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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罰與賞

  在如此安排下,西域出現了戲劇性的一幕。

  阿拉伯兵圍拓折城,控制住了西域諸國國王,而唐王朝的裴旻卻席卷了西域諸國的二號、三號人物,以及所有兵士。

  這大國脅迫小國,本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脅迫到這個份上,古往今來,卻只此一遭。

  強權之下,弱國是無反抗之力的。

  不過因為裴旻這般一弄,手上可用的兵馬驟然多了六萬余數:兩萬葛邏祿騎兵,外加四萬西域兵……

  他原本掌控四鎮兵馬,河西、隴右十五萬,安西、北庭一并五萬,不過青海湖、河西、隴右也需要留下兵馬駐守,不可能全部帶上。

  故而此次征戰,他手上有十二萬河西、隴右軍,外加一萬五的安西軍,兩萬北庭軍……

  細細一算,裴旻手中可以調派的軍馬已經多達二十一萬……

  時至今日,裴旻也算是身經百戰,但是指揮如此大軍,卻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二十一萬兵馬是什么概念?

  倘若將這些士兵布成方陣,那就需要方圓十余里的地方;假使將他們列成行軍隊列,那么隊列就可從長安排到洛陽……

  二十一萬兵馬的吃喝拉撒睡,都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好在裴旻領命經驗豐富,又有足夠的軍學知識,并沒有任何的不適,調派的得心應手。

  浩浩蕩蕩的大軍,經過了碎葉城,抵達了怛羅斯。

  這個歷史上唐帝國與阿拉伯帝國對決的核心點,現在是完全掌控在唐王朝的手中。

  裴旻與高仙芝匯合之后,詢問起了阿拉伯的動向。

  高仙芝也是一代名將,盡管裴旻命令沒有下達,自身就已經做足了準備,應答的也毫不遲疑,說道:“并沒有任何異動,只是不住的增兵,根據前線傳來的消息,阿拉伯已經匯聚了十八萬兵卒。還有兩萬正在趕來的途中,也就是這幾日抵達。”

  “二十萬,也不少!不過我們比他們多一萬余數……”

  裴旻笑著說道,臉色隨即一正道:“走,帶上你的兵馬,我們一起去會會那頭獅子。你率領北庭軍為前部,先一步趕往渴塞城與程千里、李光弼匯合。”

  戰況緊急,他并不打算在怛羅斯歇腳,而是領大軍直奔前線。

  高仙芝亦不說二話,領命而行。

  在李光弼的虛張聲勢之下,阿卜杜拉放棄了對程千里的包圍,退回了拓折城。

  程千里與受圍困的安西軍雖損失慘重,卻也保存了下來。

  此次程千里的失利,皆因阿了達冒充拔汗那的國王遏波之之故。

  阿卜杜拉一退兵,程千里立刻改變了戰術打法,打了一個回馬槍,直接攻殺向阿了達。

  在李光弼的配合幫助下,程千里先敗后勝,不但擊潰了阿了達的叛軍取了他的首級,還順勢攻打下了渴塞城,以渴塞城為陣營據點,窺視著三十里之外的拓折城。

  三日后,裴旻率大軍抵達了渴塞城。

  他親自探查了周邊的地勢,安排了軍隊的布防。

  二十一萬大軍,讓他分成了三十多個營壘,星羅棋布一般遍布在西域大地。

  這營壘一安排下去,裴旻就傳令諸將入帳商議軍務。

  不多時,四五十名盔明甲亮的將軍分成左右各四列,在切割得方方正正的席子上正襟危坐。

  他們雖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可無一例外,他們身上的殺伐之氣,無不表明能夠在這軍帳中擁有一席之地的的戰將,無人不是身經百戰、久經沙場的虎狼之士。

  這些人一個個意志高昂,充滿了猛壯之氣的大將,卻偏偏鴉雀無聲,令得大帳呈現出一派嚴整肅殺的氣象。

  裴旻坐在寬大的書案后,一手支腮,一句話也不說。

  他不開口,堂下的諸多武將,沒有一個敢說話的。

  氣氛肅然。

  等了大約一刻鐘,屋外的護衛來報李光弼與辛京杲來了。

  帳門掀開,兩人一前一后地走了進來。

  李光弼身為契丹人,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是他標志性的模樣,樣子稱不上帥,卻頗有風霜之色,顧盼之際,極有威勢。

  尤其是領過兵馬之后,年歲不過二十出頭,卻有一股大將之風。

  在他身旁的一員將領中等身材,身形微胖,相比李光弼的死板,他更顯得靈活。

  “見過裴帥!”

  看到他們進來,裴旻坐直了身子,冷冷道:“李光弼,你可知罪?”

  李光弼原本就面無表情,此時聽了裴旻的質問,垂頭道:“末將知罪,擅離軍營,不敢抵賴。”

  裴旻大發雷霆道:“與上司意見不一,擅自率眾離營,跋扈的很吶!要是人人如你一樣,這兵還怎么帶?”他越說越怒,高聲道:“來人,將二人拿下,每人重責軍棍三十!另外李光弼不聽軍令,革除將軍職位,以往功勞全數消除。”

  鴉雀無聲中,二將被按倒當堂杖責,只聽見“撲”、“撲”的聲響。

  軍帳重重的打在李光弼、辛京杲的脊背上。

  兩人愣是一聲不吭,但血腥味漸漸的彌漫帳中。

  三十軍杖,隨著行刑官落下最后一杖。

  裴旻一擺手道:“攙起來。”

  三十軍杖一打,鐵打的漢子,沒有十天半個月也下不了地。

  李光弼、辛京杲幾乎是在給抱著才能站住。

  裴旻看著二將,突然又大笑起來:“沙丘夜襲,兩位將軍以兩千兵,一舉擊潰五千兵士,奪取了敵軍糧草。又在渴塞城城外,迫使敵將阿卜杜拉撤退,協助程千里將軍攻取渴塞城,讓我軍于這西荒之地有落腳之處。如此功績,不容忽視。特許,李光弼越級指揮原來曲部,另外我私人再送你一匹千里馬,以示嘉獎。”

  “裴帥?”李光弼不敢置信地抬起頭。

  裴旻大笑著起身上前道:“你擅自離營,此乃大過,當罰;但摧破敵軍,間接解除拓折城之危,救程將軍與危難之中,在奪取渴塞城又出力不少。打出了我朝廷的威勢,這是大功,當賞!當罰的已罰,當賞的自然差不了你……不過以后注意,處理事情不可激進偏激,你雖有蓋世之才,但克敵制勝靠的是三軍并力,絕非一人逞能……”

  李光弼強忍著傷痛,深深作揖道:“末將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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