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在收盤之后,果真與馮會長小飲幾杯,選的是州杭的一家私人會所,不對外開放,只招待商會會員,酒是讓司機去取的,確實是白瓷瓶酒場的第一批原漿,上面的商標已經泛黃,就連白瓷瓶都白的不是那么透徹。菠≧蘿≧小說 王爺除了鮮有的幾次必要飲酒之外,每次飲酒都不會超過五分醉,留有一多半余地,不過給外人看都是七八分醉的樣子,這與他為人風格有很大關系,他一共只喝了三盅酒,七錢般,就借用年頭太久,力道太足,不勝酒力開始飲茶。
馮會長倒是喝了很多,能在現場親眼看到資本市場上轟轟烈烈的戰斗,對他來說也是破天荒頭一遭,很高興,再想到明天就能全殲劉飛陽,更高興,平日里舍不得喝的白瓷瓶,已經喝下去一小半。
王爺不愿意跟與馮會長暢想未來。
他這個人最看重的就是當下利益,什么明天會更好在他眼里就是狗屁,至于前途是光明的在他看來更是一句玩笑,誰知道誰哪天出門被車撞死?他屬鬣狗,看到前方有肉,一定要吃到嘴里,至于留著過冬,根本不在他的思想范疇之內。
“劉總,別來無恙啊?”
王爺走到一間單獨的茶水間,里面是古色古香的黃花梨椅子,只是沒有多少年頭,是新品,他坐在椅子上,瞇著眼睛,語氣平靜的問候道。
王爺還能笑出來,他自然不能落了下乘。
古井不波的回應道“拖您的福,身體還很康健,按照現在的身體狀況,至少還能活個五六十年…”
“哈哈哈…”
王爺突然大笑出來,像是長輩的口吻又道“你小子啊,在嘴上從來不吃虧,在身體上也從來不吃虧,脾氣就像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不過我很喜歡,因為你身上所突出的,就是我身上缺的,咱倆屬于互補…要是成伙伴,能成為最好的伙伴!”
劉飛陽終于聽出點味道,走了兩步,試探道“你是要跟我合作?”
“正解!”
王爺對這點到不否認,眼里閃過一絲精光,這絲精光非但沒把房間照亮一些,反倒是覺得溫度降了很多,哪怕只有他自己,絲毫不妨礙這里的天寒地凍。
又道“朋友…資本的戰爭與現實的戰場一樣,都是血粼粼的,哪有真正的贏家?先說最小的手續費、印花稅,過戶費等等,咱倆只要打起來,這些錢就是拜拜扔出去,然后再說時效性,這筆資金,如果不是我用在你身上、你用在我身上,隨便用在誰身上,都能產生無法想象的利潤,好比你買那幾家公司的股票,已經快躲得控制權了,這就是百分之幾百的回報,還有最重要一點:值得么?當初確實是我在背后支持錢書德,他三番兩次要你的命,可咱們都是男人,都有胸懷,為了利潤,怎么就不能變成朋友?”
劉飛陽還是第一次聽到王爺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一時之間給氣笑了。
“怎么操作手手法?”
王爺并沒關他是不是真的動心,開門見山道“很簡單,只要咱倆一直拉鋸,多一天空一天,一旦有小單進入,立即讓他們爆倉,所獲得利潤六/四開,我六你四,只要趕在交割日的前一天平倉,預估利潤能達到百分之八,不大…因為咱們的資金量太大,但也是最低百分之八,我進入市場這么多年,只總結出一句話…”
“什么話?”
“國人,就是不怕死的多,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者,有要鉆空子的智者、還有飛蛾撲火的傻子,這些人在我眼里沒什么區別,都是肉!”
劉飛陽笑聲越來越大,這點他和王爺不謀而合,就在今天,他一個不怎么懂市場,只會看高低的人都看出來,有人在打架,是你死我活的局面,還有人不畏生死的選擇開倉搏一搏,自己可王爺的資金充足,能最佳保證金,可他們一旦受到波動,那就是被牽制住的局面,雖說沒看市場上的評論、網絡上的反應,但他知道,一定是鬼哭狼嚎,尸橫遍野。
“精辟!”
劉飛陽不可置否的點點頭“但是,為什么你六我四?合作可以,三七開,我七你三!”
雙方能不能合作,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王爺心里還是有一點點期待能合作的,他要的只是利潤,不如劉飛陽那么虎,打下去的基礎只是防守和保持自己一哥的位置,聽到劉飛陽直接回絕,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朋友,賬不是你這么算的,六/四開已經很公平了,因為打下去,除了對咱們都是牽絆之外,更沒有任何意義…”
他頓了頓,又道“況且,你只有一千五百個資金,今天打完了,明天怎么跟我玩?我這個提議,是為你好,在海港你沒被刀砍死,要在內地被錢砸死,可就不太美妙了…”
王爺說完,即使屏住呼吸。
他要讓自己保持寂靜,從而可以準確的聽出電話那邊的風吹草動,他也很緊張,自己的調研團隊很少出現失誤,或者說零失誤,但戰爭打到現在,雙方都已經傾其所有,微小的誤差都可能讓戰局發生天翻地覆變化。
自己確定劉飛陽是一千五,萬一不是怎么辦?
很遺憾,電話那邊并沒有表現出任何,劉飛陽沒有任何猶豫的笑道“你是聽誰說的?我沒別的,窮的就剩錢了…”
其實劉飛陽還是很震驚。
這兩天他也接到電話,是馬何打來說有陌生面孔開始統計賭場的營業額,馬何也從中做了手腳,讓自己的人裝成客人,放大營業額,沒想到,在當日數據得到誤差的時候,王爺的團隊還是能估算出數字。
再次證明這只狡猾狐貍的詭詐。
“是么?那可能是我聽錯了…”
茶水間里沒有外人,只是他自己,動作也變得豪放不羈,抬手拍了拍肚子,又道“可不應該啊,告訴我資金那人是管你資金的,他明確告訴我,你只有一千五百個,誤差不超過十個,難道錯了?”
如果他不這么說,劉飛陽倒懷疑保密工作除了漏洞,可聽他這么說,心中就了然樂,是在故意刺激自己,他相信自己找的人再傻,也不可能告訴王爺準確數字,好比一男一女/,還有一層一層剝開的過程,誤差控制在十個?那樣未免太直白。
在戰后即使王爺不說,也能看出端倪。
除非那個人不但傻,還要錢不要命了。
“賬面剩三個億!”
劉飛陽突然開口,把準確的數字說出來。
王爺拍肚子的動作一停,眼球在眼眶里轉了裝,他開始不相信了,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絕對不會有人相信就是這根稻草能把駱駝壓倒,無外乎與已經抗在身上的稻草相比,不值得一提。
打到最后剩三個億,哪有這么巧合的事?
“看來我的消息很準確啊!”
王爺悠悠感慨“既然這樣,不妨重新考慮下我的提議,咱倆合伙做市,朋友,眼光不要這么短淺嘛,這只是第一次合作,以后有的是機會,這次我六你四,畢竟你的錢都是賭場資金,無本的買賣,我的資金都是血汗錢,要給股東回報,下次,下次一定讓你占大頭,這次你就委屈點?”
劉飛陽站直身體,似笑非笑道。
“一看王爺就是起點太高了,沒聽過一句俗語:上趕著不是買賣,說實話,你第一次提議的時候,我還真動心了,可你還說,說明王爺你心虛啊,資金也沒有多少吧?既然這樣,我還不合作了,明天繼續打,打的血染半邊天…”
王爺嘴角抽搐一下。
語氣也冷了下來“你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跟我打到底?”
劉飛陽搖頭道“磨磨唧唧,不像個爺們!”
“你最多不會超過一百個資金儲備,拿什么跟我拼?”王爺把心里的預期放大,他相信自己團隊有誤差,也不會超過一百,重重道“劉飛陽,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可就不要怪我不可,明天,將你凌遲處死!”
劉飛陽絲毫不退縮,迅速道。
“我將你做成人彘,放在公共廁所里,都蹲在你頭上拉屎,硬的砸你腦袋,稀的給你洗臉,撒尿給你沖干凈,然后再拉,周而復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要論罵街,王爺可要差的太多,畢竟劉飛陽是誰深受三虎子姐姐那樣婦女教導的。
“還有啥來的…對,我是你家猿猴,坐在你家炕頭,你媽給我燒香,你爹給我磕頭…”
“還有…”
“嘭!”
王爺氣的迅速掛斷電話,胸前劇烈起伏,沒有人,不用掩飾自己,原本想打電話試探,非但沒試探出來,反倒是鬧了一肚子氣!
正在這時,他余光中突然察覺到到一個人影,猛然轉過頭,看清站著的人是秘書。
剛才太投入了,沒注意。
蹙眉道“你什么時候來的?”
“有一會兒了…”秘書恭恭敬敬的彎下腰,隨后問道“王爺,公司賬面上資金還有一百三十個,明天開打…是不是提前做些準備?”
王爺沉默著,一言不發。
由此可見,他打電話并不是純粹的試探,而是也要彈盡糧絕,很慌亂,這是他這輩第一次感受到賬戶里余額不足的慌亂,在別人身上找不到安慰,只能與對手交流,這是一種病態的安慰…
得做些準確,確實得做些準備。
可能用的都已經用上了,哪怕是還能找到資金,也不是在一天之內能到賬的,萬一明天自己對劉飛陽的判斷不準確,又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