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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8章 大師的差距

  徐芳紅著臉,低著頭走進了董事長的辦公室。

  坐在辦公桌后面的溫朔看著她這副模樣,笑道“剛閑下來,想起昨晚上你好像有什么事要和我說,現在說說吧。”

  “真沒什么事……”徐芳小聲道,頭更低了。

  “你這樣藏著掖著,想說又不肯說,讓我這心里也得一直吊著,不合適吧?”溫朔微皺眉,稍顯不悅,道“是缺錢了,還是家里有什么事,又或者是工作方面的問題?”

  徐芳猶猶豫豫,吞吞吐吐地說道“沒,都沒有……”

  “嗯?”溫朔語氣嚴肅了許多。

  “有,就是……我爸他和……”徐芳撇撇嘴,忽而抬頭鼓起了勇氣說道“我家的事情,你還是別過問了吧?”

  溫朔怔了下,也確實是這么個理兒。

  心思電轉,溫朔笑道“得,我猜一下行不行?”

  徐芳心里一顫,面露緊張。

  “該不會是,徐叔或者老家那邊,有人要給你介紹男朋友了吧?”溫朔擺擺手,好似頗為自信猜對了,壓根兒不待徐芳否認或者承認,直接說道“按理說,你也到年齡了,正常。”

  “不是。”徐芳臉一紅,搖頭否認,心想我要是找男朋友,至于想要和你談談嗎?

  “那還能是徐叔他找對象?”溫朔打趣道。

  徐芳猛地睜大了眼睛看著溫朔,隨即秀眉微顰,一副氣鼓鼓的模樣,旋即剛剛提起的氣,又泄了下去,無精打采地說道“你別亂猜了,我本來想和你談談的,但細想之后,有些事情沒確定,胡亂猜疑的話就找你談,不合適,萬一誤會了,不好。”

  “哦。”溫朔流露出了愈發好奇的神情,但心里,卻已然肯定了。

  “董事長,沒什么事的話,我走了。”

  徐芳撂下這么一句話,也不待溫朔說什么,便轉身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溫朔靠在椅背上,右手在桌上輕輕地敲打著。

  外面。

  彥云看到徐芳紅著臉,低著頭從董事長的辦公室里急匆匆地出來,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這么快?

  徐芳不愿意?

  或者,是徐芳不愿意在辦公室里和董事長做那種事兒?

  彥云畢竟是過來人,也見識過、聽聞過太多大公司里那些高管、老板們,隨著個人財富、權勢的膨脹,對于各方面的獵奇、尋求刺激的心態也越來越強,玩兒的就是個新鮮感。

  所以,先入為主之后,彥云的腦補實在是太厲害了。

  也就愈發忿忿。

  從溫朔手里接了位于江龍省的這份“活兒”之后,荊白沒有在京城多耽擱,上午乘飛機先到江龍省的省會,之后又乘坐特快列車趕赴佳林森市,抵達佳林森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

  鄒天淳早已在車站外等待著接他。

  佳林森市地廣人稀,從市火車站到位于曲蘭縣的跳山鎮黃寶屯,少說也有一百二十公里。

  大晚上的趕路,不方便。

  鄒天淳已經在佳林森市最好的酒店,為荊白訂好了相對高檔的房間。

  在火車站見面,無非是一些客套的話語,坐上車趕到酒店,禮貌地問過荊白,得知他因為不習慣火車上的那些簡單餐食,所以還未吃飯,鄒天淳立刻讓酒店服務員馬上去安排便餐,送到隔壁他的房間,然后誠摯的邀請荊白到他那屋吃飯,順便閑聊一下月影山的事情。

  荊白倒也入鄉隨俗,沒有過多的客氣。

  對于玄士來講,尋常的困乏之累,睡覺休息其實不需要多久,甚至可以不需要,盤膝打坐一個時辰就好。

  所以參玄論道徹夜飲酒品茶長談,再正常不過了。

  幾樣精致的菜品,兩瓶高度五糧液放在桌上,之前壓根兒沒有太多對話,盡是客套的兩人對飲一杯。

  似乎這才拉近了關系般,荊白終于主動開了尊口“鄒先生,月影山的事情暫且先放一放,我想先談談溫朔,他是我的老朋友了,為人低調謙和,因為個人身份和性格的緣故,不喜被太多人知曉其玄士的身份,這一點,不知鄒先生是否真如與溫朔通電話時所說那般,幫他遮掩了玄士的身份?”

  鄒天淳微笑著點點頭,道“荊大師放心,也請代話給溫玄友,鄒某人雖然并未與他有過交際,更談不上了解,但日常為人處事上,還是多有小翼的。”

  “這就好。”荊白滿意地點了點頭。

  “本以為這次,溫玄友會和荊大師一起來的。”鄒天淳眼神中略有詢問之意。

  “他忙。”荊白答得很簡單,道“我其實也挺忙的,蜀川那邊投資太大,一堆事情,不過,溫朔給我打去電話,是他同學舍友家里的事情,無論如何,我也要給他這份面子。”

  “是是是。”鄒天淳點點頭,露出羨慕欽佩的神情,道“聽聞荊大師與溫玄友,以及鞏大師等人,投資開發臥狐嶺景區,真乃大手筆啊!”

  荊白謙遜地擺了擺手,舉杯示意,喝下后緩緩說道“鄒先生,關于溫朔出手傷及遲寶忠的事情,怎么看啊?”

  鄒天淳愣了愣,沒想到荊白會直來直去,毫不避諱地主動提及。

  他思忖了幾秒鐘后,道“遲寶忠罪有應得,至于以玄法傷及尋常人身體甚至取其性命,雖然不符江湖規矩,但……規矩這種東西,首先要建立在人之常情的基礎上,否則,這規矩就不該存在。”

  荊白微笑點頭。

  “從來沒有哪種規則,是為了害人的壞,出發點都是好的。”鄒天淳斟酌著,進一步解釋道“玄士,不得已玄法為一己之私,為禍社會,肆意欺凌傷害他人,毫無疑問,是絕對的正確;但身負玄法之玄士,擁有在常人看來鬼神莫測之能,如若生活中遭受到常人欺凌,卻受限于規矩,不能起壇作法施以雷霆之怒,這,是不是也太憋屈了?”

  “鄒先生高見!”荊白贊了一句,舉杯道“為不受欺凌,干一杯。”

  “干!”鄒天淳舉杯,懸在嗓眼兒的心,放下了。

  玄士,誰不知道勢的重要性?

  鄒天淳在修為上,也絕對稱得上渾厚了,雖然他自忖論修為比不過荊白,但差距也大不到哪兒去。

  可這勢……

  卻差得太多了。

  至于原因,鄒天淳很清楚,卻也無奈。

  玄門江湖復興以來,他雖然主動與江湖接洽,卻因為性格和交際能力較差的緣故,局限于一地成為大師,卻無法在玄門江湖上揚名。而荊白,卻早在玄門江湖未曾復興,復興的萌芽剛剛生出時,就已經開始長遠地布局,周游天下,尋訪玄友,開闊其視野,壯大其心境,增進其修為和對玄法的認知,在玄門江湖上交友頗多,參玄論道的數量絕對當之無愧的第一,而量的增加到了一定程度,便會化作質的改變。

  再者,荊白曾向玄門江湖傳達數百年未曾有過的誅殺令,并于中海鋪家鎮一戰,親手誅殺慕容秋江……

  荊白本就在玄門江湖上名望最盛,鋪家鎮一戰更是讓他名望、威望更上一層樓。隨即,荊白組織召開了兩百余年來,第一次玄門江湖大會,一時間從者如云,更是在江湖大會上,當眾出手要誅殺湯泉寶,迫得湯泉寶師門內訌,其師弟為保全師門,不得已當眾反水,偷襲湯泉寶將其殺之。

  這一戰之后,荊白的威望在玄門江湖上,更是如日中天。

  無需名言,誰都清楚當代玄門江湖上的第一屆盟主,非荊白莫屬了。

  這,便是營造出來的大勢。

  在如此強大,積累許久而成的大勢面前,鄒天淳莫說修為比不過荊白了,便是在修為上高出荊白半個層級,兩人斗法的話,鄒天淳也沒有半分勝算。更不要說日常交流時了——從見面的那一刻,鄒天淳的勢,就已然被荊白的氣場穩穩地壓住。

  他剛才這番表態,也讓荊白沒有去揭穿他那點兒小小的私心,轉而開始問及了月影山的詳情。

  有些話,說得太直白,撕破臉皮就沒有了余地,不好。

  大家心里都明白,有點兒數就好。

  而鄒天淳,原本在和溫朔通電話時,就被溫朔一番近乎明確的強勢警告,給震懾得心里發顫,如今又被荊白當面暗暗點透,自然也就不好再去抱著之前的那點兒心思,拿捏把柄。

  論理,遲寶忠受害著實活該;

  論勢,又和荊白、溫朔差得太多;

  論私,更不能去無端惹怒荊白和溫朔……這樣的人物,根本無法容忍你拿捏他們的把柄,更無法忍受被威脅。

  聽完鄒天淳的大致講述,荊白皺眉思忖一番后,道“不說俗世尋常人,便是我們玄門中人,乃至修行玄學相術一門的人,都會經常犯一個常識性的錯誤,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越是在這般情況下,越容易因自信而犯錯……其實所謂風水寶地,自然天成,只是相對而言。”

  鄒天淳舉杯相邀,喝下一杯酒后態度誠懇地說道“愿聞其詳。”

  荊白緩緩飲下杯中酒,伸手施禮,待鄒天淳為他斟滿了酒杯,這才說道“所謂自然天成之龍脈,甚或是寶地,旺財、延壽、興家門等等,也要從整個大局上來看,不能說此地是龍脈,是風水寶地,便適宜建造住宅,抑或是陰宅墳冢大墓。舉個最簡單的例子,自古以來山川河流之地,更多風水寶地用于建造了陰宅,而不是建造生人住所……而很多風水寶地,生人不得居住,陰宅不能建造,因為建陰宅便容易成養尸之患,難道那地方就不是寶地了嗎?不,只是一個陰陽協調結構性差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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