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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回歸

  崔閩依舊穿著一身紅色的錦袍,隨意的散著頭發,一身的脂粉味兒,好似那花樓里的頭牌姑娘。

  只不過仔細看去,他的下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青色的胡渣,眼睛烏青烏青的,好似被人打了兩拳。

  “你跟著我做什么?這里是清河崔氏的地界,但不代表我便怕了你。”

  崔閩搖了搖頭,艱難地說道:“我是來同你談條件的,我幫你治病,李唐打進長安之后,你放四皇子和李子君自由。”

  十八娘卻是笑了,“你來得太遲了。你當我不知道,你手中那顆藥,已經用來救四皇子了。”

  “我知道,若是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能尋到藥王,那便是我。我是他的嫡傳弟子。”崔閩說著,朝著馬車走了過來。

  十八娘卻是放下了簾子,“你莫要跟著我了,你已經騙了李子期一次,在我們這里,便是言而無信的小人了。李子君?李子君腹中的孩子是你的?”

  十八娘想著,心中更是唾棄崔閩的小人行徑,相比之下,還是那個作天作地的崔九來得可愛一些。

  馬車很快的就加快的速度,西屏響了響鞭,“小娘,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十八娘嘆了口氣,掐指一算,“回太原吧,然后同李子期一道去打長安。”

  李唐后方已穩,是時候打長安,問沈瑯那條毒蛇討回公道了!

  一想到自己像個傻蛋一樣的被他騙,十八娘便恨得牙癢癢,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是趙義的兒子呢?

  而趙義的兒子,又怎么會在沈家藏了那么多年?

  馬車飛速的朝著太原奔去,越是靠近,就越是緊張,有三三兩兩的游俠與好漢,直奔太原,投身軍營。

  也有不少趙楚的死忠,大罵著逆賊,出來搗亂,一路上開始不太平了。

  等到十八娘追上李唐大軍之時,已經是二月初了,灰禿禿的大樹冒出了綠色的嫩芽兒,三三兩兩的,看起來格外的清新動人,萬物都在復蘇之中。

  一路上過來,南枝都心有戚戚的,因為十八娘難以喚醒的情形,已經越來越頻繁了,誰都知道這是不妙的事情,說不得哪一天,十八娘便睡醒了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事兒你知我知大家都知道,可是誰也沒有說出來。

  李子期坐在黑色的閃電身上,穿著一身銀光閃閃的鎧甲,嘴唇抿得緊緊的,他們一路打開,勢如破竹!

  除了邊軍,長安城周遭的府軍已經很久都沒有真刀真槍的廝殺過了。遇到李子期精心挑選的唐軍,一路潰敗,已經逃到了與長安城相隔不太遠的地方。

  見到從馬車上跳下的南枝,李子期先是一喜,轉眼又四處尋找起來,“十八娘呢,她可是留在了范陽?”

  南枝搖了搖頭,“我們一路狂追過來,小娘在馬車里睡著了。”

  自從在范陽做了上輩子的夢之后,十八娘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了。沒想到臨近與李子期會合之際,竟然在馬車里睡著了。

  這個夢真是真實到怪異,像是唱折子戲一般,唱了一出又一出,竟然還詭異的能夠連接得上。

  十八娘感慨著,又一次清晰的看見了國師的臉。

  他的嘴唇抿得緊緊地,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初在山洞之中時那種混江湖的底氣,如今的他高高在上,比王三郎這個正統的王氏宗子,還要顯得更加有世家大族的風范一些。

  十八娘滿意的點了點頭,每走一步的距離不多不少,哪怕再著急,腳步也不能亂,得像是閑庭信步。

  走的時候,身體的幅度不能太大,腰間的環佩不要晃蕩發出不雅的聲音。

  這些都是她教的。

  沒有比國師更厲害的學生了,也沒有比國師更厲害的老師。

  他學得絲毫不差,就連將長劍刺入寶珍的胸膛之時,嘴角也是帶笑的,氣息半點都沒有亂。

  寶珍公主不可置信的低下頭來,看著自己胸口刺出來的劍,嚇得尖叫一聲,國師順手一抽,鮮血噴了正站在她面面的王三郎一臉。

  “你瘋了嗎?你是大晉的國師,你怎么能殺公主。而且寶珍她懷了我的孩子,你這是一尸兩命。”王三郎伸出手來,抹了抹自己臉上的血,驚訝的瞪圓了眼。

  國師透過他的肩膀往他身后看去,“反正不是我殺的第一個公主了。謝靈呢?”

  國師說著,抓了抓胸前的佛珠。

  他的胸口掛著一串佛珠,是謝靈給他求的,可是就在剛剛,他為大晉占卜的時候,佛珠突然就斷了,珠子散落了一地。

  他想也沒有想,就沖到王府里來了,一來就聽到楊梅的哭喊聲,他的右手提著劍,左手藏在袖子之中,正在微微地顫抖。

  王三郎臉色一變,支支吾吾的沒有說話。

  國師哪里不明白,憤怒的將他推開,快步的跑了起來,腰間的環佩撞擊著,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他的臉色滿是焦急與憤怒,甚至像是一團火,想要將所有的一切都燃燒殆盡。

  十八娘在一旁看著,有些發愣。

  國師把她背回謝家之后,就在謝家住了下來,沒有人知道他師從何人,來自哪里,只知道這天底下,就沒有他不明白的事。即便是不明白,他稍加學習,就立馬明白了。

  自然而然的,他成了謝靈的恩師。而隨著他在大晉的地位一天高過一天,謝靈開始教他許多只有世家大族才懂的事。

  只是她嫁人之后,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國師盡然也會為了她這么著急!這樣的表情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心中莫名的有些古怪之感。

  謝靈躺在小榻之上,面色紅潤,像是睡著了一樣,她的睫毛很長,像是一把小扇子。

  國師伸出左手來,探了探十八娘的鼻息,他的右手才殺了那個賤人,實在是太臟了。

  他的身子猛然的晃了一下,靜靜地站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動。

  楊梅咳著血哭道:“國師,小娘已經沒氣了,一定是王家人在湯里下毒,您是我家小娘的師父,一定要為她報仇啊!”

  國師愣了愣神,卻是兩滴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是啊,他是她的師父。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去他的~狗屁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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