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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得到了兩個不同的答案,將官也是臉現怒色,喝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說明白,將你們都押到大牢里去說。”

  出于對梁昊的尊敬,童虎、魏豹、董波、苗彥等人都不說話了。

  他們雖不知緣由,但是相信梁昊這么做有他的道理。

  這也是日常洗腦的好處,即便心中再如何的不愿,也不會出來反駁。

  裴旻一臉古怪的看著梁昊,也察覺了梁昊的用意,暗自好笑,自己遵守江湖法則,不打算用鎮邊大將的身份來壓梁家。卻不想反過來,對方打算用官府的勢力來針對他了,這不是太歲頭上動土?

  “你確定真的要這么做?”

  裴旻帶著幾分好心的勸說了一句。

  梁昊故作什么都不明白,反問道:“難道老夫說的有假?一切的一切,不都是由你挑起的?”

  他這么一說,還讓裴旻有些無言以對了。

  梁昊上前一步道:“官爺,可識得王景耀,王將軍?”

  將官聽了此話,不免怔了一怔,王景耀是左翊府將軍,正是他的頂頭上司,帶著幾分拘謹的道:“你識得我家將軍?”

  在長安這一畝三分地,五品官都不算事。有些時候,大街上一抓一把關系戶,將官只是負責一片區域安全的小官,真得罪不起關系戶。

  除了個別愣頭青或是有著權勢在身的人,尋常的小官小卒,哪有剛直不阿的膽子。

  梁昊暗自慶幸,王景耀早年是東海萊州的功曹,負責船貿這方面的事情。

  他們有著很深的往來,梁昊為了便宜行事,沒少送禮給他。

  后來王景耀撈了錢,通過關系進了京,謀了一個左翊府將軍的職位,負責長安曲江這一塊的治安。

  因為梁家以漕運為上,曲江碼頭是長安流量最多的碼頭之一。

  梁昊也沒有斷了往來,逢年過節也有薄禮備上,現在正是用武之地。

  梁昊帶著幾分熱忱的道:“他與我是舊識了,早年在萊州的時候,我們經常一起喝酒。此來長安,就是為了拜會他。只是上元時節他公務繁忙,再下不便叨擾。打算今日過后,明日再行拜訪。”

  將官一聽是頂頭上司的好友,一改先前態度,道:“原來是將軍的朋友,那就是自己人了。到底怎么回事?”

  梁昊道:“就如之前所說,這里是王將軍管轄的范圍,作為朋友,老夫不愿意為難他。卻不想他們尋釁挑事,以至于動了刀劍。我們處處忍讓,不愿意動手。換來的卻是得寸進尺,還傷了我們不少人,簡直可惡。”

  將官瞧了裴旻、公孫幽一眼,臉色一沉,大手一揮,道:“帶走!”

  裴旻見兵士伸手去拿公孫幽,怒喝道:“放肆!”

  他手握隴右重兵,掌管隴右軍政大權,三品以下官員升遷貶斥由他一言而決,已經養成了上位者的氣度。

  這一聲“放肆”,威由聲起,將官聽了心頭一顫。

  兵士也情不自禁的停了手。

  梁昊心頭泛起不好的預感,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多慮。

  梁家在海東多年,人脈深厚。不只是左翊府將軍王景耀,還與有諸多人皆有往來。

  一個年輕后生,又有什么人脈?

  長安不缺二世祖,但他不信二世祖會擁有這般超群的武藝。

  而且他若有身份所持,又豈會孤身前來?

  心念著他們最好反抗,他在火上添油,傷個三五官兵,到時候關押個兩三年,那就再好沒有了。

  將官回過神來,見裴旻淵渟岳峙,不免道:“足下何人?”

  在長安干他這一行最難,誰也不敢保證自己遇到的是不是官富二代或者皇親國戚。

  裴旻也不答話,取下隨身攜帶的印記丟給了將官。

  將官伸手接過,拿在手上瞧了瞧,這以是深夜,畫舫上的燭火呈現紅色,與印鑒的朱砂相映。而且印鑒是反向雕刻的,僅憑肉眼不好辨認,一時間也看不出是什么字。

  裴旻伸手奪過,在口中哈了一下,向著將官的臉上蓋了過去。

  他出手速度極快,將官還未反應過來,臉上已經中招。

  “你……”將官勃然大怒,想要用手去擦拭。

  裴旻好心提醒道:“給你留個紀念,這一個月之內,印章要是沒了,你便去職農吧。”

  將官心底一寒,不敢去摸。

  身旁的一命兵卒顫著聲音念道:“隴右節度使印……”

  將官看著面前這個不足三十的青年,與傳說中的那位一樣的年青,一樣的帥氣,膝蓋瞬間軟了,單膝跪地拜道:“翊軍郎昌靜拜見裴國公!”

  周邊數十兵卒瞬間打了一個激靈,見禮參拜。

  裴旻不理會跪伏在前的昌靜,而是將目光看向了梁昊。

  這位東海泰山已經徹底失神傻眼了,身軀晃了晃險些栽倒。

  這能身配隴右節度使大印的,當今世上除了裴旻還能有誰?

  劍圣、關中第一劍、涼國公、隴右節度使、按察使、御史中丞、鎮軍大將軍……

  想著裴旻這一連串的頭銜,梁昊只覺得老眼昏花,心中凄苦悲涼……

  難怪他能破自己的“鯤變鵬擊”,難怪他有恃無恐!

  自己竟然跟大唐權勢最高的鎮邊大將比人脈……

  梁昊機關算盡,終于意識到這一次算到太歲頭上去了。

  周邊眾人也傻眼了,他們怎么也想不到面前這位武藝奇高的青年,就是大名鼎鼎的裴旻,內心也是拔涼拔涼的……

  昌靜見裴旻不理會他,硬著頭皮道:“末將不知國公駕到,失禮之處,還望恕罪。”

  裴旻冷哼道:“身為軍人,無半點骨氣,實在丟人。”

  他說著看了梁昊一眼道:“我本欲用江湖手段,既然你想走官府的路子,那我裴旻奉陪到底。”

  說著,他什么話也不說,直接轉身走了。

  “公孫盟主!”梁昊臉色蒼白,帶著幾分哀求的看著唯一的救命稻草。

  公孫幽搖頭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她也跟著離去了。

  昌靜見裴旻、公孫幽離去,惡狠狠的看著梁昊一行人,切齒怒道:“還愣著干什么,不快將這一伙人通通拿下!”他對于梁昊現在是恨之入骨,若非對方惡意引導,他哪里會得罪裴旻這樣的龐然巨物?

  梁昊更是如失了魂一樣,他知道梁家此次就算不亡,也少不了去一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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