原本以為與銀行能有些合作,畢竟這種單位的錢能按時到賬、永遠不會破產,少了很多后顧之憂,可銀行的特殊性、再加上押運工作海連地方規定,必須得是國有獨資或者控股,這么大一塊肥肉沒吃到,讓他一直肉疼。
雖說這些人都是老伙計了,他提出一個方向下面的人就能大刀闊斧的前進,卻也不能當個甩手掌柜,得并肩作戰,接下來干什么,這是他腦中時時刻刻要思考的問題。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他沒用說話,聽聲音就知道是洪燦輝敲門。
幾秒之后房門被推開,洪燦輝和王紫竹二人一同走進來,兩人都知道陽哥心里現在的難事,資金回籠跟不上,大規模采購設備和招人已經讓公司捉襟見肘,他們與陽哥說過要把存款拿出來,以私人名義借給公司,但劉飛陽遲遲沒有同意。
他們倆臉色難看,一大部分原因是最近一段時間在酒桌上喝的。
“陽哥,有點事…”
兩人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洪燦輝把話說出來。
劉飛陽轉過頭,見兩人臉上的表情并不好看,抬手指了指沙發“坐,坐下來慢慢說…”
“哎…”洪燦輝點點頭,隨后坐到沙發上,想了想說道“最近合同簽了不少,可都是預付款,另一個隱患是沒有大型…”
“有話直說,什么時候也學會拐彎抹角…”劉飛陽笑著打斷道。
在一起時間很長,張開嘴想說什么,什么是不想說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洪燦輝把嘴閉上,伸手推了推王紫竹,示意他把話說出來,而后者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我能陪你來就已經給了很大面子的模樣。
兩人的小動作并沒瞞得過劉飛陽的眼睛。
“來的時候說好了一起說,都坐下了讓我一個人講!”洪燦輝有點火氣,隨后轉頭道“陽哥,是關于章超的事!”
章超,聽到這兩個字劉飛陽神色也變得嚴肅的多。
根據海連市規定,安保公司的法人必須得有五年以上的安保經驗,必須又保安師資格證書等等規定,這個章超就是陽然安保的法人,正是二孩帶回來那批漢子其中的一人。
“他怎么了?”
沒有股份,不擔任任何職位,這已經是最大的預防之策。
“你放心,什么事也沒有…”洪燦輝趕緊開口回道“就是心里一直覺得很慌,他畢竟是公司法人,公司有些事瞞不過他,如果有一天他跟咱們…”
他說著,話音突然停住,因為這個人是二孩帶回來的,說的再多就牽扯到二孩身上,現在的章超確實只是個法人身份而已,如果有一天他要把印章收回去,放到自己手里,那么遇到重大事項、報稅的時候…公司的一切都瞞不過他。
潛臺詞還歸結到李老爺子頭上!
他們可能沒有猜測二孩,但不得不防…
聽到他沒有什么動作,劉飛陽的心稍稍放下一些,刻意不觸碰這個問題,抬手道“他的事以后我處理,還有其他問題?”
“有,有個大事…”
洪燦輝重重點頭,有句名言叫:臥龍鳳雛得一人可安天下,但后面還有一句話是:子初孝直亡一人則漢室難興,洪燦輝未必有諸葛的謀略,但他一定有子初孝直的兢兢業業,當初的劉飛陽只是救人于水火,也沒想到當初那位給人端酒的金融高材生能有這般能力,當然,也與他的后天努力分不開。
沒有之前的拘謹,嚴肅道“有消息說海連水泥廠要進行全面改革,之前的負債率太高,要變成股份制,變成股份制第一步可能面臨著裁員,然后是就是所有崗位公開競聘,也包括安保崗位,很有可能采取承包制…”
聽到這,劉飛陽眼睛瞬間一亮。
海連的水泥廠可是支柱性產業,上個世界八十年代的時候,大部分國有企業紛紛轉型,有些甚至被擠兌倒閉,唯有這個水泥廠一直輝煌,直到今天仍舊是海連用工量最大的企業,別的不說,只是大門就有五個…
火車道直接鋪進工廠里。
“消息準確么?”
“能傳出來,應該是提上日程,畢竟人員太臃腫,有很多人改名吃飯,一年不來一次,有很多人憑著關系拿著指標,分攤工廠利潤,要不是這些螞蟥在從中吸血,企業利潤至少能提高兩成…上面應該是下了決心要改!”
劉飛陽下意識的點一支煙,如果能把這個生意做到手,會解決很大問題,保安三班倒,以五十人一班為例,還需要一百五十人,每個人身上賺一百,每個月能保證十五萬的回籠資金…
這是毛利潤,但也是最低的比喻。
“這是個大事,必須得拿下來,不單單是利潤的問題,也是個名片,是個廣告…”劉飛陽沉重說道。
他嘴上是這么說,心里也明白拿下來有多大難度,以目前陽然安保的資質,并不算出彩,雖然目前安保行業競爭不激烈,可畢竟還有幾家公司,這么大塊肉誰都想吃到嘴里,陽然安保想脫穎而出,很難!
他抬頭又道“目前有安保公司表現出強烈意向么?”
“有…全能安保!”
洪燦輝略帶低沉的把話說出來,陽然安保在全能安保面前體量差太多。
劉飛陽變得更加嚴肅,緩緩道“必須得爭,這段時間你什么都不要做,集中精力與水泥廠接觸,爭取第一步先機,財力、物力、人力,隨你調配…”
全能安保。
老板叫孫泉。
創立于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期,那時候還不叫全能安保,而是全能物業公司,主要是做住宅小區的物業工作,在那個時代還有一句話并沒遺忘在人們思想中:資本家就是剝削、壓榨,廣大的勞動人民。
孫泉發現一個小區,管理人員有五個就可以,但安保人員卻需要十二位,管理人員工資高,自己剝削的少,保安工資低,自己剝削的多,有一天他在想,如果保安人數再多,是不是自己能賺的更多?思考到最后,他沒有一味的增加保安人數,而是想到把其他物業公司的保安,換成自己的…
如此說來可能會覺得滑稽。
但要知道孫泉的另一個經歷,會覺得這個人是個人才,他復原回來創的第一個業是開澡堂,并不是那種有各種服務、金碧輝煌的桑拿會所,就是供居民洗澡的澡堂,他開澡堂的時候也不安分,其他澡堂老板都安于現狀的同時。
他開著貨車,后面安上水箱,賣熱水!
首先提出:永遠不會停水,其次又提出,每天準時供應,最關鍵的是,他賣的熱水比自己燒水成本還低…
至于他的盈利也很簡單,十家澡堂需要十位工人燒煤,而他只需要三位。
十家買煤單價是一百,他一個人買十份,單價九十。
十個鍋爐會產生十個百分之十的無法徹底燃燒的煤,他只會產生總體的百分之三十。
所以,孫泉是有腦子的人,全能安保也有足夠的底蘊。
光頭,身上穿著一套黑色唐裝,手上拿著一串當下還不怎么流行的手串,整天笑瞇瞇,看上去慈眉善目,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走起路來邁著四方步。
這人就是孫泉。
以前的他或許有些謙卑,因為那是創業初期,當下的海連,除了那家國有控股的安保公司,全能安保得豎起大拇指。
“水泥廠要改革?”
孫泉坐在辦公椅上輕飄飄的嘀咕,他真想唱一首:無敵是多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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