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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謀劃

  “公明,公明,公明稍等...”

  呂煜是恨不得早一點出來的,腳步也是飛快,華歆在一邊快步追來,額頭上也起了一層細汗。

  “子魚。”

  呂煜停下來看向華歆,臉上稍有詫異。

  “你可知那歐陽尚書精意有多重要?不就是教授嗎?有何不情愿的?”

  華歆是很不理解呂煜。

  或者說...他現在非常嫉妒呂煜。

  楊修雖然恃才傲物,但便是陳群華歆等人也不可否認,受過家學熏陶的楊修年紀雖輕,但卻是少有的讀書種子。

  這雒陽,比他聰明的人也沒有多少。

  教授這樣的人,有何不情愿?

  “實在是我水平有限,弘農楊氏家有大儒,我若是教的差了,豈能收場?”

  當然,這是呂煜的借口了。

  “你啊!”

  華歆搖了搖頭。

  “你能在門口斥退數百太學生,春秋大義之言,便是濮陽公都甚為認可,教授楊修綽綽有余,我倒是看不懂你。”

  華歆嘆了一口氣,也知道機緣是可遇不可求的。

  有些人強求,欲用性命做換,有些人卻不以為然,覺得沒有什么珍貴的。

  呂公明恐怕就是那種不以為然的人。

  連弘農楊氏的歐陽尚書都看不上...

  呂公明對五經的研習,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華歆不禁想入非非起來了。

  兩人一道出了楊府。

  楊府并非在太尉府中,但距離太尉府也不遠,而司徒府便在太尉府側畔,呂煜要回司徒府,自然也不需要幾步腳程的。

  “子魚,就此別過罷。”

  濮陽公要他在祭祀大典上狠狠的挫一挫董卓的聲勢,這種事情...

  恐怕王允早就知道的。

  他現在自然是要與王允好好商議一二了。

  論起關系網。

  楊修雖然背靠弘農楊氏,但畢竟年紀小,名聲有的也只是俊才之名,朋友之間,也只有太學生中的,高位的人,恐怕很少。

  楊彪的關系網雖然廣,但恐怕與楊修沒什么關系,呂煜要想借用,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但王允就不一樣了。

  王允現在雖然聲名受挫,但也只是在那些‘憤青’太學生中的。

  相反在朝中,王允的權勢是不低的。

  尚書令,司徒...

  都是顯要官職,既是顯要官職,便有很多人要求上門來。

  成年人的世界,大致上只有兩個字:現實。

  再加上得到董卓的信任,便是董卓集團里面,王允也是有交際的。

  而這些就是呂煜要的東西了。

  在中國,不管是現在還是后世,都是要憑關系辦事的。

  沒有關系,連人都見不到,如何辦事?

  “來日再聚。”華歆對著呂煜拱了拱手。

  他現在是面色復雜,心情就更是復雜了。

  呂煜的背影筆直而高偉,華歆看了一眼,也只得是搖頭。

  那可是弘農楊氏的歐陽尚書精意啊!

  華歆心中在怒吼....

  若我是呂公明....

  ........

  從楊府走到司徒府,沒有多久。

  到了司徒府之后,王寧也是迎了上來了。

  “主公,你回來了。”

  方才在太學的時候,呂煜便讓王寧先回去了。

  順便讓王寧將太學中發生的事情告訴王允。

  當然...

  呂煜這一步估計是多余的。

  以王允的勢力,在太學不可能沒有耳目的。

  “管事如何說?”

  “管事只要我等著,待主公一來,便讓主公去見司徒。”

  呂煜輕輕點頭。

  “我知道了。”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

  如今金烏西墜,天色也漸漸要暗下去了。

  冬日,白天的時間確實要短一些。

  緩緩步入司徒府,在管事的帶領下,呂煜很快來到王允的書房。

  之前來時只有王允一人,現在卻是多了個朱儁。

  “晚輩拜見王公、朱公。”

  “不必客氣。”

  朱儁上前將呂煜扶了起來。

  “你在太學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朱儁對待呂煜,明顯比之前要親熱不少了。

  王允擼了擼胡須,可一直是坐在書房桌塌之后的。

  他臉色平靜,沒有表現出情緒來。

  這或許也是他與朱儁的差別。

  “濮陽闿可是將事情都與你說了?”

  “祭祀大典的事情?”

  呂煜心想果然如此,因此臉上也沒有半點驚詫之色。

  “你如何看?”

  “我自然是答應了,若能挫一挫董卓聲勢,振我聲威,便九死一生,又有何妨?”

  “好!”

  朱儁大聲稱贊,臉上也是露出笑容來了。

  “人生路途少有平坦,九死一生之事,只要該做的,便是再危險,也得去做。”

  “咳咳。”

  王允咳嗽兩聲,說道:“你這老匹夫半身入土了,當然不怕死了,但公明小友年紀尚輕,還是有用之身,此間事情可不是戰場搏殺,你就不要瞎摻和了。”

  “你...”

  朱儁氣惱,但又不好反駁,只好冷哼一聲,故作倨傲。

  “公明,你既是要在祭祀大典上大挫董卓聲勢,乃至于阻止他升任相國...你可有把握?...或者說,可有準備?”

  呂煜想了一下,老老實實的說道:“如果說大挫董卓聲勢的,或許有一些把握,但是阻止他升任相國...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拖延時間倒是可以。”

  “董卓淫亂后宮,踐踏王室,非是人臣所為,寒衣節祭祀大典,我必竭盡全力。”

  呂煜也算是表態了。

  王允輕輕點頭。

  他沒看錯呂公明。

  能寫出石灰吟,確實是敢死之士。

  這種差事,便是那些久負盛名的所謂‘名士’,都不敢接下。

  反倒呂公明敢接下。

  其中高下,可立判矣。

  “只是李儒熟讀五經,我與他交通過幾次,他思緒靈敏,口才絕佳,出口成章,非是易于之輩...還有蔡議郎,他乃是大家,之前奉先帝詔令在東觀校書,論起經義,便是太學里面的博士都不如他,你可有把握說得過李儒,蔡邕?”

  李儒非是常人。

  蔡邕就更不用說了。

  但呂煜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

  “勝不勝得過,盡人事聽天命,把握的話,不說十成,五六成是有的。”

  五六成...

  若換做是常人,王允或許不相信。

  對面可是李儒,可是蔡邕啊!

  但是呂煜說出這句話,莫名的讓王允信服。

  呂公明能夠在韓詩校舍斥退數百太學生,肯定是有本事的,況且我對他的了解,他也不是說大話的人。

  “好!若有五六成,那有我再襄助,便可將這五六成,再提上一兩成。”

  王允輕輕一笑,說道:“屆時祭祀大典,我會在董卓面前為你說話,另外,蔡議郎與李儒,這幾日我也可以找機會讓你們見上一面。”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先看看對面的成色,祭祀大典上,便就更有把握了。

  呂煜重重點頭,重重行禮。

  “多謝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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