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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李儒的報復

  (已修改)

  “呂師,我今日過來,便是想要護送呂師離洛的,如今雒陽已經是是非之地了,若呂師覺得無地可去,我弘農楊氏尚可庇佑呂師。”

  弘農楊氏庇佑?

  呂煜在心中重重的搖了搖頭。

  且不說弘農郡離長安如今近,去了弘農郡,豈不是去了董卓勢力的中心?

  到弘農郡,恐怕他的生死,真的是董卓一句話就能夠決定的了。

  再者說...

  以楊彪的態度,他不可能庇護他的。

  楊彪不會為了他與董卓對著干。

  這一點,從前面便可以看出來了。

  并不是人人都是朱儁。

  呂煜能夠得到朱儁的認可,只能說是僥幸。

  “弘農郡,我肯定是不會去的。”

  呂煜沒有與楊修解釋太多,反而是問了楊修一句。

  “你此番出來,可是得到了太尉的應允?”

  楊彪不可能讓楊修出來冒險的。

  他這次出來,恐怕是偷偷跑出來的了。

  若是如此,呂煜便更不能收了楊修了。

  被呂煜這么一問,楊修果然變得扭捏起來了。

  “我父親愚鈍,過幾日他便會明白我今日做的事情,是絕對正確的。”

  絕對正確?

  “也就是說,你并沒有得到太尉的同意?便過來,你是偷跑出來的?”

  楊修撓了撓頭,做出一副我很憨厚的模樣。

  但是實際上,楊修長得俊美,那一雙眼睛更是靈動,哪里有任何憨厚的樣子。

  “德祖,我看你還是先回府,太尉是你父親,你此番私自偷跑出來,勢必讓太尉心憂,至于其他的事情...你若是要我教你春秋,也不是不可以。”

  聽到呂煜的這句話,楊修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呂師愿意收我為徒?”

  呂煜連忙擺手。

  “你天生聰穎,而我能教你的不多,便不必以老師稱呼了。”

  “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師,楊修見過老師。”

  楊修直接跪伏下去,對呂煜行了師徒跪拜的大禮。

  你小小年紀,這臉皮也太厚了一些罷?

  呂煜重重搖頭,將楊修托舉起來。

  “實在不是我不愿意做你的老師,弘農楊氏乃是天下有數的高門,家中便有碩儒,豈是輪到我給你教授?”

  “家中叔伯,各個迂腐,我才不與他們學。”

  見呂煜不答應,楊修又跪伏下去。

  “呂師若是不答應,我跪著就不起來了。”

  這態度堅決,像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一般。

  熊孩子...

  果然是熊孩子。

  現在的呂煜,多少能夠體會到楊彪的感受了。

  這楊修,小時候就是嬌慣壞了。

  一遇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

  譬如他現在要拜呂煜為師,便一定要拜到。

  呂煜心中還想著拒絕的由頭。

  不想遠處卻是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哈”

  這聲音,是朱儁的。

  呂煜循著聲音看過去,果然是看到了朱儁。

  “老師。”

  呂煜對著朱儁行了一禮。

  對于朱儁這個老師,呂煜是心悅誠服的。

  最起碼他為自己做的事情,已經是超過了一般老師能夠做的了。

  自己自然要奉他為師。

  況且...

  朱儁是軍中的大佬,在天下富有聲望。

  他日后出去,說是朱儁弟子,軍中那些將軍聽到了心中便會有好感。

  其次...

  逼格也高了不少。

  對于呂煜來說,拜師朱儁,絕對是雙贏的事情。

  他贏了兩次。

  美中不足是朱儁不是大儒,拜師朱儁,就沒有經傳這方面的優勢了。

  這些都是無所謂的事情了。

  經傳要是換在太平盛世或許還有一些作用,但是換在漢末亂世...

  經傳的作用,便只是體現在外交口才上了。

  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楊德祖的名聲,我也聽過,現在看來,確實是一表人才,多少人都想要收他為徒,他都不同意,偏偏你還不愿意?”

  “拜見朱公。”

  楊修對著朱儁行了一禮,臉上也是露出委屈的表情出來。

  “興許是呂師看不上我,朱公,不如我拜你為師,日后也算是呂師的師弟,你看可好。”

  楊修眼中露出狡黠之色,反而對著朱儁行了師徒跪拜大禮。

  “啊這...”

  這變化太快,便是朱儁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唉德祖,夠了。”

  呂煜現在是滿腦門的黑線。

  他現在也算是明白了。

  今日楊修若是不拜他為師,是誓不擺休的。

  要是成了師兄弟,那事情就更加麻煩了。

  “既然你要拜師,我同意便是。”

  “弟子楊修,拜見呂師。”

  楊修聞言大喜,對著王生又行了一個師徒跪拜大禮。

  你的膝蓋不會痛的嗎?

  呂煜看著楊修來來回回的跪拜,眼皮微跳。

  “不過收你為徒,也需要約法三章。”

  “莫說是約法三章,約法十章都成。”

  “你倒是別貧嘴,先聽了再說。其一,我雖為你老師,但不可為外人提起。”

  聽到這一句話,楊修就不樂意了。

  “呂師,為何如此?哪有徒弟不能說出老師名諱這種事情的。”

  “一是我年紀尚輕,收徒原本就不太合時宜;其次我現在被李儒與董卓記恨,你若是說是我的弟子,勢必會受到董卓的牽連,最后一點,你這小子看起來就不安分,日后招惹了是非,就不要把我的名字說出去了,免得丟了我的臉。”

  聽完呂煜的原因,楊修小臉上露出嚴肅之色,小力捶著胸口說道:“呂師放心,您的名諱,我絕對不會向外人提起的!”

  楊修說完這句話,在心里再補充了一句:“才怪!”

  呂煜看著楊修的模樣,心知這個約法三章對這個熊孩子是沒有用的。

  后面的兩條也懶得說了。

  “罷了罷了,起來罷。”

  楊修趕緊起身。

  “呂師,后面兩條呢?”

  “這第一條你都不一定遵守,更何況后面兩條?說了也無用。”

  “呂師果然慧眼,小子的心思,是看得明明白白。”

  你小子還真的不打算遵守...

  這小子,這副小太歲的模樣,誰敢去收他為徒?

  東漢孫悟空啊!

  “既是如此,你便先回太尉府罷,明日我便去拜訪。”

  回府?

  楊修重重搖頭。

  他昨天偷跑出來。

  現在要是回去了,就可不是被禁足這么簡單了。

  說不定是直接被送回弘農楊氏。

  “呂師,不如我與你一道離洛?是要去滎陽,還是要去成皋?還是去陳留?”

  “我哪都不去。”

  “那我哪都跟著呂師。”

  為了顯示決心,楊修直接在后面又加了一句。

  “便是如廁也跟著。”

  “你這小子...”

  口味很重啊!

  “罷了罷了,不就是拜師收徒的事情,多大點事,德祖過來,你方才擺過師傅,現在該來拜師祖了。”

  呂公明是世間難得的英才。

  而這楊修楊德祖也是天下難得的早慧少年。

  一個是他弟子,一個是他徒孫。

  嘿嘿嘿。

  聽說有不少人想要收楊修為徒來著。

  現在這小子可是我徒孫。

  朱儁把頭高高抬起,楊修起身,對著朱儁敷衍的拱了拱手,說道:“師祖好。”

  這行禮與話語,別提有多敷衍了。

  “咳咳。”

  朱儁咳嗽兩聲,緩解尷尬。

  難怪都說這楊德祖是小太歲。

  公明收了這小紈绔為徒,恐怕有他受的了。

  “這幾日你便先在府中歇息,我書房中有不少兵書,還有戰時記錄,你可以多看多記,對你日來來說,恐怕是有大用的。”

  兵書?

  還有戰時記錄?

  呂煜呼吸當時就急促起來了。

  所謂紙上談兵,便是你理論再有水平,用不出來也沒用。

  而戰時記錄,便可以記錄一場大戰役。

  局勢的變換,朱儁的決策...

  這太重要了!

  呂煜知曉這種東西都是無價之寶。

  這些東西都是可以增加戰場應變能力的。

  更不要說有批注的兵書了。

  這是朱儁個人對戰爭的見解,戰場局勢的剖析。

  對于現在的呂煜來說,就是無價之寶。

  “多謝老師。”

  “既然稱得上師這個字,你作為弟子,去學何須用謝?我現在是一把老骨頭了,興許沒幾年便要去泰山府君了,我這一身雖然沒有留下什么經典,但是這兵書戰術,或許是我能留給這個世界上的東西了,不過我不善筆毫,這些東西,還得靠你來整理。”

  所以說...

  雖然是記錄,但是比較雜亂,或者說比較真實的。

  要想出書,還是得加工一番的。

  在這個時代,一個人一輩子就寫一本書,對寫書,是天生抱著敬畏之心的。

  “師傅放心,著書立作的事情,便交由弟子。”

  楊修見到呂煜行禮,也趕忙彎腰。

  “也算我楊德祖一個。”

  簡單的吃了一頓晚飯,甚至連手上的胡餅都沒來得及吃完,呂煜便鉆到朱儁的書房里去了。

  朱儁的書房不大,裝飾很是簡單。

  比之王允的書房來說,不僅顯得小,更顯得樸素。

  畢竟王允光是字畫,光是擺件,就有十數件之多,而朱儁這里是一件都沒有的。

  裝飾什么的,都是虛的。

  就像是后世,你買月餅,最終吃的是月餅,而不是月餅盒。

  王生從來都是實用主義者。

  不看那些虛的。

  而朱儁這里的東西,全部都是實實在在的。

  另外一邊。

  董卓府邸之中。

  昨夜董卓以為大事得成,早早就跑著美人去做喜歡做的事情去了,

  不想一覺醒來,聽到的消息,卻不是他心中想要聽到的消息。

  “文優,這是怎么回事?”

  面對董卓的責問,李儒硬著頭皮走上去。

  “董公,此事是屬下大意了,以至于給那呂公明擺了一道。”

  他在雒陽獄中留了親信,誰知道那獄吏居然直接反水。

  不僅讓他折損了先前的五個親信,后面前去的一百多人,幾乎都是葬身火海。

  而且大多都是死在門口。

  呵呵...

  李儒心中冷笑。

  他派出去的人,恐怕都是死在呂公明手上的。

  此事日后定然會讓呂公明加倍還回來!

  “此事,你要如何解決?”

  呂公明沒死,而且還得到如此大的聲名。

  最關鍵的是...

  諸公入宮,此事做成了。

  不管是呂公明的舉動,還是朝中諸公的舉動,都給后來者釋放一個信號。

  此事可為。

  反董可為。

  現在事情已經是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了。

  以至于董卓臉色也變得非常嚴肅。

  “司空,我昨夜便派鐵騎前去追捕雒陽獄獄吏,只要追得上那獄吏,自然可以給呂公明安上罪名了,另外,我也找了幾個死士,已經是安排在錢塘侯府周遭了,只要呂公明出來,便冷箭殺之。”

  董卓輕輕點了點頭,但臉上還是非常不滿意。

  “若是獄吏抓不到,若是呂公明握在錢塘侯府不出來,該如何?”

  李儒輕笑一聲,說道:“這便是屬下要與主公說的事情了,這個錢塘侯朱儁,主公到底要如何處置?”

  朱儁?

  聽完李儒的話,董卓臉色也是稍稍變化。

  對于朱儁...

  他是非常想要利用的。

  論起在軍中的聲名,即便是他,也是不如朱儁的。

  如果朱儁能夠做他的副手。

  他在朝中,將更加肆無忌憚。

  但...

  現在看來,朱儁好像是不能為他所用的。

  “錢塘侯,我還想給他一個機會...”

  李儒輕輕點頭。

  他自然知曉朱儁絕對不會幫助自家主公的。

  但這事情不到沒有回轉的余地,董卓心中也不會徹底死心。

  “主公,錢塘侯朱儁的事情,或許可以給個機會,但是其他人,可不能給機會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李儒的目光如蛇蝎一般,死死的盯著鄭泰。

  “譬如朕議郎,昨日可是與主公反著來的,儼然是反對主公的,對鄭泰不做處理,日后,恐怕像是長史,也要成為第二個呂煜,與議郎鄭泰一般在背后給主公插刀罷?。”

  鄭泰被李儒提了一嘴,只是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董卓眉頭緊皺。

  他昨日雖然是沒有見到鄭泰的模樣,但是李儒已經是跟他描述過了。

  而且是添油加醋之后的。

  董卓對鄭泰...已經是有些想要動手了。

  即便是這個鄭泰名聲不錯,士族之后,但...現在是到了殺雞儆猴的時候了。

  不過在董卓說話之前,長史何顒卻是馬上站了出來。

  “董公,議郎不過是一心忠君而已,昨日忠君,明日才能忠于董公,若連陛下都不忠,董公以為他是忠義之人?”

  董卓一聽,覺得有些道理。

  ‘現在主要還是要對付呂公明,我現在要呂公明的性命,文優,我給你十日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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