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風今年其實已經三十七歲,只是看著比較年輕,還如同小鮮肉一般,也是保養有術,天生麗質了。
十歲的南天風站在海邊,看著遠處的天海愣愣出神。
南天風的父親叫南天無痕,從身后走來,雙手壓在南天風的肩膀上。
“爹。”
“嗯,目視遠方,你的心是不是也在想著遠方?”
“是,孩兒想要去這天下走走。”
“你才十歲。”
“與五長老對劍,他用山海劍,我用普通劍,可六十招不敗,五長老說我的功夫在江湖上足以自保。”
“你離開了這大海,會疏忽了山海劍功夫的修煉,本門一派武學是要在深海中淬煉的。”
“這天下有諸多劍士,山海劍士流傳許久,卻無法進入真正的一流高手行列,父親,孩兒覺得我們練劍的法門本身就有問題,既然如此,為什么不去引廣添精,重鑄劍法呢?”
“孩子,這并不容易。”
“可如果沒人去做,那就不是不容易,而是不可能!爹爹,不如就讓孩兒去游歷一番吧,尋找更好的劍道,也去見識下天下。”
“如今為父即將確立后續的掌舵人,你若走了,下任閣主之位”
“爹應把閣主之位傳與兄長,孩兒雖然有些小聰明,但行事經驗與兄長相比還是差距很大,所以應該讓兄長做閣主,孩兒現在如此小,需要的是學天下學識,長天下長處。”
“好吧,那你什么時候起身?”
“父親若允,孩兒打算辭別了母親,明日就出發。”
南天風就是如此這般,十歲離開天涯海閣樓,在外游歷十七年后才返回。
而此時的南天風不再是以前的十歲少年,雖然沒學來驚世駭俗的武藝,但已成為了一個胸有天下事的智者,他甚至建立了自己的情報網。
南天風回歸后,只是幾個月的時間,他的哥哥就讓位了。
哥哥看出了南天風的智者胸懷,覺得應該讓他當閣主才更好些,才更能讓天涯海閣樓發揚光大。
南天風已經心有天下,哥哥讓他做閣主,他只是推辭了下就應了。
他很想到這亂世去爭霸一番,可他了解天下局勢,沒有自信。
就在數日前,南天風開始收集秦安的信息,發現此人確實厲害而且有王者氣息,并且他受命于云帝國皇帝,攻略天下占據人和,畢竟這天下原本就是云帝國的,大陸很多地方還存在著分裂開來的云帝國舊部。
而且其實在幾年前,南天風就想過要去投靠云帝國皇帝,輔助他攻略天下。
只是那時候云帝國敗的太快了,讓他心有所慮,這次沒有行動。
今日秦安竟然跑到這里,南天風很驚奇,也抱著審視之心,想要看看此人到底是否有真本事。
沒想到他竟然一招殺月華劍士。
勇是真勇,可如同他這般不斷招惹人,顯然不是個智者,這讓南天風有那么一點的失望。
秦安與清心動手,出手那一瞬間,刷新了南天風對他實力的認知。
已經經歷過天下的人,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厲害的劍士,南天風這才喊著救人,有了九劍跌跤的局面。
“唰”
奇異的聲音發出,南天風整個人愣住。
什么情況?不應該是發出劇烈的金屬交戈之聲嗎?不應該震動的手臂發抖嗎?
這怎么知識唰了一聲?
只是愣了片刻,視覺已經把信收集回來傳入大腦,看到的東西呈現在意識里,南天風嚇得目瞪口呆,因為就把疊加在一起的天海巨劍,竟然全都被秦安的一把劍切斷!
怎么會這樣?這把劍有這樣的鋒利嗎?
秦安的聲音很平淡。
“好了,天海劍士的名聲到此終止,以后你們就叫做短劍士吧。”
南天風看著秦安平靜的模樣,終于收回斷了的天海劍,彎腰道:
“遵從主人的意愿!”
南天風真服了,從他的見識來說,這個秦安的勇已經算是天下之罪,之前只是覺得他狂傲,如今看來他狂的有資本,一劍斷九劍,這是無法想象的。
秦安走到南天風身邊,看了看他,笑道:
“你這人有趣,我真沒想到你會這么快就臣服,看來你早就心懷天下,只是覺得自己沒有那么大力量,所以一直在尋找一位名主啊?”
南天風抬起頭看了秦安一眼,然后微笑:
“沒想到將軍還如此睿智,您說的不錯。”
“好吧,既然你研究過我,那你說說,我想要挑戰這天下兵馬,要如何做?”
“想要劍指天下,沒有一個穩定的大后方是無法做到的。”
“云帝國之都無法做我大后方嗎?”
“做不了,我知道你已經與云帝國皇帝稱兄道弟,甚至娶了他的妹妹,但王者之心永遠不可能真正去相信功高蓋主之人,主人要做的,是有真正自己的后方,那才會無后顧之憂。”
“哦?那你說我應該去什么地方?”
“紫衣,向南,雅戈爾,絲路四城是大陸之角的出口,突破這四城后,向南一千里,可到達風的領地,那里土地肥沃,民風淳樸,而且有很多天然地勢已經是城,所以那里人口眾多,如果能把風的領地占領,可作為永遠的大后方。”
“哦,那個地方現在是誰的?路遙國?”
“風的領地有很多種族,最大的當然是風族,他們崇尚自由,不歸屬任何人管理,沒有國王,沒有族長,可是他們戰斗的時候無比兇猛,并且不畏生死,因為他們是為自由而戰。”
“你是讓我去奴役他們?或者說是掠奪他們的自由?”
“最少讓他們臣服。”
“然后呢?”
“屯糧三年,精壯兵馬,才可劍指天下!”
“嗯,說的不錯,不過屯糧三年太久,以戰養戰才是我的策略,那咱們就去那風之領地看看,到那邊我幫你重造天涯海閣樓,天海劍士卻是真的就沒了。”
“斷劍士挺好,知恥而勇,我們才能更強,主人一劍斷九天海劍,這個消息還是不能傳出去,如果被世人知曉,那就是”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我懂。”
“可你現在已經得罪了幾個大人物。”
“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可若不力爭上游先出頭,又如何吸收更多陽光長成參天巨樹?這本身是個矛盾的事情,走自己的路,走一步算一步吧,裝比的事情,不需要運籌帷幄。”
“裝什么?”
南天風完全沒懂。
“沒什么。”
秦安沒好意思去解釋,只覺得一身輕松,這個時代挺好的哦,罵人他們都聽不懂。
就這樣帶著天涯海閣樓的人與寶貝一起返回,秦安開心了,他們的寶貝真不少,這回可算是有送給翁嵐的禮物了。
秦安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龍詩雨,還有她的兩個小丫頭。
這三個孩子怎么來了?
秦安一直把她們當做孩子的。
“就是跟來看看唄,在家待著無聊,秦將軍,你可真真厲害。”
龍詩雨的臉上竟然有些嬌羞,她見證了秦安的強大,哪個少女不懷春呢?
“哦,還行,對了,你這連個丫頭叫什么?”
“長亭與楓林。”
龍詩雨微微愣住,以為相公是對兩個丫頭有了心思,那可要找機會安排她們通房了,可自己還沒和相公圓房呢。
“有趣有趣,你們這個世界里可有杜牧?”
“未聽過此人。”
“那么你們也沒聽過《山行》?”
“那是什么?”
“一首詩。”
“哦?相公還會詩?那詩里說的什么?”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云生處有人家。長亭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
“啊好有意境的詩,這真好。”
龍詩雨聽后覺得很驚喜,沒想到秦安還懂些詩。
長亭和楓林兩個丫頭則滿眼都是小星星,因為這詩的第三局竟然是有她們二人的名字。
秦安這時卻覺得自己好像是吃了個蒼蠅。
長亭坐愛楓林晚?還是停車坐愛楓林晚?有些記不住清楚了。
算了算了,就長亭吧,這里不是有個叫長亭發的丫頭嗎?
上了馬車,三女全都跟了上去,做了一會秦安覺得有點尷尬。
“額,給你們講故事吧?”
“故事?”
“嗯,童話。”
“什么樣的童話呢?”
“叫做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
三女一聽全都覺得有趣,認真的聽起來。
秦安有聲有色的講著,他是做過很多次爹的人,當然有哄孩子的經驗,這時把這些人當做孩子,于是講故事的吊子就很有感情。
三個女孩全都聽得眼睛里是小星星,這樣的故事她們可從來沒聽過呢,真好聽。
龍詩雨第一次對秦安產生了一種特別的情愫,這種情愫是愛情開始的一種原始動力,只是龍詩雨這樣年輕的女子其實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愛情。
她只是知道,自己成為了這個男人的小妾,那就一生都是他的人,無論他是怎樣的。
這邊的女人大多數都是如此,必須要在十八歲之前嫁出去,往往沒有選擇。
原本龍詩雨對于自己的未來沒報什么希望,現在她倒是有了一點小小的期待。
一列馬車有幾百人,拉著無數的寶物。
黃昏時下起了雨,路邊礁石上,一個穿著雨披,帶著兜里,腰間掛劍的那人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