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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手刃仇敵

  盡管論弓仁占據了一切優勢,他依舊付出了五百的傷亡代價取下了石堡城,但相比歷史上哥舒翰的三萬,已經好上太多了。

  論弓仁站在石堡城上迎接冬日第一道陽光的時候,宛秀城的戰役也即將宣告結束。

  尚贊婆用盡一切辦法,也沒能突破由裴旻、封常清、江岳、李嗣業布下的防線。

  直到郭知運的到來,郭知運一路追擊吐蕃退兵,收獲頗豐。

  直接追殺至金天橋。

  河西九曲地還有一個稱呼就是黃河九曲,黃河發源于中國青海巴顏喀拉山脈,幾乎橫穿東西半個中國。所謂天下黃河九十九灣,其中九曲位于河西,故而得名河西九曲地。

  吐蕃在九曲中最為湍急的一個彎曲上建造了金天橋。

  金天橋說是橋,更是堡壘,利用湍急的黃河為掩護的天然堡壘。

  吐蕃退至金天橋,若強行追擊,只會損兵折將。

  郭知運心中雖很遺憾,依然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郭知運先到了宛秀城西門,得知裴旻在北門鎮守,繞到了北門與之匯合。

  看著一片愜意的裴旻,郭知運有些難以啟齒的道:“裴國公,這最后一擊,讓給我如何?”

  他老臉上有些微紅,今日作戰分為三部分,裴旻對付宛秀城里的敵人,他負責追擊,而論弓仁負責石堡城,分工明確,人盡其職。

  如今尚贊婆以是刀板上的魚肉,裴旻沒有進攻,是不想放過漏網之魚,只要堵著出路口,要不了多少時間,對方便會自取滅亡。

  郭知運此時的要求就好像是做最后強攻補刀一樣,砍最后一下。

  裴旻不解的瞧著郭知運。

  郭知運頗為不好意思的道:“尚贊婆那王八羔子,仗著自己速度快,多次出石堡城襲擊我鄯州附近村落。傷了不少百姓,小兒也是在于之對戰中讓他射死的。本以為報仇無望,卻不想竟有這個機會。趁著還能戰,我想手刃了他,為我兒報仇!”

  “好!”裴旻聽了毫不猶豫的應諾了下來,不帶半點的猶豫。

  郭知運深深的看了裴旻一樣,道:“國公此恩,郭某人必報!”

  裴旻笑道:“這能夠手刃弒子之仇,誠乃一大快事,節度使還等什么。”

  他手一揮,麾下將士讓出了一條道路。

  郭知運呼喝一聲,領著麾下曲部向城中沖殺過去。

  尚贊婆四處尋找機會突圍,拼殺了一夜,早已精疲力盡。

  正在城中心休息,只待兵馬恢復精神,再次突圍,不管成功與否都要死戰到底。

  如今吐蕃青黃不接,缺乏真正的帥才,但是族部特有的兇悍,卻依舊一覽無遺。

  的噠的噠!

  沖鋒的馬蹄聲響起!

  尚贊婆一咬牙,自己的嘴唇都已咬破:此時他們精疲力竭,如何能戰,就大勢已去了嗎?

  他大吼一聲,仿佛半空打了個霹靂,高聲怒吼道:“我吐蕃就沒有孬種,死也要死在沖鋒線上!還能戰的立即上馬,跟著我向那個方向沖鋒!”

  說著用長槍一指,那邊正是鐵騎傳來之處。

  他回頭一看,見自己的親信兵卒已經都上了戰馬,厲聲道:“跟我來!”一緊手中鐵槍,咆哮著催馬向前!

  兩股騎兵兇猛的撞擊在了一起,隨著兵刃碰撞的聲音響起,大塊的鮮血和尸體從馬背上落在地下,被戰馬無情的踏成了肉泥。

  郭知運看著沖在最前頭的尚贊婆,毫不猶豫的就迎擊了上去。

  尚贊婆也認識郭知運,知他身份地位,若能將他擒住,以他威脅,便有一線生還之機。

  眨眼的工夫,人已經沖入了兩丈之距。

  隨著尖銳的破風聲,尚贊婆的鐵槍從正前方如毒蛇般刺過來。槍尖吞吐閃爍不定,忽然抖成一朵槍花,捅向郭知運的前胸。

  尚贊婆人馬合一,力量匯聚一處,這一擊竟然有股勁風,令郭知運有種胸口一緊的錯覺。

  郭知運老當益壯,屏住呼吸,反手一槍挑在敵槍尖上,全力向右側一帶,將長槍推開。壓力過后,心中不免暗暗吃驚:這一槍固然比不上薛大都督的戟法神出鬼沒,但攻勢凌厲之極,無怪信兒死于他手。

  戰馬沖鋒的高速度已經使他們貼身而過。

  想著戰死的幺子,郭知運不甘就此罷手,身體向后徹底躺倒在戰馬上,右手運槍照著尚贊婆的背心用力猛刺。

  尚贊婆大驚之下,回槍格擋,卻晚了一步,后心中了一槍,登時露出了拳頭大的傷口。

  一旁的王君毚喝道:“郭公!小卒由我來,尚贊婆就交給你了!”

  他領著騎兵截住了郭知運身后兵士。

  郭知運大笑道:“哪里走!”他毫不猶豫的調轉了馬頭,將長槍橫在馬背,彎弓照著尚贊婆的背心就是一箭。

  尚贊婆只覺得前胸一涼,隨即一陣劇痛襲擊了他,箭頭出現在他身前,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尚贊婆平躺著看著天空,隨著黏稠的血液從胸口傷處中不斷涌出,一股冰寒徹骨的感覺逐漸包裹了全身。

  凄厲呼嘯的寒風,讓他有些瑟瑟發抖!

  這是要死了?

  尚贊婆突然有些不甘心,作為吐蕃最出色的后起大將,還沒有實現愿望,怎么能死在這里。

  馬踏長安!

  是他這一生的夢想,實際上歷史中的尚贊婆做到了。

  尚贊婆作為吐蕃的先鋒大將,趁著唐軍陷入安史之亂的泥沼中,輕騎飛取長安,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攻下了大唐國都。

  但這一世變了,有了裴旻的存在,他的夢想,永遠永遠只是夢想。

  死人是愿望是不可能有實現的機會的。

  郭知運下馬來到了近處,看著只剩下最后一口氣的尚贊婆,一手抓起了他的頭發,毫不留情的抽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刀,對著那細嫩的頸脖割了下去。

  鮮血濺射在他的臉上,淚水不知不覺流了下來,那股報仇的快感!

  郭知運無法形容。

  他就如石頭人一樣站著,站著,一動不動的拿著尚贊婆的腦袋站在戰場上。

  王君毚收拾了殘局,來到了郭知運的身后,一句話也沒有說,靜靜的在一旁帶著。

  良久郭知運剛才道:“君毚,對不住了!”

  王君毚口中苦澀,知道郭知運再說什么。

  郭知運一直將他視為繼承人一般的培養,但是很明顯隴右節度使這個雄職更加適合裴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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