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眨眼過去三天。
這三天時間里李東終于以最合理的方式把,當初借的股票全都買入,并且還上,所謂合理,也只不過是盡可能的把損失降到最低,最初入市的幾十個資金,真正全身而退的只剩下百分之六十,損失在百分之四十…
得知這個結果,陰云頓時籠罩在飛陽集團。
不幸中的萬幸是,李老爺子、常寶發、西山富豪團的資金并沒用,沒遭受致命打擊,要是正在如火如荼的時候,金龍突然發現對劉飛陽的襲擊,并且造成現在的結果,那么這些人的資金將會被拖住,所造成的影響也是難以估量的…
同時,資金已經開始有序撤離,歸還到各自賬戶。
這場戰爭全國上下有無數雙眼睛關注,甚至有人根據劉飛陽募集的資金量,以及王爺前所未有的活躍程度,很客觀的下了定義:將會是國內歷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戰爭,以這種方式解圍,人們不禁唏噓莞爾…
“可惜了,就這么隕落了,連尸體都沒見到…”
“那片海域經常有鯊魚出沒,鯊魚的嗅覺又在五公里以上,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讓鯊魚吃了…”
“天妒英才啊…”
不僅僅是外人如此評價,就連內部也開始產生波動,畢竟飛陽集團建立在耿爺一輩子基業的基礎上,在接受過程中得罪的人不少,劉飛陽在,沒人敢站出來,劉飛陽不在,威懾力顯然不足…
況且讓人畏懼三分的“秦芳”也因為劉飛陽的事情,徹底與飛陽集團畫上等號。
據說自從擊斃金龍社團的骨干之后,她就回到了在京城的公寓,推掉所有合約,至今還沒露過面。
柳青青也銷聲匿跡,再無蹤影。
目前公司內部有兩種聲音:以洪燦輝和王紫竹為首的是力保飛陽集團,這是陽哥多年來的心血,不能毀于一旦,把不良資產、正在發展的產業剔除,保證主業平穩發展。
以楚陽和陳曉峰為代表的要出資子購買公司,脫離飛陽集團。
其實這也怪不了他們,他們都在子公司占有股份,在飛陽集團內無足輕重,從個人關系而言,也都是奔著劉飛陽才加入,最初的聲明只是在劉飛陽還抱有生還希望的情況下,站出來,而現在幾天都過去了,結果顯而易見,沒了劉飛陽與飛陽集團在產生關系顯然不明智。
畢竟在海港捅了那么大的窟窿。
趨利避害人的本性。
還剩下吳三件,他的聲音算不上第三種聲音,怎么著都行,如果決定分家,那就分,也會出資買下西山分公司剩下的股份,如果不分家,就繼續經營,最初聽到消息的時候他也不相信,可張強被人送回來,他看到身上被剁的樣子,就知道劉飛陽生還希望渺茫了,簡而言之,張強最深的一道傷口,也就是肩胛骨那處,力氣再大一些能把整條胳膊剁下來,砍刀的鋒利程度不言而喻,這種刀,真是奔著要命來的。
弟弟的死,刺激了這位性情中人。
劉飛陽的死,已經讓他近乎崩潰。
本就朋友不多,這下可就真剩下張寶國一個人了。
所以他有句給大家希望、也讓大家希望破滅的話并沒說,海港的資金是我的,這些年挖墓攢下的,沒辦法直接進入內地…
洪燦輝還抱著希望,因為這筆錢損失了這么多,背后的金主沒露面,以為陽哥留下的伏筆,同時也擔心哪天金主找上門來…
也就是在這時,有人提議:找不到劉飛陽,但陽哥苦了十幾年,輝煌不過幾年時間,現在人走了,是不是要舉行告別儀式,至少也要轟轟烈烈的走的…
這個提議遭到洪燦輝的強烈反對。
可他在反對的同時,眼圈也紅了。
“循行喇…醒啦!”
一位年紀看上去只有十歲的小女孩,扎著一條麻花辮,身上穿的短袖破布衣服,下身是一條粉色八分褲,褲子上還有泥土,腳下踩著一雙涼鞋,露出的腳丫也不算白皙,略顯黝黑,看起來營養不良,偏瘦小,她雙手支撐著床板,看著父親前兩天撿來的男子終于睜開眼睛。
笑著朝外邊喊,鼻涕從鼻子里流出來,還有鼻子。
張的不算漂亮,但眼睛透露著少有的童真。
隨后就聽外面傳來腳步聲,一位光著上身,身上穩著一條披肩龍,也有刀疤男人走進來皮膚同樣黝黑,走到床邊上下敲了敲,見床上的男子真睜開眼睛,開口道“你系邊度人吶?”
床上的男子終于把眼睛徹底睜開,看了看圍觀自己的一大一小,然后看向天花板,這是一處很簡陋的房子,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差不多,天花板根本談不上天花板,類似農村建造倉房的石棉瓦,隱約間還能看到房蓋與墻體的縫隙。
床上的男子臉色蒼白,眼神都有氣無力,身上圍著白布,下身只是蓋著一條床單。
很顯然,這人是劉飛陽。
當天騎到快艇上,腦中只有活下去一個希望,逃命時也不顧方向,他只記得自己開到快艇再也不能動彈,在快艇上猶豫是在這里等待救援還是殺手追過來,后來想著張強已經用命為自己開路,哪怕死到海里也不能死到那幫砸碎手里,在快艇上找到一件救生衣,跳入海中,鹽水浸透皮膚的刺激,是難以想象的,一瞬間痛的他痙攣,分不清東南西北的用還沒受傷的雙腿蹬水,然后就在海上漂,再然后,就不知道了…
“你叫咩名啊?”
這個男子又問一句,把劉飛陽拉回現實。
他看了看男子,聽出這是粵語。
見自己能醒過來,應該不是“壞人”
開口道“你會說普通話么?”
聲音極度虛弱,他想試著抬手,卻發現身上使不上一絲力氣。
男子聽到劉飛陽的話一愣,隨后用普通話道“內地人?奇了怪了,內地人怎么在那邊飄過來的,你叫什么名字,被仇家追殺了?”
男子很好奇,根據方位來判斷,從內地飄過來的人應該在北方,而劉飛陽居然在西南方過來的。
“這是哪?”
劉飛陽著急問道。
“新門!你究竟從哪飄過來的?”
男子越發好奇,忍不住再次問道。
劉飛陽沒有回應,而是有些慶幸,看來老天餓不死瞎家雀是對的,只要還在跑,說不準會遇到誰,新門,東方最著名的賭城,與海港的直線距離僅六十公里,當天金龍開船的方向就是往新門,因為這屬于一處彎區,海內的龐然大物很少,魚類資源卻很豐富,只不過沒開出很遠,方向也不是正對著新門而已…
“呵呵…哈哈…”
他想明白之后,竟然哈哈的笑起來。
笑的一大一小目瞪口呆。
男子詫異的看著,抬手還在劉飛陽額頭上摸一下,又摸摸自己“有點熱,也不燒啊…這家伙被人砍傻了?”
劉飛陽不是傻了,而是感慨命真他媽大而已,誰能想到自己在這?
當然,也就是他沒上過幾年學,如果學過高中地理,知道有個詞叫“洋流”就知道,自己能上岸是必然,再當然,上岸之后還能把眼睛睜開,確實很幸運。
等他收住笑聲,開口問道“今天多少號!”
“哎…還敢問起老子來了,我這暴脾氣!”
男子瞪著眼睛,有些不高興,看他身上的東西,倒也能看出是脾氣暴躁的人,粗俗道“你也就是遇到老子偷偷出海了,要是遇到另一個人就得把你剁了當魚餌知道么?還有,也就是老子知道刀傷不能送醫院,換成另一個人把你送到醫院,被你仇家知道了還能活命?還有,你身上的傷都是老子給你縫的,換成另一個能管你?”
“現在,你躺在我家床上,我問你什么回答什么,沒資格問老子明白么?”
“爸爸…”
小女孩見父親發火,抬手抓了下父親褲子,示意他小聲點,有些害怕了。
男子抬手在小女孩腦袋上揉了揉道“阿妹不怕,這個世界上壞人多,爸爸好心救人,但不能救蛇知道么,農夫與蛇的故事記得不?咱們必須得講清楚…”
阿妹疑惑的看了看劉飛陽,隨后看了看父親,小腦袋狠狠的點點頭。
這男子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我看你這么年輕、身上也沒有紋身,應該是馬仔一類的!我呢,江湖人稱豪哥,但是不做大哥好多年,已經金盆洗手,相忘于江湖,我的情況你了解了,下面說說你的情況…”
“豪哥…”
劉飛陽相信自己沒死的事實,心也就放在肚子里,回應道“豪哥,我姓劉,你可以叫我小劉,剛剛加入內地斧頭幫沒多長時間,來新門玩,沒想到仇家追到這里,被人套上麻袋,砍往給扔那我也不知道,醒來就在這了…”
豪哥一手搓著下巴,半信半疑,想了想,隨后十分社會的說道“既然都是江湖兒女,我也在道上混過,太深的我就不問了,斧頭幫?有點俗…可看你的樣子,長得不像混社會的人,應該被人糊弄了,根據老子的經驗,一般名字起得太大的幫派,都是小打小鬧,我也就不揭穿你了…在這養傷吧,什么時候能動了再走!”
劉飛陽一陣無語,覺得他有點憨…
試探道“豪哥,你有沒有電話,借我打一下,往內地打…”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