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快步趕回到祝龍起的別院之時,府院內的打斗正酣。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徐寒并未有在第一時間便殺入府邸,他在微微皺眉之后,身子一躍跳上了府邸的門墻之上。
注目望去,卻見那蒙梁在數十位身手不凡的甲士圍攻下,身上依然布滿了大大十余處的傷口,而兩位離塵境的老者更是隱沒在人群之中,挑選著合適的時機,時不時的對蒙梁出手,與那些甲士的佯攻不同,這二人的每次出手便注定會在蒙梁的身上割出一道可怕的傷口。
而就在徐寒遠遠看著的十余息光景里,蒙梁的身上便又多出了三道傷口。
雖然蒙梁的劍招依然凌冽,大開大合之間劍意與真元滌蕩,背后的白色人形真靈亦氣勢磅礴,但徐寒卻看得出來,那場中的蒙梁額頭上冷汗密布,呼吸紊亂,此刻恐怕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再拖延下去,不出百息的光景,便會落敗。
徐寒皺了皺眉頭,思索著這破局之法。
兩位離塵境的強者,以他的修為,還遠不如蒙梁,就算加入戰斗,也無法左右這戰局。
可蒙梁畢竟是因為子魚才陷入這般處境,況且這蒙梁還是徐寒的師兄,于情于理,徐寒都決計不會見死不救。
但同樣,徐寒也并非莽撞之人,他在那墻頭矗立了十余息的光景,眼看著蒙梁身上的傷勢越來越重,而此消彼長之下,那些甲士的攻擊卻是愈發凌厲。
徐寒在那時終是咬了咬牙,似乎做了某個極為重要的決定一般。
只見他眸中紅芒一閃,身后一位血色修羅的虛影猛然浮現。
他在那時邁步向前,驅使著修羅直直的殺入了那府門之中。
方子魚握著刑劍,看著徐寒離去的背影,呆立良久。
她很想現在就與徐寒一道回到祝龍起的別院,與那些惡人們拼一個你死我活。
可是她又想起徐寒的囑托,若是她真的有個三長兩短,蒙梁與徐寒的付出豈不白費,更何況以她的修為,她似乎并不能幫到他們什么,甚至還有可能造成某些變數,反倒害了二人。
這應當是平生第一次,方子魚如此真切的意識到,修為、實力究竟是如何重要的東西。
她想著這些,伸手擦掉了自己眸中就要溢出的淚水。手里緊緊握著那把刑劍,就要朝著策府方向跑去。
她并不確定祝龍起是否有派追兵前來,而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她用盡全力的跑著,至少她要將這把刑劍帶回策府,不能讓它落入歹人之手。
時辰已經到了寅時,長安城的街道上空無一人。
回蕩在夜色中的只有她急促的腳步聲與濃重的喘息聲。
“姓徐的,姓蒙的,你們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她在心底不斷的重復著這樣的念頭,額頭上漸漸浮出汗跡。
可就在她跑出不過百息的光景之時,一道身影卻忽的從后方猛地越過她的身子,直直的落在了她的身前,攔住了去路。
方子魚一愣,停下腳步,沉眸看向那人,竟是那位將她擄至府院的祝龍起。
“方姑娘好不容易來我府中做客,這還沒有賓主盡歡,怎么就這么著急的離去呢?”祝龍起笑著道,而目光卻在那時落在了方子魚懷中的那把長劍之上,頓時貪婪之色浮上了祝龍起的眉梢。
方子魚自然看了這一點,她下意識的便將手中的劍放到了身后,神色緊張的喝罵道:“呸!我方子魚就是死也不會去你那齷蹉不堪的狗窩做客,你就少假惺惺的在這里冠冕堂皇了!”
“方姑娘快人快語,倒是巾幗不讓須眉,在下佩服。”祝龍起臉上的笑意更甚,他瞇著眼睛看著身子后縮的方子魚。從她這樣的姿態中不難看出,方子魚對于他的忌憚。而祝龍起卻是很享受這般的感覺。他的聲音隨即低沉了下來:“既然方姑娘不喜歡這繁文縟節,那咱們就直入主題吧。”
“還請姑娘交出刑劍!”
方子魚聞言頓時心頭一震,下意識的便要逃避,但腦海中在那時卻又忽的想到了在那府門之中,朗朝沙的慘狀,方子魚心頭一動,索性雙手將那刑劍遞出。
“好啊,給你。”方子魚言道,“但你敢來拿嗎?”
這把下人追逐三十載的神劍,對于祝龍起來自然擁有致命的吸引力,他在看見那長劍之時,身子便下意識的邁出一步,可是下一刻,他顯然也記起了此劍的兇煞,頓時身子一頓。
“方姑娘笑了,這等神物,在下豈敢觸碰,還是請方姑娘自己與我走一遭吧。”祝龍起在徐寒手上吃過了大虧,自然也就謹慎了起來。他如此道,言語自然是頗為客氣,可語調之中卻滿是威脅之意。
“做夢。”方子魚見此計不成,頓時退出一步,警覺的看著祝龍起。
“呵呵,既然子魚姑娘不肯配合,那在下就只有得罪了。”祝龍起獰笑著道,身子便在那時猛地躍起,朝著方子魚殺了過來。
徐寒的體內有地人三元,有刑劍的血氣化為的血元,有右臂的妖力化為的妖元,更有四道劍種的綠葉化為的劍元。
地人三元與四道劍元,皆是徐寒本體的事物,雖然強大,但卻都在徐寒的掌握之內。而妖元與血元卻極為詭異,不得已之下,徐寒將之煉化為了真靈。
徐寒雖然成功的做到了這匪夷所思的事情,但這妖獸也好,修羅也罷似乎都與尋常的真靈不同。
須知這真靈對于修士來可為極為重要的一個手段,無論是對敵時的進攻還是御敵時的防守,都能讓修士在對戰中占盡先機,并且猙獰自凝練出的那一刻起,便與修士心脈相連,修士可以通過不斷朝著真靈中注入真元或是其他的力量,而加強真靈。
可是徐寒體內的妖獸與修羅卻極為奇怪,徐寒雖然能夠驅使二者,但卻無法如尋常真靈一般為其加持力量。
這龍首雀身的妖獸倒也罷了,雖然無法加強,但好歹如臂使指。而那修羅卻更為詭異,他能夠通過吸收血肉而不斷的增強,并且隨著他力量的攀升,徐寒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對他的控制正一步步減弱,這也是為什么,徐寒一直有意在戰斗中減少這修羅猙獰吸收血肉的機會,怕的就是有一這真靈真的強到了某種地步,會對他這個本體造成不可估量的傷害。
而如今這般處境,徐寒卻是顧不得其他,只能鋌而走險。
他在那時殺入人群,那些甲士亦都是些精銳悍卒,其中還不乏十余位狩境的強者,在徐寒沖殺入陣的一瞬間便反應了過來。
而兩位離塵境的高手更是心中一凜,怒上眉梢。讓徐寒從他們手中跑掉本就是一件有失顏面的事情,而這徐寒非但不珍惜這條撿回來的命,還再次殺了回來,二人如何咽得下這口氣,當下對視一眼,便要一人繼續拖著已是強弩之末的蒙梁,一人便要隨著大批人馬殺向徐寒。
“蒙兄,請為在下再拖住十息光景。”徐寒雖然殺入了敵陣,但注意力的大半都放在那二位離塵境的強者身上。見他們有所異動,頓時高聲呼道。
蒙梁雖然詫異于徐寒的去而復返。但此事顯然不是糾結此事的時候,他聽聞徐寒此言,咬了咬牙,眸中亮起一抹狠厲之色。
“好!”他大聲喝道,已是傷痕累累的身子中再次爆發出一陣可怕劍意與真元波動。
他一劍擋下了那持劍的離塵境老者,背后那氣息黯淡的白色真靈亦飛身一遁,橫在了那就要殺出去的持刀老者的跟前。
雙方纏斗在一起,雖然蒙梁節節敗退,但那二人一時間卻也難以脫身。
而另一邊的徐寒面對襲殺而來的數量眾多的甲士,臉上并未露出半分的慌張之色。
他的身子在人群來回攢動,雖無刀劍在手,但磅礴的劍意與紫霄境的肉身裹挾在一起,這些尋常甲士根本難以觸及到他的身子,而少有的幾位狩境的強者,雖然能夠捕捉到徐寒的身影,但徐寒也并不懼怕,反倒是不斷的一手握拳與之硬撼。
這樣的做法看似兇悍,但在那些狩境強者的眼中卻是愚笨不堪,徐寒強悍固然不假,可以這樣的方式打下去,也足以將之生生拖垮。
當然這樣的輕視并未持續多久,便盡數散去。
就在他們將注意力集中在徐寒身上的時候,那道血色的修羅卻亮起了自己的屠刀,他如鬼魅一般殺入了人群,開始不斷的收割起諸人的性命。
只是數息的功夫便有包括一位狩境強者在內的數十名甲士死在了他的劍下,而那些死去的甲士無疑例外都化為了身子干枯無比的尸骸。
當諸人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那道血色修羅的雙眸之中已然燃起了陣陣猶如火焰一般血光。
“不好!”在感受到這修羅可怕的力量時,諸人臉色一變,方才要組織起防御。
而那修羅身子一躥卻是躍入了人群,再次如鬼魅一般穿梭起來,而人群便在那修羅的劍下,猶如麥草一般被一個接著一個的收割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