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里的空氣一如既往的清新,雖然是冬季,但太陽此時已經升起了很高,倒是給比較冷的空氣帶回了一絲暖意。∷,
當陸雅巨大的身體從天而降時,那群正聚集在一起的人立刻被嚇到了,全都紛紛躲去了他們首領的身后,只有那個跪在地上哭泣的女人似乎根本沒有看到陸雅的到來,已經幾乎要哭暈了過去。
秦安這時也到了附近,在距離此處五百多米的地方隱蔽了起來,他并不真的想去管什么閑事,因為有陸雅出頭,似乎他就不需要現身了。
那一群人的數量差不多有三百多個,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所謂的“少”其實也并不是太小的孩子,秦安目測一下其中最小的一個應該也有十三四歲的樣子。
讓秦安比較在意的是他們的首領,那個看上去面相很是普通的中年男人。
秦安手上戴著多彩石戒指,所以他能判斷出中年男人的變異級別應該是五。
五級變異者在末世中并不算稀有,所以讓秦安比較關注的其實是那人的膚色,那是一副毫無血色的皮膚,就仿佛是喪尸的一般。
此時,女巨人陸雅已經開口對那群人說話。
“我乃是藏西具有王者封號的英雄,路過此地所以來看看。
那個快要哭暈的女人,不要在哭了,你受了什么委屈?說出來給我聽聽,如果是被人欺負了我可以幫你做主!
哼,末世里持強凌弱的人太多了。”
陸雅的身體巨大,說出的話同樣很是洪亮。
女人終于注意到了陸雅的存在,當她抬起頭看向陸雅時,也如同其他人一樣被嚇了一跳,竟然都忘記哭了!
一個百米的巨人出現,自然會有一定的威懾力。
那群人的首領這時也正抬著頭,想要看清陸雅的臉,他臉上的表情依然很平靜,似乎對于陸雅擁有如此巨大的身體,沒有太多震驚。秦安看在眼中越發覺得這個首領應該大有來頭,最少他不會像他的長相一樣看上去那么平凡。
那女人的意識終于有所恢復,她聽到女巨人說愿意給她做主,死灰的心中立刻燃起了一團火焰,也不去理會陸雅到底是什么身份,努力的站起身,仰著頭開始聲嘶力竭的講述起了她的遭遇。
女人叫做王琴芳,而被她控訴的那個男人叫做吳衷國。
王琴芳今年三十五歲,說起來也算是末世前時代的人。
在之前長達五年的時間里,她一直與丈夫生活在兩湖與西江兩省的交界地帶。末世前那里就是她的家,中國人總會思念故土,所以喪尸領地形成后,從各個大的聚集地返回老家重新建立房屋安居的人有許多。
直到三個月前,一波喪尸突襲了王琴芳生活的小村莊,村上六戶人家二十多的人口差一點全部喪生,只有王琴芳帶著剛剛三歲的小女兒逃了出來。
丈夫和其他兩個大一點的孩子都死了,這讓王琴芳很哀傷,可是她無法讓自己沉浸在這種哀傷里,因為三歲的女兒還需要她繼續照顧。
就這樣,在之后的逃亡中,王琴芳遇到了吳衷國所帶領的這隊人。
據說吳衷國今年已經快五十歲了,也是末世前時代的人,只不過他是變異者,所以并不見老,看上去也只有三十幾歲的樣子。
吳衷國很熱情的接納了王琴芳母女二人,王琴芳也很高興她們終于有了依靠。
開始的時候,或者說一直到昨天晚上之前,王琴芳一直都覺得吳衷國真是一個不錯的人,兩個月左右的相處,她也對吳衷國有了一些了解。
吳衷國末世前一直來往與中國和美國兩地,他擁有美國的戶籍,但家人都在國內,而且他的家族產業也大多都在國內,所以吳衷國算是一個不坑爹的富二代,不但繼承了家業,還將生意擴大去了國外。
末世爆發的時候他人在美國,后來被喪尸咬傷成為了變異者,有了異能后他才步行返回了中國尋找自己的親人,可最終卻發現親人們早就全都不在了。
幾年前,吳衷國在四川省境內建立了一個小的聚集地,收留了不少人。末世里一城一世界,藏西作為中央政.府的職能并沒有在地方起到什么約束力,所以對于那些流民來說,他們主要還是依靠著私人建立的小城來生活的,吳衷國建立的小城在末世中的無數座小城中算是比較安逸的,他提倡人與人之間的平等,并將城內的社會形式維持的與末世前一樣。
末世里的諸城擁有各種社會形式,奴隸社會,封建社會,黑暗社會,共產社會,每一座城都有不同的生活方式。
人性都是自私的,在沒有束縛的情況下,小城的城主們作為一城之內的最高權力者,自然會按照自己的喜好去規劃自己的城鎮,所以吳衷國能做到讓城中的人人平等,真是很不容易。
今年年初的時候,喪尸領地開始了四處游走,它們不再安于一地,這就為末世中的諸城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大一點的聚集地最先看清了未來世界的走勢,他們紛紛放棄了生活了數年的城墻,開始向更大的聚集地遷移,畢竟那邊有更堅固的城墻和防御體系。
最終,他們的去處只有兩個,其一是藏西,其二就是九龍大山脈。
小一點的聚集地也開始四處遷移,尋找可以躲避尸潮的落腳點。吳衷國這伙人就是如此,他們在吳衷國的帶領下開始了游走,王琴芳就是在吳衷國他們四處游走的時候,與他們相遇的。
王琴芳三歲大的女兒有著一雙強壯的腿,她四處奔跑起來的時候簡直不像三歲,這讓王琴芳操了不少心。
吳衷國對于王琴芳母女還是比較照顧的,或許因為他們是后來者,在隊伍中沒有其他的熟人,所以當他發現那小女孩又在人群里亂跑,而她的媽媽卻不在身邊的時候,都會將她抱起,然后耐心的哄她玩耍。
久而久之,吳衷國成了王琴芳女兒最親近的人,小姑娘甚至將他看做了爸爸。
王琴芳很高興看到女兒和吳衷國親近,她的老公雖然才死了不久,當作為一個末世中的女人,沒有男人的依靠她知道自己會活的多么艱難。吳衷國的真實年齡雖然比自己大許多,但看著一點也不顯老,如果能夠找個這樣的男人跟隨,那么她以后的生活也就真的有著落了。所以王琴芳會可以的把女兒送到吳衷國身邊讓他幫助照顧,想要用孩子為工具,來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昨天入夜的時候,王琴芳又一次把女兒送去了吳衷國帳篷里,然后自己則把吳衷國的臟衣服全都收走,到附近的小河邊去清洗。
一邊洗衣服,王琴芳一邊想著心事。如今距離老公的死期也快要三個月了,她或許應該勇敢的邁出第一步,把自己交給另外一個男人,也就是吳衷國。
因為心里還有些猶豫,所以王琴芳一直在河邊待到了快十二點,這才拿著洗好的衣物返回了吳衷國的帳篷。
她準備今夜就獻身了,與吳衷國徹底的把關系確定下來。
可是當她走進吳衷國帳篷的時候,卻被嚇了一跳。
帳篷里黑漆漆的,吳衷國并沒有點亮油燈。
王琴芳看不見里面的狀況,卻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不知為何,她覺得有些心慌,于是開口問道:“衷國,小艾睡著了嗎?”
她知道吳衷國夜里一般都是很晚睡的,所以才會開口問話。小艾就是她女兒的小名。
黑暗中,吳衷國躺在床上,許久之后才輕輕的開口道:“小艾跑出去了,我沒找到她。”
什么!
王琴芳雙手一抖,端在手中的洗衣盆落地。
她快速的跑到吳衷國睡覺的床鋪邊,然后在附近的包裹里摸出了油燈和打火機,將油燈點亮。
昏暗的燈光來回的搖曳,王琴芳嘴唇顫抖,看向吳衷國,只見他正一臉平靜的躺著,眼中有一絲莫名的憂傷情緒。
王琴芳再次開口道:“衷國,你說什么呢?小艾怎么會跑出去了?你沒有看著她嗎?既然小艾跑丟了,你沒讓其他人四處找找嗎?怎么自己還躺在這里?”
吳衷國的表現非常奇怪,他搖了搖頭,淡淡的道:“沒有,因為也許已經找不到她了。琴芳,不要在想小艾了,就當她真的丟了吧,好嗎?”
吳衷國的這種說法差點讓王琴芳瘋掉,什么叫就當她真的丟了啊?那可是她的女兒,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骨肉啊!
情緒變得有些失控了,王琴芳快速沖出了吳衷國的帳篷,開始在臨時營地中四處奔走呼喊,尋找小艾的身影。
她這么一鬧,整個營地的人全都被吵醒了,初期大家還算熱心,開始幫著王琴芳一起尋找小艾,可是整整一個晚上,一直到東方的日頭升起來了,他們也沒能找到王琴芳女兒的身影。
王琴芳已經絕望,她不敢接受女兒竟然消失了的事實。
忽然,她想到了吳衷國之前說過的話以及他的表現。
太奇怪了,他為什么會讓自己不要再去想小艾,為什么要讓自己當做小艾是真的丟了?
這樣的話語中到底藏著什么玄機?
想到這些,王琴芳重新跑回了吳衷國的帳篷。
此時天已經亮了,有陽光從帳篷敞開的窗戶中射入進來,讓帳篷內的視線變得比夜晚要好了許多。
吳衷國似乎也是一夜未睡,但他卻也沒起床,還是在床上躺著,眼中有著憂傷,如同昨夜一樣。
王琴芳撲到了吳衷國的身上,哭叫著問他,到底把小艾弄哪里去了?
吳衷國卻自始至終沒有給王琴芳任何回復。
王琴芳見吳衷國不回答,開始在他的帳篷里四處翻找起來,最終,她在角落里竟然發現了女兒小艾的衣物,以及一些淡淡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