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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許縣保衛戰

  “這個許縣令,之前我也聽過他的名聲,一來潁川沒多久,便是將何曼給殺了,確實是有些本事的,不過他來潁川總共才一個多月,如何有兵力奪下穎南的三座城池?”

  何儀畢竟也不是庸人,很快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起伏。

  “據穎陰那邊的消息,謝流已經死了,而穎陰城被許縣令接管,恐怕便是這個原因,呂煜才有兵力能夠攻下穎南三城的。”

  吳貴其實是想說,這何曼的主力都被打散了,穎南三城原本防守力量就不夠,可以說是形同虛設,要想攻占三城,少量兵力便就可以做到了。

  這種話他還是沒有說出來。

  這說出來了,不就是直接在怪罪何儀了嗎?

  何儀可不是那種善于采納意見的人。

  若是你陰陽怪氣,他是真的敢殺人的。

  何儀的軍師...

  其實已經是換過兩個了。

  吳貴能夠當軍師當了大半年,還是因為他能夠察言觀色。

  “大哥,這許縣令上個月偷襲許縣,害的弟弟差點丟了性命,此仇不報,不僅是弟弟臉上無關,便是大哥你也沒面子,之前大哥以大局為重,說先不對付這個許縣令,然而現在人家都欺負到家門口了,大哥如果還不出手,恐怕是要被黃邵劉辟他們笑話了,到了那個時候,大哥如何敢說自己是潁川汝南的第一黃巾?如何能夠有威信收編他們?”

  何曾一番話...

  還真說到何儀心里去了。

  之前他不對付呂煜,是因為相比與一點油水都沒有的許縣,上蔡是富得流油的。

  他選擇不攻打許縣,便是不想屬地官軍。

  然而現在上蔡已經是打下來了。

  穎南三城也是被呂煜打下去了,他現在如果是不出手的話...

  那不就是軟柿子了嗎?

  “范雄!”

  “屬下在。”

  “你帶領一萬人,先打舞陽,再打郾城,最后再將臨潁拿下來,那個許縣令能夠在一夜之內將這三座城池拿下,我給你三天,應該不成問題罷?”

  三天?

  那個范雄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大帥...這三天三城...”

  不過范雄的話還沒說完,何儀便是瞪了他一下。

  “嗯?”

  見到何儀的這種眼神,范雄咽了一口口水,連忙點頭。

  “諾。”

  “去罷。”

  這三天時間,難道不夠?

  呂煜才拿下這三座城池沒多久,里面的豪強,士卒百姓都沒有收編好,在這個時候大軍壓境,恐怕里面的人都要直接投降了。

  三日時間...

  在何儀眼中,已經是非常充裕了。

  他自認為已經是給了范雄充足的時間了。

  此時舞陽,早就已經被整頓完成了。

  加之攻打舞陽的時候,是用的偷襲,城墻并沒有損壞,城中的守城器具也沒有損壞。

  一應具有,加之呂煜已經是讓張遼在城中守城了。

  張遼或許不是守城大將,但他絕對是破陣好手。

  只要對面給張遼一丁點的機會,張遼便會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做殘忍!

  “將軍,舞陽城看起來并沒有慌亂的樣子,城墻上全是人,我等的攻城器具,之前在攻打上蔡的時候便消耗不少了,現在再攻打舞陽,若是對面沒有多少人防守,那倒還是可以試一試,但一旦對面有防守,要想攻取,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對于上蔡的戰役,何儀是經過精心準備的,是故才能一擊得之。

  但即便如此,攻打上蔡的時候還是損失了不少人手。

  現在要攻打舞陽...

  何儀事先根本就沒有預料到,糧食因為有上蔡的支援,肯定是夠了,但是箭矢以及那些攻城器具,卻是沒有補充了。

  范雄聽著身邊謀臣的話語,臉色稍稍陰沉。

  他自然知曉要在三日內攻取三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儀的話都已經發出來了。

  他作為將領,自然也是要聽從了。

  這三日三城不行,這一座城池肯定是要攻占下來的。

  如若不然,他便是沒有臉面去向何儀交差了。

  “廢話不多說了,攻城!”

  先上的自然是炮灰了。

  尤其是在攻占了上蔡之后,炮灰是不缺了。

  當即便有三千降兵,被后面手持長槍的士卒抵著上前沖。

  他們一個個抬著云梯,但是腳步卻不快。

  很快便有人死在身后監督的士卒手上了。

  他們這幾千人,存在的意義便是消耗對面的守城器具。

  譬如箭矢火油滾木亂石這種東西。

  若是這些守城器具無窮無盡的話,便是多一倍的軍隊,也很難將城池攻下。

  城墻之上,張遼很是鎮定。

  實際上...

  他是有鎮定的資本的。

  如今舞陽城中有五千人,可謂是呂煜一半的精銳全在舞陽城了。

  不僅如此。

  舞陽城中還有從臨潁,從郾城調送過來的箭矢,火油等守城器具,可謂是底子深厚。

  人多,城堅,守城的東西也多,即便對面有再多的人,守住舞陽城,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

  魏延此時就像是一匹餓狼,已經是在周圍環伺起來了。

  一旦對面露出破綻...

  他便會上前撕咬,以求做到一擊必中,一擊必殺!

  舞陽攻防戰,很快便打響了!

  前面的何曼降兵雖然很不情愿,但后退一步就是死,只能硬著頭皮向前沖,期望自己能夠攻破舞陽城,來給自己贖身,掙得自由。

  然而,如今的舞陽城是一座完完全全的堅城,要想將這座城池攻下,區區三千降兵,又如何能夠?

  沖啊!

  這些士卒吶喊,妄圖以聲音掩蓋心中的恐懼。

  箭雨,已經來了。

嗖嗖嗖  在箭矢不缺的情況下,箭雨自然是一波接著一波過來的。

  這三千人還沒有靠近城墻,便折損了一般,待靠近城墻的時候,已經是被殺怕了。

  根本不敢再向前沖了。

  他們已經是崩潰了。

  然而最讓人絕望的是,他們根本沒有退路,只要他們后退,便會被后面的人一一擊殺。

  他們似乎只能向前,但向前根本就沒有活路。

  是故...

  不到半個時辰,只是在舞陽城外留下了三千具尸體,一架云梯都沒有掛到舞陽城上。

  冬日進攻,原本就不合適。

  尤其是這些士卒身上,根本就沒有足夠的衣服,而且這些降兵,連飯都沒吃飽,便更難有戰斗力了。

  范雄眼睛微瞇,臉色很是難看。

  他難看,并非是因為這面前損失了數千人。

  實際上...

  這只是降兵而已,或者,反而浪費糧食,而且跟他們搶女人而已。

  亂世之中...

  交配權也是要靠自己爭奪的。

  什么情情愛愛的?

  不存在。

  只有強者,只有勝利者才配擁有女人!

  讓范雄臉色難看的,是舞陽城的防守..

  舞陽城上的弓箭手太多了。

  他們的箭矢,更像是不要錢的一般。

  這火油都沒逼出來,滾木亂世上面恐怕也是不缺的。

  而他這里又缺少攻城器具...

  種種跡象表明,他想要攻上舞陽城,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即便是攻上了,也有磕碎幾顆牙。

  “將軍,不如向大帥稟報情況?這舞陽城,絕對難以攻下。”

  范雄搖了搖頭,他跟著何儀已經有數年的時間了,如今整個黃巾軍中,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何儀了。

  何儀要他三天,他最好三天。

  就算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也要順著他的心意來。

  否則...

  即便你的話是對的,在何儀心中,也是錯的。

  對錯在何儀心中,其實并不重要,他看重的,其實是面子,已經下屬對他的忠誠,或者說是臣服度。

  即便他的命令是錯誤的,你愿意遵守,便說明你是臣服他的。

  但你不遵守,這不就說明你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南門北門,五千人分為四隊,依次進攻!”

  范雄現在已經是準備動用精銳了。

  軍中剩余不多的沖車等攻城器具,現在也是全部拿了上來。

  范雄要的,便是一擊必中!

  大軍沖鋒!

  這一次,不是俘虜軍了,而是真正的范雄麾下的精銳。

  但說是精銳,其實也就那么一回事。

  箭雨而下,下面的人即便是盯著盾牌,依然是傷亡慘重。

  但比第一次好,云梯已經是能夠得上城墻了。

  但是夠得上城墻又有什么用?

  城墻上可是有人的。

  勾上城墻的云梯,馬上又被退下來,城墻上,亂世滾木,箭矢...

  就像是不要錢的一般,瘋狂扔下,射下。

  人命...

  在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個呼吸之間,便有人失去。

  舞陽城內外,就是一個絞肉機,瘋狂的將這些年輕的血肉,化成一具具冰冷的尸體,在這嚴寒的冬日之中,變成一座座冰雕。

  這次的進攻...

  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

  結果顯而易見。

  舞陽城上雖然沖上了幾個黃巾軍,但都不成氣候,馬上就被殺了。

  攻城失敗了。

  范雄即便是不甘,那也只能鳴金收兵了。

  “將軍,損失如此慘重,甚至連城墻都沒幾個摸上去的,要想攻下舞陽,僅憑我等,恐怕難以成功,況且士卒們的士氣2實在是不旺盛,要想攻占舞陽,便更加困難了。將軍,還是撤了,再這樣耗下去,也只能徒增損失,將軍也是盡力了,想必大帥也不會如何賊怪你的。”

  范雄搖了搖頭,臉上全是苦笑之色。

  他若是回去,這懲罰肯定是逃不了的了,但若是不回去...

  也攻不下這舞陽啊!

  “這個呂公明,當真不是易于之輩,他軍中,肯定有善于守城之輩,況且,舞陽城中士卒居然沒有一點慌亂,可見防備森嚴,從舞陽做突破,不可能了。”

  但若是要繞到臨潁郾城...

  一旦舞陽城中的守軍出來,他便是腹背受敵的局面了。

  “唉”

  范雄嘆了一口氣,只能撤退了。

  后撤之時,在舞陽城外丟下了近六千人的尸體。

  損失不可謂不慘重了。

  對于舞陽城中的守軍,自然也是有損失的。

  損失最多的,是箭矢。

  即便是有三個城池守備的支援,但以范雄如此強度的進攻之下,這些箭矢也已經見底了。

  若沒有箭矢先消滅一半攻城的人,要想守住舞陽,付出的代價,恐怕便是人命了。

  張遼在等!

  強攻不行,對于何儀的黃巾軍來說,便只能智取了。

  而智取...自然就是要在舞陽城中找到一個二五仔了。

  之前最好的二五仔肯定是陶北了。

  不過這家伙已經是被滅族了。

  但舞陽城中,還有另外一家。

  盛家。

  只要何儀想要聯系,就一定能聯系上。

  而迎接他們的。

  便是張遼與魏延提前布好的口袋。

  即便是對面有兩萬人馬,張遼也有信心能夠將他們吃下去。

  讓他失望的是,整整一夜,對面都沒有什么動靜。

  隔一日,他們居然后退了。

  這就讓張遼很難受了。

  就像是你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褲子都脫了,結果新娘直接跑了!

  這誰受得了?

  范雄從舞陽回到上蔡,去時兩萬,回來的時候便只有一萬。

  一路上...

  跑了不少人。

  如此戰績,自然是讓何儀盛怒了。

  “范雄,此次是你戰不力,你可知罪?”

  范雄單膝下跪,重重點頭。

  “屬下知罪。”

  “既是如此,便拖出去斬了。”

  范雄面不改色,吳貴在這個時候連忙上前求情。

  “還請大帥網開一面,范將軍此戰不利,非是他的過錯,實在是士卒們才下上蔡,一心享受,哪里有攻城的,這士氣不旺盛,便是讓殺神白起過來,也是于事無補,況且那個呂公明才入潁川便能夠搞出如此多的風風雨雨,肯定不是易于之輩,主公要想對付他,恐怕用堂堂正正的方法是不好用的。”

  堂堂正正的方法不好用?

  何儀眼睛瞇了瞇,問道:“那依你看來,這堂堂正正的方法不好用,那我要用什么方法?”

  “自然便是出其不意了。”

  “出其不意?”何儀臉上全是疑惑之色。

  “不錯!”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如今呂公明全軍定然都是駐扎在臨潁,郾城,舞陽三地的,他在后方,也就是許縣,穎陰,潁陽是沒有多少守備的,我等若是奇襲其后方,拿下許縣,穎陰潁陽,擒住呂公明的家人,到時候,呂公明必然驚慌,他若是敢棄城來援,以我等的優勢兵力,擊敗許縣令,難道還難?”

  吳貴的一番話,讓何儀眼睛馬上是亮起來了。

  “好,便依此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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