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作為一個后世人,并沒有固步自封的想法,反而覺得有交流才有進步,一味的閉門造車將會如清朝一樣,永遠的活在夢里。零↑九△小↓說△網可笑無知的將自己視為大國,導致八國聯軍入侵的慘劇。但是所謂交流,是相互溝通,是彼互惠互利,而不是一味的索取。尤其是這種索取不成,就用卑鄙手段竊取的,更讓人無法接受。
將書冊放好,裴旻不動聲色的退出了船底倉,正打算回屋睡覺,突然想到了先前姚彝、姚異莫名其妙的對話。
姚彝、姚異似乎見他睡在某人的房間,這一晚上他就沒有合過眼,怎么可能在某個歌姬的房間睡覺?
這是眼花了?
沒理由,就算眼花,不可能兩個人一起眼花。何況眼睛再怎么不好使,也不至于將一個女的看成男的吧?
心念于此,裴旻情不自禁的往二樓走了過去,他記得嬌陳的房間在二樓的最里面,雖然不能確定姚彝、姚異口中說的“賤貨”就是嬌陳,但受邀來的所有歌姬中只有嬌陳是他認識的朋友,也最關心她的安危。
借著夜色悄悄的來到近處,發現嬌陳的房間是虛掩著的,屋里燈火通明,借著透出來的光亮,可以很清晰的看出門檻有匕首削刮過的痕跡,慎重的推開房門輕步走了進去。房間不大,就是一個單間,卻點著兩盞燈,一盞高掛著半空,另一盞放在桌子上固定著。屋里充斥著一股檀香的氣味,現在正值夏季,蚊蟲甚多,以檀香驅蚊,很是常見,也沒有多想。
在他的斜對面的床上躺著一人,從他這個角度看不清對方的面貌。
猶豫了會兒,心里放心不下,輕輕的走了進去,隨手習慣性的將屋門帶了一帶,門不露聲響的合上了。零↑九△小↓說△網 來到了近處,裴旻看清了床上睡著的那人的面貌,看著那張熟悉的臉,腦中竟有點點暈眩的感覺,那張帥氣英武的臉太熟悉了:每一天他都是讓這張臉給帥醒的,每一照鏡子,這張臉就會出現在鏡子的另一邊……那就是他……
難怪姚彝、姚異會說他睡在房間里,他不就睡在這房間里?
一瞬間,裴旻有些風中凌亂了,腦子似乎也有些不好使,反應有些遲鈍,半響才想到“易容術”這三個字,他吞了口唾沫,慢慢的走上前去,伸手撩撥著那張與之一模一樣的臉,左摸摸,右抓抓,并沒有人皮面具的痕跡。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不會真的是自己吧?
自從他的靈魂與裴旻互換之后,對于鬼神之說,不敢不信,心底有些發怵,鼓著勇氣將被子掀開,看“自己”胸前以白布縛著的前胸,心頭大石落下,果然是個西貝貨……
他方剛松懈下來,腦子卻一片迷糊,身子前撲倒了下去,腦袋枕著那胸前白布上,漸漸失去了知覺。
嬌陳發了無數的噩夢,總覺得自己胸口給惡鬼壓住了一樣,透不過氣來。
惡鬼向她襲來,不由夢中驚醒,昏沉沉的,只覺得胸口真的給惡鬼壓住了一樣,還有點涼颼颼的,定睛一瞧,登時腦袋一陣空明,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精神好了許多,但見依舊躺在胸口的裴旻,淚水忍不住滾落了下來,自己費盡心思還是難保貞潔?轉念一想,又覺不對。她雖未嘗過魚水之歡,可身在青樓這大染缸卻是見多識廣,自己束胸還在,身體也沒有半點不適,沒有半點失身的跡象。
裴旻為什么會睡在自己的房里,還是這種姿態倒在自己的胸口?
不對,自己這張臉應該就是裴旻的,到底昨晚發生了什么,一點感覺都沒有?
嬌陳一瞬間也有些風中凌亂,若是常人遇到這種情況,十有八九會駭然大叫。嬌陳情商卻是極高,懂得若在此刻大叫,對自己百害而無一利。略微冷靜過后,伸手去推裴旻,將他的腦袋從自己的胸口推開。
這一推卻將裴旻推醒了,看著面前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嚇得臉瞬間蒼白,各種記憶涌現出來,手忙腳亂的站起了身子,顫聲道:“你是嬌陳姑娘?”
嬌陳寒聲道:“公子以為呢?”正是嬌陳的聲音。
裴旻瞧著嬌陳胸口一大塊口水印記,臉色微紅。
嬌陳見裴旻盯著自己的胸前猛瞧,更是盛怒,低頭一看,瞬間明白,慌忙將被褥拉在身上,將自己包裹起來,警惕的看著前方,寒聲道:“公子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何會在我房里?”
裴旻尷尬的笑了笑,道:“這個當然要解釋清楚,一切都是誤會……真的,應該是中了迷香的緣故。”說著他將昨天發生的事情解釋一下,當然沒有說的很明白,只是半真半假的將鍋甩給了李隆業,說他一龍二鳳鬧騰的厲害,睡不著想去甲板透透氣。結果行至途中,聽得姚彝、姚異的對話,心中起疑,這才來房間查探的。
“許是屋內的迷香味道沒有消散,我吸入的太多,也昏睡過去了。”裴旻回想起昨夜不正常的狀態,卻有中迷香的前兆,只是當時他心神夠給另一個他吸引住了,少了戒心。
嬌陳聽極緣由,一陣后怕,實在想不到姚彝、姚異堂堂宰相的兒子,竟然下作的用迷香用催情藥這種手段。隨即又是一陣慶幸,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今日她被迫前來,想著一船的人都不是善男信女,也只有裴旻一人人品可信,為了防范萬一,在臨睡前給自己喬裝成了男兒身,扮成了裴旻的模樣,躲過了一劫,若非如此今日她只有投河自盡一途了。
見裴旻目光灼灼的瞧著她的臉,嬌陳解釋道:“妾身八歲給賣到了青樓,在入教坊司學藝之前,一直在錦繡坊打雜。大概八年前,錦繡坊發生過一起惡斗,二十幾個正派人圍殺一個千面狐貍打的特別兇。那賊人很厲害,在中了毒的情況下依舊殺八人,躲進了一個房間自盡而亡。當時妾身年歲最小,最受欺負,給安排到了那賊人死的房間打掃。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個袋囊,里面有著幾本書跟一些錢物。那時哪知道那么多,見袋囊里有三個大珍珠,想著若將大珍珠賣了,興許能夠將自己贖回去,將袋囊私藏了起來。”
說道這里,她凄慘一笑,想起昔年往事:當時在錦繡坊還有一個與她年歲相仿的好友,她們同病相憐,感情深厚。年少的她不懂事,將大珍珠分了一個給對方。致使對方被誣偷竊,給活活杖殺了,淚珠滾落,她慘然道:“隨著年歲漸長,妾身漸漸明白大珍珠只是身外物,真正的寶貝是那幾本書。其中就有易容術的詳細手法,也辛虧妾身學會了易容術,不然……”
裴旻見嬌陳淚如雨下,以為他是因為姚彝、姚異而哭泣,忍不住道:“嬌陳姑娘放心,姚彝、姚異心存歹念,其心可誅。我已經幫姑娘略施薄懲,讓他們知道厲害了。”說著,想起了昨夜的惡作劇,他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
嬌陳古怪的看著他,滿臉好奇。
裴旻看著嬌陳的模樣,忍不住感慨嬌陳易容術的神奇,表情活靈活現,肉眼根本無法判斷她是易了容的,苦笑道:“嬌陳姑娘還是換回來吧,這看著自己跟自己說話,怪別扭的。”
嬌陳用眼神示意他出去。
裴旻不好意思的一笑,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房門開了,亭亭玉立,秀美可人的嬌陳以真實的模樣出現,除去了束胸,重現了凹凸有致的身材。
裴旻想著自己枕著那雙峰睡了一夜,不由一陣心猿意馬。
嬌陳臉色也有些微紅。
裴旻見氣氛有些尷尬,邀請嬌陳去甲板上走走。
剛走到樓梯處,耳中卻聽見兩聲凄慘尖利的叫聲。
正是姚彝、姚異無疑,他們凄厲的叫聲驚天動地,震響整個花船。
嬌陳古怪,裴旻則忍俊不禁。
“怎么了?”
“發生什么事情了?”
護衛周邊的同僚都給叫聲吸引過了去。
裴旻讓嬌陳等著他,大步走上了樓梯,見已經有三四聚在姚彝的房間門口,探頭向里面眺望。
裴旻來到近處,卻見姚彝、姚異用被褥將他們裹得嚴絲合縫的,皆是一臉目光呆滯,了無生氣,生無可戀。
“他們兄弟的感情真好!”不知情的人看著兩兄弟同塌而眠,有感而發。
姚彝看著屋外的幾人,情緒瞬間失控,厲聲道:“滾,滾,滾!”他抓著枕頭,猛丟了過來。
枕頭是常見的硬木枕,給砸一下,少說半條命,嚇得紛紛躲避。
裴旻見嬌陳也跟了上來,拉著她離開了。
嬌陳實在忍不住問他到底干了什么。
裴旻見四周無人正義言辭的道:“他們不是想用飛燕喜春散作惡嘛?我就將他們弄暈,一人喂了一顆。”
嬌陳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細細一想,以是滿面通紅,尷尬之余,又覺得痛快,望著裴旻的眼神充滿了感激,那飛燕喜春散藥效如此可怕,男的尚且弄在了一起,若是給她吃了,那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