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向陽厲聲斥喝,興師問罪氣勢洶洶,讓李求仙稍稍一怔。
下一刻,他的目光轉向梵:“這人是個傻子嗎?”
梵張了張口,這話……
他沒法接啊!
“放肆!”
“鏘!”
李求仙的話讓左向陽勃然大怒,伴隨著寶劍出鞘,一股凌厲鋒銳的劍意在他身上猛然爆發,一點寒光在虛空中砰然綻放……
“劍意?”
李求仙有些意外。
“左掌門住手!”
費羅一聲厲喝,猛然抽身介入,生生將左向陽攔了下來。
“費會長!?你可是聽到了,這小子膽敢辱我,該殺!”
“稍安勿躁。”
費羅看了左向陽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
他哪里看不出來,左向陽這是要直接扣李求仙一頂大帽子,給他潑一身勾結圣者聯盟的臟水,然后再不由分說,全力爆發直接將李求仙斬殺,來個死無對證。
到時候李求仙人都死了,縱然他有百般理由,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但……
費羅宗師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這么做,畢竟,眼前的李求仙是一位宗師,一位……
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宗師。
“左向陽,這是我們御劍門的地方,李宗師更是我們御劍門的供奉,請你放尊重點。”
贏御猛然上前,原本溫和的神色變得前所未有嚴厲。
“怎么,贏御,難道我說的有什么不對嗎?你們御劍門已經出了一個投靠圣者聯盟的墮落者,再容納第二個,有什么奇怪嗎?甚至我懷疑,你們御劍門說不定都和圣者聯盟有什么不清不楚的關系,否則的話為什么這種事情只會在你們御劍門中一而再的發生,為了以防萬一,整個御劍門都要連根拔起。”
左向陽一臉冷笑。
“左向陽,你可以試一試,看我死在你的斬風劍前,能不能拖得你同歸于盡。”
贏御決然道。
他活了一百多歲,氣血已經大不如前,但,宗師就是宗師,如果真的舍棄一切,爆發血丹,亡命一拼,未必不能在左向陽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好了,兩位不要再爭執了,正事要緊,我們這一次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請李宗師配合調查,一方面是浮妙宗師身死一事,另一方面則是圣者聯盟血洗羅浮宮一事。”
費羅道。
“事情不是很清楚嗎?浮妙宗師乃是和李供奉比武時被失死,這種事武者圈中每年不知道要發生多少起,有什么好查?至于圣者聯盟?我說了,昨天晚上李供奉才剛剛和圣者聯盟間爆發了沖突,還打傷了圣者聯盟三大宗師,試問如果我們御劍門真的和圣者聯盟有勾結,何至于自相殘殺?”
“失死?據我了解李求仙和浮妙宗師間的比武可不是失死那么簡單,他明明已經將浮妙宗師擊敗,并且浮妙宗師還開口認輸了,但李宗師當時卻并未第一時間停手,而是斬盡殺絕,當著羅浮山數百武者的面將浮妙宗師打死,這一點可有無數人能作證……浮妙宗師乃是夏亞王國南方十四宗聯盟和我們武者協會的聯絡人……我需得就此事給浮妙宗師后人一個交代。”
費羅沉聲道:“至于他打傷了圣者聯盟三位宗師一事……”
說到這,他看了李求仙一眼:“此事還有待考察。”
贏御活了這么多年,人老成精,聽得費羅提及浮妙宗師南方十四宗聯盟,馬上明白了費羅的真正意圖。
費羅是想借此事涉及的南方十四宗聯盟壓一壓李求仙的氣焰,再代武者協會唱紅臉,恩威并施拉他入武者協會,當下他不給費羅繼續說下去的機會:“武者交鋒,一時怒火攻心有失理智情有可原,而圣者聯盟一事當時春雪門掌門云震、三星觀觀主北斗上人、荊棘山莊二莊主莫奇皆在現場,親眼所見,哪能有假?不信的話費羅會長大可打個電話給三位大師中的任何一個,一問便知。”
“哈哈哈,一個新晉宗師打傷圣者聯盟三大宗師!?滿口胡言!我不用猜就能知道當時必然是你們雙方在聯合演戲混淆視聽,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們御劍門繼續潛伏在我們夏亞王國武者界中攪風攪雨,造成更大破壞。”
左向陽大笑著,聲音當中充滿了怒火和諷刺。
“我們御劍門有必要就此事……”
贏御正要開口。
這個時候李求仙卻是上前一步,對著贏御道:“贏門主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既然是我的事,未免浪費時間,事情還是交給我解決,等到將事情辦完了,我還要回夏爾大學上課。”
“上……上課?”
贏御聽得李求仙說出這兩個字來,大腦一陣短路。
“當然,我是一個學生,自然不能耽誤學業。”
李求仙道了一聲。
贏御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接話了。
為什么……
為什么他覺得這個話題的轉變是如此的生硬違和?
簡直是……不在一個頻道了?
“你來解決?李宗師有何話要說?”
費羅看著李求仙道。
李求仙沒有理會費羅,而是看了左向陽一眼:“劍意不錯。”
左向陽嘴角邊勾起一抹嘲諷:“我一生練劍,劍意隨心,死在我手中的強者不計其數,其中不乏丹勁宗師。”
“你和浮妙宗師私交不錯,想替他報仇?”
“我只是要當著天下人的面揭開你那道貌岸然的真正面目……”
李求仙揮了揮手,打斷了左向陽的話語,然后看著他,一臉平靜道:“浮妙是我打死的!”
“嗯!?”
“所以,你在等什么?出劍,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劍術。”
說完,他偏過頭看了費羅一眼:“你不信我能打敗圣者聯盟三位宗師?剛好,打敗圣者聯盟三位宗師后我揣摩了一下拳術,有了新的感悟,我一拳打出來,你就信了。”
“好!就讓我看看你那打敗三大宗師的一拳究竟有何能耐!”
左向陽聽得李求仙所言,一聲怒吼,身上煞氣猛然暴漲,手中利劍寒光爆射,森森劍氣瞬間縱橫全場。
“不好,李宗師昨天晚上和血剎大戰,爆發血丹,這個時候如何是左向陽的對手,費會長,快攔住他!”
贏御臉色大變,連忙大喊。
而費羅在聽的贏御所言后卻是心中一動……
藏歸海招攬李求仙失敗,費羅便想借南方十四宗聯盟壓他的氣焰,讓他意識到殺死浮妙宗師可能面臨的報復,再在關鍵時刻示之以恩招攬他入武者協會……
至于說李求仙擊敗了圣者聯盟三大宗師一事,或許不假,但其中必有內情。
三大宗師估計是在羅浮山一戰時被藏歸海亡命反擊,身受重傷,再加上李求仙擊殺浮妙所具備的不凡戰力,輔以贏御這位老牌宗師從旁支持,自覺討不到什么好處的圣者聯盟才選擇了退去。
眼下……
爆發了血丹的李求仙必然不是左向陽的對手,若他在李求仙支撐不住時出手相助……
這就是一個人情啊。
而且……
還是一個少年宗師,將來極有希望問鼎練氣成罡境的大宗師境人情。
想到這,對于贏御的叫喊,費羅并未有什么動作。
倒是跟隨著李求仙一道而來的梵,出于對他的自信,他毫不猶豫的對著御劍門一位佩劍弟子喝道:“劍!”
“李供奉接劍!”
那位弟子當即大喝著,手中之劍一擲而出,長劍破空。
然而,就在這一柄利劍即將落入李求仙手上時,左向陽手中利劍猛然一抖,斜刺而出,那柄朝李求仙拋去的利劍竟是被他一劍閃電刺中,震飛而出。
他雖殺氣騰騰,欲為浮妙宗師報仇雪恨,但對上能打殺浮妙宗師的李求仙心中卻不敢有半分小覷。
不論是他剛才見面時悍然拔劍,還是此番閃電刺殺,他最大的依仗,都是手中的劍。
憑借利劍,暴起殺人。
一個手中有劍的宗師對上手無寸鐵的宗師,兩者間的優劣差別,何止一丁半點。
在這種情況下,他如何愿意讓李求仙接劍?
“卑鄙!”
看到左向陽居然將拋向李求仙的利劍擊落,御劍門的好幾位弟子同時憤怒大喝,其中贏任、梵兩人更是猛然上前,妄圖介入戰圈。
可左向陽此番前來并非一人,和他同行的尚有十幾位門中高手,察覺到御劍門的人蠢蠢欲動,一個個先行介入,厲喝道:“干什么!?一個個干什么!?你們御劍門想以多欺少不成,當真以為我們風林劍派無人了?”
“李求仙膽敢挑釁我們掌門人,我們就在旁看著,看他究竟有何本事口出狂言!”
“公平對決,你們御劍門膽敢搗亂!?”
御劍門人多手雜,而風林劍派此番前來的卻盡是精英,十幾人中沒有一個低于暗勁,一時間竟是將御劍門人全部攔下。
而在御劍門人被攔下之際,李求仙和左向陽一戰已然爆發。
在左向陽的劍擊向那柄投擲而來的利劍時,李求仙的身形猛然向前。
他在和血剎大戰時爆發了自身氣血,可在氣血星辰的彌補下,早已恢復,眼下動手,體內就仿佛有一尊烈焰烘爐被猛然運轉,渾然不遜色于一位丹勁宗師巔峰狀態的恐怖氣息夾雜著懾人的精氣神轟然點燃,并且,隨著好幾顆氣血星辰的引爆,瞬間被他推升到了前所未有的極致。
氣血如龍,直沖云霄。
就在昨夜,他一拳之力泰山壓頂,擊潰三大宗師,不論自身意志、拳意在那一戰中全部得到凝練升華,眼下經一夜揣摩,重新出手,經過升華的意志灌注到拳勢當中再度爆發,一股縱然比之昨晚一幕來都不遜色多少的拳意、拳勢轟然而下,他整個人猶如化為一尊無敵戰神,一舉一動,一呼一吸,都能引得雷霆呼嘯,天地崩塌,一拳打出,彌天蔽日,群星隕落。
拳勢!
這是至強的拳勢!
無限·崩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