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演武場!
劍戟相交!
兩條人影錯開!
公孫曦笑道:“小家伙,可以啊!”
在她對面的王忠嗣一臉倔強的繃著臉。
公孫曦在府中閑來無事,又不愿意跟著公孫幽一起與嬌陳探討歌曲藝術,便在府中閑逛。
裴府原來的薛紹的故居,薛紹的母親是城陽公主,是太宗李世民、長孫皇后的親女兒,也是高宗李治的親妹妹。在高宗李治擔任皇帝的時候,長孫皇后的女兒長樂公主、晉陽公主都以去世,唯有城陽公主再世。薛家也備受恩寵,薛紹作為城陽公主的兒子,太平公主的丈夫,在早年也是風光一時。府邸格外繁華,可玩的地方很多。
公孫曦最向往的自然是裴府劍閣,裴旻作為關中第一劍,雖還未給世人尊為劍圣,但劍閣之名,也隨著他過人的名望,傳遍天下。
劍閣便位于裴府演武場側面,公孫曦剛到演武場,便見王忠嗣在演武場上揮汗如雨,苦練武藝,心血來潮之下,從兵器架上取過一把劍,陪他玩了玩。
公孫曦見王忠嗣小小年紀,戟法竟如此了得奧妙,意外之余,也決定拿出幾分實力,長劍霍霍,攻向了王忠嗣。
王忠嗣自知武藝比不過面前這位大姐姐,大戟舞得密不透風,守得堅穩之極。他少年歷經異變,心性堅忍,始終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招法上竟沒半點破綻。
公孫曦見自己竟然破不了一個小孩子的防線,有些焦急,招勢一變,身形電轉,劍影飄飄,出手快捷無倫。
這一來,王忠嗣登處下鳳,只感對手的劍四面而來,眼前金星亂冒,實難抵擋。
公孫曦嘿嘿一笑,向后躍開。
此時王忠嗣已被逼得頭暈眼花,連退了數步,顯然只要公孫曦再攻數招王忠嗣非敗不可。
“欺負小孩子,你也好意思!”裴旻問了寧澤得知公孫曦在演武場,便轉道而來,正好見她欺負王忠嗣,出言說道。
公孫曦回過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
“接著!”裴旻將手中的長劍丟了過去。
公孫曦眼中一喜,伸手接過,入手重量適中,抽劍出鞘,卻是一柄三尺長劍,劍身極薄,刃上寶光流動,變幻不定,顯然并非凡品,忙叫了一聲道:“謝師傅!這劍叫什么?”
裴旻想了想道:“就叫朝霞吧,你單名曦字。曦是早晨的陽光,你的劍名為朝霞,正適合你。”
“朝霞!”公孫曦寶貝似地將劍捧在懷里道:“我喜歡!”
“旻哥!”王忠嗣上前來打著招呼。
“防的不錯!”裴旻贊許著摸著王忠嗣的腦袋,王忠嗣的表現他極為滿意,面對武藝遠勝他的公孫曦,王忠嗣打的極為聰明。他小小年紀已經展現了兩種不同的特點,攻時兇猛侵略如火,可以想象未來的他必然是一員勇悍無比的大將,但在兇猛之中,王忠嗣又藏有堅忍不拔的性格,越是逆境,他越能百折不饒,堅忍以對,并非是只知猛攻的猛將,初步具備一員將帥主要的性格特點。
看著日漸出息的小家伙,裴旻也深感榮幸,總歸沒將這個盛唐第一名將教殘了。
公孫曦有樣學樣,想要來摸王忠嗣的腦袋。
王忠嗣一下子跳了開來,瞪著公孫曦道:“別沒大沒小的,旻哥是我哥,你是我哥的徒弟,我比你大!”
公孫曦氣得張牙舞爪,想要再次教訓他。
王忠嗣一骨碌的跑了。
“好了!跟一個孩子較什么勁,正好閑來無事,我教你幾招劍法!讓你師傅師傅叫的,還沒有拿點東西出來,怪不好意思的。”裴旻一句話,將公孫曦的心神吸引住了,立馬老實起來。
“跟我來!”裴旻說著,領著公孫曦走向了劍閣。
踩著木質地板,看著高掛的“天下無雙”四個字,公孫曦欣羨道:“將來我也要買個大屋子,弄個一樣的練劍之處。”
裴旻笑道:“到時候我給你題字!”
公孫曦道:“那我也要天下無雙!”
“我還沒死呢!”裴旻向后看了一眼。
公孫曦不服氣,卻也不得不承認以目前而言,裴旻的劍法確實在她之上,只能嘟噥道:“早晚有一天,我要贏你。”
裴旻抽出了秦皇劍,道:“你使幾劍攻我瞧瞧!”
公孫曦心知自己傷不了裴旻,一出手便是全力施為,使了個假動作,往左方一晃,腳踩狐兔十八變一劍橫掃過去,又快又是刁鉆,加上步法的飄忽不定,一劍刺出,幾乎籠罩裴旻身上所有要害。
裴旻也是大為贊賞道:“這身法真的不錯!”他說著,腳下卻一動不動,手腕一搖,秦皇劍劍后發先至,斜劈在他她上,接著劍尖斜指,似欲射向公孫曦的臉門。
公孫曦大吃一驚下退了一步,這只是一招便逼退自己,實在有失顏面,心中不忿,一聲大喝,猛虎般撲去,一連七劍,狂風掃落葉般迎頭照臉,忽上忽下,擊刺挑蹦,往他攻去。
裴旻卻嘴角含笑,凝立不動,無論公孫曦由那一角度劈去,總能恰到好處地把她的劍擋開。
“力量不足!一個劍客,要想著如何用劍,即便你走的是靈巧刁鉆的路線,也不能失去應有的力量。當初我便于你說過,劍不是越快越好,招也不是越大越強,但真正的好招力量、速度、精準、刁鉆、詭異該有的東西,一點也不能少。你的運勁方式不對,沒能將你劍法的威力真正發揮出來!”
裴旻一邊防著公孫曦的進攻,一邊指點著她用勁的技巧,道:“人身上的力量可分為好幾種,手臂的臂力,大腿的腳力,還有腰部的腰力,脊背的力量。幾種力量各自為政,卻又能相通一處。要養成習慣,不以臂力出招,每次出劍,身、心、意、招相互配合,融匯一處。就如這樣……”說著,他用公孫曦攻向他的招式一一施展出來。他不會狐兔十八變,做不到公孫曦那種飄忽不定,但越女劍法的劍招,他早已練的如火純情了。
公孫曦注視著裴旻的一舉一動,看著他出劍的力量步伐,若有所悟。
原地琢磨了片刻,公孫曦用同樣的招式再次攻向了裴旻。
這一劍依舊有點不盡如人意,但是已經初窺門徑。
裴旻暗贊,公孫曦的悟性果然非同一般,在這劍招的領悟上當真是出類拔萃,一點就透。
“卜卜”之聲不絕于耳。
裴旻開始還能原地不動的接招,但在二十一劍的時候,他漸漸覺得吃力了,兵器上的力量越來越重,公孫曦越打越是順,對于劍上的力量越來越重。
在三十一劍的時候,裴旻給逼得退后了一步。
公孫曦見狀更是斗志昂揚,一劍一劍配合她的狐兔十八變,如疾風驟雨一般的殺向裴旻。
裴旻連退了十步,眉頭一挑,知道小丫頭蹬鼻子上臉了。
猛一挺腰,借力手往前推,秦皇劍電射而去,疾刺對方肩下脅穴,又準又狠,還擊的動作矯若游龍,一氣呵成。
公孫曦知道厲害,遠遠跳了開去,眼珠子一動,道:“師傅,不如這樣,我跟你一樣不還手,百招之內你收拾不了我,算我贏。”她說著身影一轉,繞到了他的右側。
裴旻知道她的打算,也不說話,一揚手中長劍,草圣劍如行云流水一般,攻向了公孫曦。
公孫曦側身閃避,比起裴旻的巋然不動,她是打算憑借狐兔身法,躲避攻勢。當隨即發現四面八方都是劍招,劍光戳戳,劍影留痕。
裴旻并非對她展開攻擊,而是四面八方的,刺擊她左右上下,封鎖她移動的路線,活動的空間!
一劍又一劍,速度越來越來,猶如浪潮一般,一浪接著一浪。雖是空刺,卻一點一點的壓榨她的移動空間。
公孫曦只能被逼的向后退去。
但她退一步,裴旻便逼進兩步,頃刻之間,公孫曦已經退了七八步,無路可退了。
“當”的一響,雙劍相交,公孫曦給逼得不得不出劍,只感手臂一陣酸麻。
“哈哈!”裴旻笑道:“世上也沒有絕對的事情,狐兔十八變固然是一等一的身法,但想要憑借它立于不敗之地,卻也過于想當然了。”
公孫曦一臉遺憾。
裴旻道:“你的劍招重攻輕守,將攻守兼備的越女劍法練出了新花樣。這點值得稱道,以你的性格要改變風格,我知道不太容易。我在教你三招劍法,關鍵時候,能派上用場。”
“什么劍法?”公孫曦雖然不喜防守,卻也知道裴旻拿出來的必然是好東西。
“我也不知什么劍法,是跟別人學來的!”他說的是青城派的絕學大道九玄劍,大道九玄劍共分三個境界前三招是“守中致和”,中三招是“了一化萬”,最后三招是“萬化歸一,一歸虛無”。
裴旻也知學了前三招守勢,以防守而言,“守中致和”的理論,毫不亞于太極的四兩撥千斤。
當下他將招法要領細說,公孫曦對劍術的領悟力超群,一點就透,不過盞茶功夫,已經學會,至于是否能熟能生巧,就看她自己的了。
便在這時,裴旻得到了吳軒求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