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裴旻的話,羅烈的大腦更是出現了懵逼狀態,自己研習斬虎劍法十余載,方才有今日成就,面前這少年郎僅是與自己交過手,便將他的不傳絕技學了去,簡直不可思議,不免暗思:這世間真有如此天縱奇才?在這一瞬之間,他心中不免萬念俱空,只覺數十年來苦練武功,全是幻夢一場,尚不及他人半個時辰之力。零↑九△小↓說△網轉念一想,卻也覺得自己今日之敗,是咎由自取。裴旻從開始的不敵,到后來的境界提升,與自己不相上下,實力判若兩人,其中的頑強自不用說。自己雖說沒有放水,卻也沒有一開始全力施為,以為必勝之局,給了他學習進步以至于反敗為勝的機會,嘆服道:“是我輸了!”
裴旻腦中反復回想羅烈的斬虎劍法,也忍不住暗暗佩服,“斬虎劍法確實厲害,身形合一,將力量匯集一處,以斬擊的招法體現,又深得劍的妙用,剛猛之中不乏變化,必是經數百年千錘百煉的絕學。我若非同樣以斬虎劍法與他對攻,要以別的劍法取勝,只怕不易。草圣劍固然剛猛霸道,但如張旭的字一樣,草圣劍重視的是綿綿后勁,如黃河長江,綿綿不絕,巨浪擊石。單論一招一式的兇猛,確實不及斬虎劍法。自己這斬虎劍法只得其形,尚未得其神,回頭要好好琢磨才是!”
見羅烈有些頹廢,裴旻不免作揖道:“比武切磋,勝負本是常事,若非習得羅兄斬虎劍法,出其不意,您的劍招我還真破不了,今日之勝,純屬僥幸。羅兄的劍法,確實勝我少許!若有機會,我在裴府隨時恭候羅兄上門指教。”他這話既無絲毫驕矜之意,更沒有任何矯揉做作之態。
羅烈見裴旻如此坦然,自己年長二十,心境卻比不上對方,實在不該,重整心緒,道:“古人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確實不假。零↑九△小↓說△網今日羅某受教了,不論是劍術之精細還是心態技巧都敗得心服口服,無話可說。恩師說的不錯,唯有行走天下,方能充實自己。今日若非有事下山,豈會遇見中丞這樣的好人物?今日之后,我自當行走天下,若是再入京師,必定上門請教。哈哈,只是再次上門,卻不知中丞精進至何等地步了。”他有如此感慨并非無因,裴旻從一開始不是敵手,到最后取勝,其中劍術境界的提升完全不以道理來計。如他這般能夠在戰斗中不斷提升自己的,只要一直有對手上門挑戰,他的實力會越來越強。今日在占據優勢的情況下,依舊落敗,日后裴旻再有精進,自己怕是更難取勝。不過真是因為如此,才是習武的樂趣所在。他縱橫關中不敗,已經將勝利看做必然,爭勝之心反而消沉,今日之敗,見當世竟有裴旻這樣的劍客,那顆藏匿已久的爭勝心,再次燃了起來。
裴旻今日的收獲非同一般,這番惡斗,讓他的實力提升了至少兩個檔次,尤其是習得了斬虎劍法這天下一等一的剛猛劍招,讓他對力量的運用更加得心應手,對于擁有羅烈這樣強悍的對手也覺得萬分幸運,道:“一言為定,裴府的大門隨時為羅兄而開。”
他將羅烈送出了裴府。
裴府外自羅烈走出裴府大門的那一瞬間,三十余江湖少年郎分別聚了上來,他們半數人讓裴旻橫掃,均期待著羅烈能夠為他們報仇,給他們江湖人爭回顏面。畢竟他們的年歲大多都在裴旻之上,讓一個年紀在他們之下的非江湖人橫掃,傳出去實在太過丟人。
他們沒有說話,只是一臉期望的看著羅烈。
羅烈瞧著眾人,已知他們意思道:“都回去吧,裴中丞的劍術超凡,我尚且不是對手,何況是你們,輸了并不丟人。”
羅烈此言一出,登時嘩然。
龐翼、吳遠即便覺得裴旻有可能能勝,但此刻聽來依舊震撼的說不出話來。
羅烈何許人?
火龍道人的親傳徒弟,一手斬虎劍法縱橫八百里秦川所向無敵,除二十余歲時的幾場敗績外,上了三十歲就再也沒有敗過,號稱虎劍,是公認的關中第一劍客。關中包含國都長安在內,長安古來能人異士輩出,能在關中稱雄,在天下也是有數的好手。
周邊年青的江湖俠少一個個徹底傻眼。
吳遠眼中閃過一絲炙熱,大丈夫應當如此!他直接轉身離去,早年他傳出了一點名堂,覺得江湖不過如此,前不久慘敗,尚沒讓他認清事實,今日發現與裴旻的差距,頓時明白了自己遠遠不到驕傲自滿的時候。裴旻的腳步,才值得追隨。
虎劍羅烈竟然敗了!
關中第一劍客易主!
此事就如一塊巨石投入關中江湖,掀起了軒然大波,裴旻自身的實力正式進入江湖人的視線。
讓一個年輕的后生奪得關中第一劍客的名號,自然引起了諸多老一輩的不滿。在長安城里的武林名宿紛紛登門“請教”……
裴旻從羅烈手中習得斬虎劍法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精妙劍招,正愁沒有好手磨合練習,對于登門“請教”者,來者不拒。
裴旻在短短的半個月內,先后擊敗宿閃電刀張軒、雷霆劍曹莽、瘋和尚鮑陽、怪道人長卿道長、雙鉤朱云等五位江湖名宿以及十位江湖好手,過程雖不為人知,但無一例外,皆敗得心服口服。
左驍衛官邸!
左驍衛大將軍楊矩朦朧的眨著眼睛,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口中輕微的呻吟著:“舒服!”于他而言,一覺睡到太陽下山沒有比這個更加愜意之事了。自府兵制的敗壞,左驍衛手中的兵卒日漸稀少,他這個大將軍當的是輕松自在,事情都讓左驍衛將軍包辦了,根本用不著他來操心。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生物鐘,楊矩現在養成的習慣是白天睡覺,晚上辛勤耕耘開墾荒地。尤其是最近他從西域購買來一位胡姬,那胡姬有著一頭銀絲亮麗的頭發,豐厚的嘴唇,洶涌的山峰,肥厚的翹臀,身形凹凸有致,魅惑十足。
僅是一想,楊矩就有喉嚨發干的感覺,胯下的小兄弟朝天而起,將自己的褲頭頂出了一個小帳篷。
啪啪!
給了自己兩個耳關,楊矩將壓了下去,免得上了頭,忍不住自擼解決。
洗了把臉,楊矩大模大樣的走出了房間,本想巡視一番,做做樣子,走了一半,實在無聊,見時辰差不多也懶得久待,直接知會了一聲,出左驍衛回府去了。
一路上歸心似箭,回到了崇仁坊的府邸。
崇仁坊是長安繁華地段之一,東臨東市,南靠平康坊,地理位置優越。
當然楊矩在這里買府邸跟東市沒什么關系,南靠平康坊這個紅燈區才是他的目的。作為一個無女不歡的色中惡鬼,他在平康坊的開銷,每月多達千貫,稱為一擲千金亦毫不為過。他家中的那胡姬就是他用了五千貫買來的,與他而言,錢就是數字,享受才是第一。
回到府邸,楊矩迫不及待的往后院鉆,還未走十步,卻讓管家叫住了:“老爺,馮老爺來了,說平康坊新來了個頭牌,約老爺同去呢。”
楊矩聽了這話,神色卻是一變,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道:“好的,明白了,我這就去!”
楊矩高興的左拳擊右掌,大步走向了會客廳。
會客廳里一個長相很平凡的中年人正焦急的來回渡著步,見楊矩走進廳內,忙迎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探頭出廳外,看看四周有沒有外人。
楊矩道:“怕什么,在我的府上,還擔心走漏風聲?”
馮源沉聲道:“茲事體大,當然要小心謹慎才行。怎么樣,讓你辦的事情,可辦的妥當?”
楊矩笑瞇瞇的道:“只要你錢準備的妥當,你要的東西,自然是有的。”
馮源心中鄙夷,沉聲道:“當然,贊普是什么身份,豈會拖欠你的那一份?不但給你準備好了,為了嘉獎,還提了三成數額,包你滿意。我吐蕃使節已經進宮面見你們唐皇,在他們離開之前,要將東西準備妥當。”
楊矩眼中竟是貪婪之色,與吐蕃勾結正是他揮金如土的資本。
在四年前,楊矩當時是鄯州都督,吐蕃人知他貪財好色,安排美女重金賄賂,謀求九曲之地。
楊矩收了吐蕃的好處,上表朝廷要求將九曲之地送給吐蕃。當時的皇帝是唐中宗李顯,昏庸無能,由韋后、安樂公主把持朝政,竟然同意了楊矩的上疏,將大唐自己的疆域九曲之地送給了吐蕃。
從此楊矩嘗到了好處甜頭,對于吐蕃的要求,有求必應,吐蕃也不吝嗇金錢,將楊矩養的肥壯如豬,家財豐厚。
“走!去我書房,帶你看看這些年我的成果!”楊矩笑著領著馮源往書房走去。
楊矩的書房很大,足足有十三個大書架,琳瑯滿目各種書籍應有盡有,有十萬余冊。
楊矩喜滋滋的介紹道:“這三年來,我為了收集這百家之書,可花費了不少的心思。反正我也不看,要什么你說!”
馮源熾熱的看著這些書架道:“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