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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河西軍的變化

  裴旻在府里接見了袁履謙,他并未選擇在辦公之地,而是在后院的會客廳,還叫上了顏杲卿。

  擺足了酒食,三人一邊吃喝,一邊談論公務,同時以續兄弟情義。

  袁履謙、顏杲卿是裴旻來到這個時代,最先遇到的知己好友。他們彼此雖未如劉關張互磕頭結拜,但登堂拜母,之間的關系,于劉關張并不遜色多少。

  袁履謙先匯報了河西軍的情況。

  “相比之前河西軍的風貌,現在的河西軍可謂迥然不同。戰斗力不好評估,畢竟時間不長,精神變化很大。就跟裴兄常掛在口中的那句話‘軍人要有軍人的樣子’,現在的他們,大多都有了軍人的模樣。”

  作為節度使支使,袁履謙的任務就是充當裴旻的眼睛,巡視河西所有軍馬的情況,監察四方將校是否盡職。

  “辛苦了,只要有了軍人的模樣,就不愁戰斗力不上來。”

  裴旻而今軍事水平經過這些年的實戰與李靖、蘇定方、裴行儉三人理論的熏陶結合,有了十足的長進。

  或許對于他人而言,練兵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但于現在的裴旻,卻是手到擒來之事。

  練兵的關鍵說白了就是胡蘿卜加大棒,用獎勵與懲罰并存的激勵政策來養成良好的習慣。

  嚴苛的軍法就是大棒,而豐厚的獎勵就是胡蘿卜,外加優劣淘汰的競爭制度,形成了一套強兵體制。

  在裴旻麾下效力,固然會受到嚴苛嚴酷的軍法督促,但是福利卻毋庸置疑的。

  裴旻在朝堂的影響力遠勝過其他邊帥,換軍備器械也就是一封信的事情。

  軍餉?

  別說朝堂現在蒸蒸日上不差錢,就是差錢,戶部也不敢拖延一二。

  有著最好的衣甲器械,定時發放軍餉,從無半點克扣。軍中伙食質量極好,餐餐有肉湯,隔三差五還能吃上各種燉肉。

  總之在裴旻的麾下,吃的好,睡得好,穿的也好,還能為家里免去賦稅,讓家人過上安逸的生活,這種好事做夢都會笑出來。

  在這樣的軍隊里服役,還有什么話說?

  唯一擔憂的就是怕給驅逐出去。

  因為裴旻采用了后世的積分制,每一個兵都有伴隨他們的積分,表現的出彩加分,犯錯扣分,扣了一定的分數,將會給逐出軍營。

  一但給逐出軍營,一切的福利都沒有了。

  在這種利益的驅使下,所有兵士都自覺的遵守一切軍規,積極參與訓練。

  這種自覺隨著時間的推移會養成一種習慣,從而改變一個人的品行作風。

  這就是習慣的可怕。

  一個當了三年兵的人跟一個沒有當過兵的人,通常能夠一眼就看的出來。

  就算離開了部隊,習慣培養出來的氣質,很難消磨的。

  這種積分制度還有一個好處,給志向遠大的小兵一個機會,他們會為了爭奪更高的積分,而干勁十足,也更容易進入長官的視線,更容易獲得提拔。

  當然再好的制度,也需要優秀的將官才能實施下去。

  這也就看封常清、張孝嵩、崔希逸三位都督以及諸多軍使的水平與力度。

  同時也是袁履謙負責的關鍵。

  袁履謙在第一次巡視監察的時候,就給他拿下了兩位軍使四位副使,弄得河西軍上下畏之如虎,稱他為黑面支使。

  為了防范這個黑面支使,諸多不了解他的軍使都想找出他的規律,好事先有個準備。

  卻不想袁履謙巡視監察沒有定性,根本無跡可尋。

  也只有裴旻、顏杲卿兩人知道,袁履謙的巡視監察路線全憑天意,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站地點,他是依靠擲銅錢來定方向的,然后以正反面來決定是明察還是暗訪。

  有一次折虎臣運氣實在背,一連給袁履謙關顧了三次,搞得折虎臣這位涼州赫赫有名的虎將,甚至懷疑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這位黑面支使,想要請酒賠罪。

  總之面對神出鬼沒的袁履謙,即便是封常清、張孝嵩、崔希逸三位都督都不敢大意,更何況是其他軍使。

  在這種合理有效的制度下,河西軍經過半年多的發展,已經漸漸褪去了原來的影子。

  袁履謙飲滿了杯中酒,道:“為國效力,談何辛苦。我輩能夠在適合的位子上一展所長,正是此生幸事。”

  裴旻正容道:“這話說的不假,但所謂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自己的事情也別拉下。夏軍使真的不錯,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娘都說了好幾次了,這里只要袁兄首肯,她就為你做媒。”

  一句話說的袁履謙面紅耳赤。

  顏杲卿也湊著熱鬧道:“靜遠特地給為兄介紹過夏軍使,確實不錯。對方姑娘家都如此豁達,你一個大老爺們有什么還害臊的。”

  袁履謙迫不得已,說了實話道:“其實我也覺得夏姑娘不錯,只是擔心未來的孩子不好照顧。她注定了不能如嫂子弟妹一樣,相夫教子。我雙親不在人世,夏姑娘也是孤零零的一個,未來誰來帶孩子?要是我跟她雙親有一人健在,能夠幫著我們照顧孩子,這門婚事,早已應下了。我做不到委屈自己,更不能委屈她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裴旻怔了怔,總算明白了問題所在。

  也怪不得袁履謙大男人主義,古人受時代的影響,何況成親是兩人一輩子的事情。

  現實很多時候,并非那么友好。

  袁履謙考慮的如此透徹,更顯得一個男人的擔當。

  頓了一頓,裴旻笑道:“其實這個問題好辦,你們有了孩子。最初年余,夏珊肯定會退下來的。至于未來,不是還有我們嘛?你的孩子便是我的義子,幫襯著照顧,并不妨事。”

  顏杲卿也道:“靜遠兄說的是,這方面我母親,夫人也能幫忙,不是大事。但關鍵還看你們,為兄覺得你們有這顧慮,不如當面談一談。一起商議個結果,成與不成,看結果而定。”

  袁履謙點頭道:“好,就如此定了。此事我與夏姑娘合計合計再說。”

  裴旻一邊與兩人喝著酒,說著自己接下來的打算,“再過月余,冬天降至,我打算招呼河西軍做個演習,讓兵卒適應在寒冬下作戰……”

  對于未來,他規劃的極好,但就在興頭上的時候。

  他收到了長安傳來的圣旨。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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