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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許縣黃巾

  潁川郡屬于豫州八郡之一,地處中原腹地,交通中樞,人口眾多,資源豐富,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史記·秦始皇本紀》載:“十七年,內史騰攻韓,得韓王安,盡納其地,以其地為郡,命曰潁川。”

  戰國時期,秦兵東來時,很多大的戰役都發生在潁川這一區域。

  東漢定都洛陽,更突出了它的位置的重要性。

  潁川郡在洛陽東南五百里。有十七城:陽翟、襄、襄城、昆陽、定陵、舞陽、郾、臨潁、潁陽、潁陰、許、新汲、鄢陵、長社、陽城、父城、輪氏。

  潁川在歷史上一直是大郡,自設立以后一直是京師之外人口最多,最為繁華的地方。治所在陽翟。

  潁川郡有深厚的文化底蘊,是中華民族的發祥地,黃帝生于此,夏禹建都于潁川。

  也因此成為中國眾多姓氏的發祥地。

  歷史上潁川更是人才輩出,數不勝數。

  這里形成了陳、賴、韓等姓氏,也走出了少典、許由、大禹、夏啟、太康、仲康、少康、呂不韋、張良、晁錯、荀彧、郭嘉、徐庶、司馬徽等名垂華夏歷史的人物……

  當然...

  在東漢末年,潁川還盛產一種東西:黃巾軍。

  黃巾軍就是一只將黃布裹在頭上的軍隊,百姓稱他們為神兵天將。

  到處流傳著‘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號和標語。

  領袖為創立“太平道”的張氏三兄弟。

  大哥張角自稱“天公將軍”,二弟張寶稱“地公將軍”,而三弟張梁稱“人公將軍”。將領共有三十六方渠帥,張牛角,褚飛燕(張燕)以及黃龍、左校、于氐根、張白騎、劉石、左髭、丈八、平漢、大洪、司隸、緣城、羅市、雷公、浮云、白雀、楊鳳、于毒、五鹿、李大目、白繞、眭固、苦蝤、張曼成、波才等部,率領著各個山頭的黃巾軍數十萬...

  因為黃巾軍中多為流民、山賊出身,衣食無靠,生死不知,加上對大賢良師張角的個人崇拜,使得黃巾軍作戰異常兇猛,初時聲勢浩大,攻城奪邑,焚燒官府,掃蕩豪強地主塢堡,取得了很大勝利。

  后因首領張角病死軍中,黃巾逐漸勢弱,各部黃巾互相各自為戰,未能協調配合;人數雖多,卻缺乏戰斗經驗,逐漸被朝廷逐個剿滅。

  黃巾軍雖然平定下去了,但是,黃巾之亂的余波卻遠沒有到被鎮壓完全的時候。

  直到張燕率最后的黃巾軍——黑山軍投靠曹操,黃巾軍才被完全剿滅。

  潁川的黃巾軍雖然是被鏟除過一次的了。

  然而這賦稅過重,加之天災,百姓生活不下去,便就只能造反了。

  黃巾軍生生不息。

  一如成皋縣中的山匪是殺不完的一般。

  潁川的黃巾軍也是殺不完的。

  此事,許縣之中,盤踞著一伙黃巾軍。

  許縣令與縣中的富商豪族,不是被殺了,就是已經全部都跑了。

  此時的許縣,只有黃巾軍。

  縣衙中,一個中年文士打扮的人急匆匆的跑過來。

  他臉上有著焦急之色。

  不過他要進入其中的時候,卻是被守門的頭戴黃巾的馬臉漢子給攔住了。

  “趙先生,渠帥現在還在房中,此時不便出來。”

  “大事,我有大事要與渠帥商量,讓我進去。”

  那個馬臉黃巾力士此時卻是非常倔強。

  “渠帥有令,在他出來之前,其余人等他都不能過來叨擾。”

  不能過來叨擾?

  趙勝臉上露出惱怒之色。

  “洛陽新任命了一個縣令,過幾日恐怕便是要走馬上任了,渠帥不去尋思應對之計,怎么可以連我的面都不見上一見?”

  “趙先生,不如你晚上再過來?”

  “昨日晚上,你叫我明日過來,現在我過來了,你要我晚上過來?是渠帥不愿意見我?”

  “非也。渠帥在很多地方都需要依仗先生,怎么敢不見先生,只是渠帥現在確實是不得空。”

  “唉”

  趙勝輕輕搖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改日再來了。”

  這個黃巾軍渠帥何儀,手底下有數萬黃巾軍,怎么他的這個胞弟何曾,卻如同草包一般,當真是帶不動。

  趙勝回到自己的住處,看著家徒四壁的模樣,他又是嘆了一口氣。

  “我在許縣,不得這個何曾重用,白白跟著他拼命,卻是一點好處都沒有...不如便去跟了這新上任的縣君,呂公明...”

  趙勝在嘴里咀嚼著呂煜的名字。

  “希望這個呂公明,真的能夠對付這個何曾,恐怕他沒這個膽子罷,這個何曾手底下雖然只有三千人,但他可是何儀的胞弟,若是殺了何曾,何儀必然會過來報復,屆時,便是數萬大軍親臨了。”

  趙勝搖了搖頭,但離開許縣的心思,卻是更加堅定了。

  “渠帥,那個趙勝出城了?”

  出城?

  縣衙大堂之中,現在已經是被何曾改造成他個人享樂的場所了。

  此時他左手右手都攬著一個美人。

  這些美姬都是先前許縣家中的女眷美姬。

  原本一個個都是驕傲得很的,但是調教幾日之后,便再不敢傲嬌了。

  “出城便出城,也不知曉兄長為何要他過來輔佐我的,一日日的盡在我耳邊聒噪,當真是讓我的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他來許縣,原本就是來享受的。

  做這許縣的土皇帝。

  然后一直有一只蒼蠅,在你耳邊不斷的嗡嗡嗡。

  給你說什么存亡之道。

  我只要有我兄長在,我就死不了。

  這個存亡之道,應該是給我的兄長去講才對。

  想到趙勝,何曾臉色都變得猙獰了不少。

  他手在身側的兩個美姬身上縱橫,這一生氣,力道便用的太大了,讓兩位美姬都是隱隱吃痛,卻不敢哼叫出來。

  “渠帥,現在我們許縣的糧草快吃完了,最關鍵的是,肉已經是見底了,弟兄們若是沒有糧食吃,恐怕會生出動亂來的。”

  “你們這三千多人,不過自己去找吃的嗎?縣中百姓家中的糧草,搶過來便是了。”

  馬臉黃巾力士臉上露出尷尬之色。

  “渠帥,城中百姓,早就逃完了,沒有逃完的,也都加入我們了,哪里還有城中百姓。”

  “那便出城去搶!”

  “只是,城外早就沒了百姓。”

  “鄢陵、穎陰不是可以去搶奪?”

  “那些都是大城,都是士族之地,守衛不是我們三千人能夠打下來的。”

  “唉”

  何曾臉上露出惱怒之色。

  “這般,我過兩日派人去催促我兄長去,不過他現在,恐怕也是自顧不暇罷。”

  潁川中不僅僅只有一伙黃巾軍。

  何儀何曼加上劉辟黃邵。

  一共有四股黃巾軍。

  每一個人手底下都有兩三萬人。

  其中何曼手底下人最多,有四萬多人。

  何儀的大本營在汝南,許縣不過是他深入潁川的一只觸手罷了。

  在與何曼劉辟黃邵搶地盤,糧食人手自然都是不夠的。

  “再過幾日?”

  馬臉黃巾力士臉上露出遲疑之色。

  “這糧草,可是只夠五日了。”

  兩日過去,這來回最少也需要兩日。

  希望渠帥的動作快一些為好。

  否則...

  弟兄們沒飯吃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另外一邊。

  呂煜從成皋出發,一路磕磕碰碰,終于是快到潁川了。

  過去了十多日,洛陽的消息,也是慢慢的傳到潁川這邊來了。

  比呂煜名聲傳得更快的,是呂煜的詩賦,在詩賦傳到之后,呂煜的故事,也如一陣風,吹入潁川,一如現在的呂煜,也已經是到潁川來了。

  “公明,前面,便是陽翟了。”

  “哦?”

  呂煜眼睛一亮,看著眼前的高聳城墻。

  比之洛陽,自然是大大的不如,但是比之成皋,城池卻是要高得多了。

  “這陽翟,可是潁川郡郡治了,是郡城了啊!”

  到了陽翟,便已經是入了潁川了。

  “潁川郡守李旻,現如今便在城中,公明既然是要去許縣為令,自然是要先去拜訪一二的,這個郡守李旻,之前便是受過朱公恩惠的,你此番過來,必然是會受到他的盛情接待的。”

  李旻?

  呂煜聽著這個名字,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熟悉的感覺。

  想了一陣,他才明白他為什么覺得這個名字熟悉了。

  這是被徐榮打敗之后,然后被徐榮煮了的那個潁川太守啊!

  “走。”

  呂煜帶著三千人,一路走走停停,人數不減反增。

  到了陽翟之后,人數已經是有五千之多了。

  實在是他現在有了名聲,最關鍵的是,他手底下有糧食,有錢財。

  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

  只要能夠吃飽,便是賣命,那又何妨?

  這便是這些人心中的想法。

  呂煜到了門外,還沒有讓人前去傳話,這陽翟的大門就吱吖一聲的打開了。

  “哈哈哈。”

  門開了之后,便是一身郡守官袍的人,帶著身后一干郡吏出來迎接。

  “呂公明遠道而來,我未曾遠迎,失禮了,失禮了。”

  “如何敢讓郡守前來相迎。”

  “哎”

  李旻上前來,對著呂煜微微拱手行禮,笑著說道:“你在洛陽的事情,如今整個陽翟,乃至于是整個潁川的人都知曉了,人人都佩服你的義名,而且之后你還在洛陽一日寫下百余首詩賦,天下為之震驚,我也讀了數十年的經傳經典,不想還是得服老啊!”

  “不錯,渤海有袁紹袁本初,我們潁川也有呂煜呂公明!”

  “這位是...”

  此人身穿郡吏袍服,光看這儀表長相,便知道是不凡的了。

  “忘了介紹了,此人是我郡功曹,方乾。這位是我郡主簿...”

  李旻一邊介紹著,呂煜也是在一邊行禮。

  這些人,他恐怕是要與他們招呼許久的。

  “公明,這個方乾倒是不凡之人,他出身陽翟方山,是潁川大姓之一。”

  大姓...

  也就是士族了。

  呂煜點了點頭,表示他知曉了。

  “外面風雪大,進來說話罷。城中已經是擺好酒席了。”

  “也好。”

  呂煜轉頭對著魏延說道:“文長,你在城外先安營扎寨,先在陽翟逗留片刻,再去許縣。”

  去許縣上任,也是為了鏟除黃巾軍。

  而且...

  對于李旻來說,潁川的黃巾軍,恐怕他是欲除之而后快的。

  既然大家的目的一樣的,利益便也就相同了。

  既然利益相同,那他呂煜開口要些東西,自然也就不過分了。

  “諾。”

  呂煜帶著荀攸張遼等人緩緩走入陽翟郡城。

  郡城之中,繁榮也是非成皋可比的。

  比起呂煜后世見過的場面來說,這郡城雖說是有些人氣,但是這人氣,也沒有高到哪去。

  郡守府中,宴席早已經是擺好了。

  “公明來到潁川,可對潁川有什么了解?”

  桌塌面前,酒肉齊備,身側還有美姬伺候。

  在享受這方面上,李旻他們看來都是非常擅長的。

  “對于潁川,我只聽過名聲,對其他的,倒是了解不多,在這一路上,公達與我說了許多,但論起對潁川的了解,煜自然是原不如郡守的。”

  “公明過謙了,想必恩公來之前,對你已經說了許多話了罷?”

  朱儁?

  “老師他確實是說了許多,不過潁川這些年,恐怕也是發生了許多變化,與他離開的時候,恐怕已經是有天翻地覆的區別了。”

  “這天翻地覆,還真的是。”

  李旻嘆了一口氣,說道:“朱儁走時,潁川汝南兩地的黃巾軍已經被平定得差不多了,但是他才走不多久,便又有黃巾軍復起,雖然我派兵鎮壓過幾次,但都沒有達到根治的目的,反而使黃巾軍更加猖獗,如今潁川郡中,也只剩下陽翟穎陰鄢陵長社這四地未被潁川指染,其他地方,都已經是落入何儀何曼兩人之手了。”

  “事情居然到了這種地步?”

  呂煜在來之前,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這潁川的黃巾軍的勢力,肯定是很猖獗的。

  但他沒有想到,這黃巾軍的勢力,居然猖獗到這種地步!

  這這剩下四個城池,潁川更被黃巾軍攻破了有什么區別?

  “那郡守,潁川郡中,有多少能用的士卒?”

  許縣,他肯定是要去的。

  但憑借他五千人,還是沒有經過多少訓練的士卒,要對抗十多萬黃巾軍...

  他便是人屠白起在世都沒用。

  他需要搞清楚李旻的底細,潁川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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