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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8章 江湖心術與伎倆

  有小青這般完美輔助,溫朔作法愈發輕松了。

  他干脆不再理會收取陰煞之氣的事兒,氣機與籠罩了解元、沐曉蕊的法陣相連,然后掐決誦咒,催動法陣向兩人的體內滲入,從而將他們體內的陰煞之氣逼出體外。

  如今對于這類作法,溫朔已然駕輕就熟。

  只不過,將陰煞之氣從體內生生逼出,必然會導致受害者愈發急劇的痛苦。

  而且,這種痛苦會遺留數日甚至數月之久。

  當然了,以溫朔的修為、所修玄法之精妙,以及其對玄法運用方面過人的領悟能力、豐富的經驗,如果想講痛苦遺留盡數清楚,或者縮短、減少遺留時間……

  還是有可能,且有把握的。

  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胖子覺得自己不是呂洞賓那樣的傻帽,而解元和沐曉蕊,卻是實打實不識好人心的狗啊!

  所以將陰煞之氣逼出解元、沐曉蕊的體外之后,胖子只管和女兒一起,將這一點點陰煞之氣,盡數收入玉佩法陣之中,至于那在急劇的痛苦中,終于昏過去的解元和沐曉蕊……胖子很想馬上讓這對夫婦醒過來,如此就可以多受點兒苦。

  不過,他還是決定發發慈悲,讓這兩人在昏厥中少受點兒苦,也免得他們打攪自己和假道士的談話。

  “我說,活兒干完了,你也甭念咒了。”溫朔走上前提醒道。

  “啊?”假道士睜開眼睛,猶有余悸地四下瞄了一番,這才趕緊起身,拍拍屁股,旋即恢復了世外高人的姿態,微笑道:“小友道法精妙,修為高深,貧道佩服……”

  溫朔撇撇嘴,懶得和這個演戲演得多了,已經真把自己當世外高人的假道士廢話,轉身到桌旁拿了張符紙,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遞給了假道士,道:“那,這是我的手機號,我叫溫朔,記得早點兒把錢給我。”

  “好的好的。”假道士忙不迭答應,將符紙收入袖口中。

  “一會兒該怎么騙那兩口子,你比我更擅長,我先走了。”溫朔拿起那柄銅錢劍,轉身往外走去。

  “自當如此。”假道士微微躬身施禮相送,眼神中閃過一抹狡黠。

  溫朔昂首挺胸離去。

  聽得關門聲響起,假道士走出去看了看關上的門,這才松了口氣,心想這年輕人……還是嫩了點兒。

  三十好幾萬啊!

  一錘子買賣江湖散,憑什么主動還給你?!

  不就是一把破銅錢劍嘛,貧道不要了!

  剛才他還擔憂,溫朔會向他索要聯系方式、住址呢,不曾想,這年輕的胖子,真正的玄士,卻是連他的真實姓名都沒有問——這也太老實,輕信與人了吧?!

  假道士走到客廳茶幾前,看著摟抱著癱在沙發上的夫婦二人,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神態自然、和藹地喚道:“二位齋主,二位……醒來!”

  解元和沐曉蕊昏迷得很沉,很沉。

  看二人沒有動靜,假道士稍稍思忖,也不著急,轉身不慌不忙地去燒了熱水,回到茶幾前沏茶。

  許久之后。

  解元最先從昏迷中醒來,他感覺渾身肌肉酸痛,頭痛欲裂,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感覺到身體被壓著,便掙了一下胳膊,想把壓在身體上的東西推開。

  與丈夫抱在一起的沐曉蕊,被推搡著,也從昏迷中醒來了。

  夫妻二人迷迷糊糊地對視一眼,然后同時驚叫出聲,趕緊坐起來瞪大眼睛四下查看。

  神情淡然的道長坐在他們對面的茶幾旁,慢慢悠悠地品著茶,見到他們醒來,便微笑著和藹道:“二位齋主醒了?茶水已涼透,先喝杯涼茶去去內火。”

  說著話,他伸手示意。

  茶幾上,早已為解元和沐曉蕊沏了兩杯茶——熱有熱的說法,溫有溫的說法,涼嘛……

  那就涼著喝唄。

  甭管是熱、溫,還是涼,那都得說出點兒講究來。

  就像是,刻意這般。

  這叫高人,未卜先知的范兒!

  “道,道長……”沐曉蕊心有余悸地四下瞄著,問道:“那,那臟東西都,都消滅了嗎?”

  “齋主寬心。”道長微笑著點點頭:“貧道已將邪祟盡數誅滅。”

  “啊,那太好了,太好了。”沐曉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解元卻皺眉道:“可是道長,我這,我這身體怎么感覺還很不舒服,頭痛,身上也酸痛難忍的……”

  道長和藹道:“邪祟侵體,之前又有強烈的發作,自然會導致齋主身體受損,這種傷勢雖然不嚴重,卻會纏綿許久,具體多長時間,要看齋主自身的康健狀態。”

  “啊?”解元皺眉,心生疑竇和不滿。

  “此間事已了,貧道還要多言幾句,算是對二位齋主的忠告。”道長忽然岔開了話題,道:“身受邪祟妄為災,二位齋主心里應該細細反思,為什么會受到這般災禍……民間俗語有言,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還望二位齋主謹記,明身修己,將來自然無懼尋常邪祟的侵伐。”

  原本心有不悅的解元,頓時怔住。

  而本來對道長極為恭敬的沐曉蕊,卻是心生不喜和一絲慍怒,忍不住顰眉道:“你什么意思?!”

  道長微笑搖頭,似乎聽不出沐曉蕊話里的怒意,看不出她神色間的羞惱,道:“二位齋主,還望明日能將未予付清的利事,準時匯到賬戶上。”

  言罷,道長起身躬身作揖:“貧道告辭了。”

  “道長,這……”

  “我們現在的身體還沒好。”

  夫婦二人一時間有些錯愕,心里還有些不甘——他們這類人的通病便是如此。

  道長心里明白,卻毫無一絲擔憂。

  他微笑搖頭,轉身坦然離去。

  所謂好了傷疤忘了疼,那是尋常事。

  這種邪祟恐懼之事,好了傷疤,有幾人敢忘卻所受之痛?更多的不但不會忘,反而會形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疾,日常稍有不順、頭疼腦熱,都會聯想到邪祟,然后趕緊去找大師……而這類人,就成了大師們細水長流的收入來源。

  解元和沐曉蕊夫婦二人,真敢言而無信,不予支付利事?

  那他們就得日日夜夜不安了。

  剛才道長所說的那一番所謂的忠言逆耳,其實并非知曉解元和沐曉蕊為何會遭遇邪祟侵害,而是一種江湖伎倆罷了。

  有初次見面之后的簡單談論,再有察言觀色,聽其言……老道的江湖人物,就能迅速摸清楚他們這類人的心性。而這類人,平日里做得虧心事決然少不了。

  所以,一番話不中聽,卻實實在在地點明!

  不是忠言逆耳,而是隱晦的警告!

  這位道長的江湖門道很在行,玩兒得可謂爐火純青。但落在自己的身上,卻看不清、理不通,或者說,是自私心理的驅使下,刻意不去考慮所為合理合情否?

  他這個精通江湖伎倆的老江湖,卻決然想不到,那個年輕的大白胖子,比他在這方面的造詣,更高!

  因為溫朔在人心忖度和心理把握、江湖騙術伎倆方面,可謂是天賦、實踐經驗,最頂尖理論知識相結合!

  最重要的是,胖子向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想讓他吃虧?!

  做夢吧!

  從小區出來,溫朔直接搭乘出租車回了酒店。

  開了間相對好一些的房間,胖子給黃芩芷打了個電話,以想和她再探討一下京城那棟樓轉讓為由,邀請她到自己房間來一趟,并欣喜地期許著,晚上能共度良宵。

  結果,黃芩芷笑瞇瞇地告訴他,她和她爸住在一起,天太晚了,就不出去了。

  胖子很是無奈。

  洗了個澡出來,看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正準備打坐入定時,手機鈴聲響起。

  是馬有城打來的。

  得知溫朔已經回到酒店,馬有城立刻問了房間號,幾分鐘后,和解文政一起敲響了溫朔的房門。

  之前從解元家里出去后,解文政搭乘出租車先把孫子送到了市郊的家里,然后又和馬有城聯系,本想著回兒子家里看情況,等結果,但他和馬有城聯系時,馬有城告訴他,已經不在小區里等著,而是回了酒店,還勸他不必去兒子家里添亂,盡管放寬心,到酒店和他一起等著溫朔回來。

  見到溫朔,解文政迫不及待地伸出了右手:“溫朔,不,應該稱呼溫大師……”

  “進屋說,進屋說。”溫朔趕緊拉著解文政進屋,一邊瞪了眼馬有城。

  馬有城頗為無辜地聳了聳肩,旋即又露出了歉疚的神情。

  關上房門,溫朔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一臉委屈苦相地說道:“馬爺啊,我這神棍的帽子,又厚實了一層。”

  馬有城苦笑無語。

  其實他心里明白,胖子這家伙雖然確確實實不樂意被太多人知曉他玄士的身份,但既然給他面子,今晚答應去救人,就已經做好了身份暴露的心理準備。

  去時還琢磨著,盡量避免被人知曉胖子是玄士,以種種借口含糊其辭過去,把事兒辦成了就行。

  誰曾想,會有意外發生。

  當時胖子那般嚴肅、不容置疑的神情態度……

  還怎么在解文政面前含糊其辭不承認?

  所以之前在房間談話時,馬有城已然把胖子的身份告知了解文政,并將胖子為人低調,不喜被人知道他玄士身份的情況,也告訴了解文政,叮囑他切記為溫朔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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