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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我是誰

  甄玥?

  徐寒豁然站起了身子。

  正開懷飲酒的楚仇離被徐寒這忽然而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一臉奇怪的看向徐寒,問道:小寒,那女娃確實長得不錯,要胳膊有胳膊,要胸部有...但你也不用如此啊,你若是真的憋得太久,這小鎮我早就打探清楚了,哪里有最好的姑娘,你要你一聲令下,做哥哥的...

  楚仇離大抵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對于之前發生的種種早已忘懷,又恢復了他那口若懸河的性子,只見他嘴里如此說著,臉上卻是露出一副可以為了徐寒上刀山下火海的慷慨模樣。

  徐寒卻并無理會他的意思,甄玥當時與劉笙一同離去,自那之后徐寒便一直尋不到他們的蹤跡,此刻甄玥出現,徐寒想著或許可以以此了解到劉笙的情況,至少確認對方是否安然無恙。

  這樣想著他便再次言道:你在何處見的她,快帶我去!

  楚仇離這時倒也看出了徐寒的面色似乎并不是在與他說笑,他微微一愣,便說道:我是在西口的街區支的攤,可那都是半個多時辰前的事情了,那女娃子早就走得沒影了...

  徐寒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他想了想之后,還是言道:帶我去看看。

  楚仇離倒是眼饞于眼前那一大堆可口的事物與酒桌上的美酒,但即使心底有一萬個不愿意,還是在那時站起了身子,便要領著徐寒前去。

  不用了。可二人這方才起身,身后便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卻是那還未走入自己房門的魏先生所言。

  他佝僂著身子,在懷中一陣摸索最后拿出一樣事物,遠遠的朝著徐寒等人一拋。

  徐寒下意識的伸手接住,他定睛看去卻見那事物竟是一枚碎銀。

  還不待他弄明白魏先生的意思,老人的聲音于那時卻再次響起。

  有緣,自會相見。

  徐寒最后還是沒有忤逆魏先生的意思。

  他壓下了自己的沖動并未與楚仇離一道去尋找甄玥等人。

  這一來他覺得正如楚仇離之言,即使如今去到了方才魏先生支攤的地方也并不見得就能尋到甄玥,這二來,他也想借此驗證一番自己的某些猜想。

  客棧外的雪越下越大。

  客棧內,楚仇離與晏斬杯光交錯,二人再次面目通紅的稱兄道弟起來。這樣的事情在以往的日子常有發生,諸人早已見怪不怪。雪寧還是安靜的性子,只是在旁淺笑著看著晏斬,眉目間滿滿的都是由衷的笑意。

  寧竹芒與這熱鬧的氣氛始終格格不入,他低著頭自飲自斟,對于楚晏二人的敬酒也只是禮貌性的回應,既不讓人覺得生分,但也同樣不會讓人感到親近。

  嗷嗚與玄兒受不了這酒桌彌漫的酒氣,早早的便遁入了徐寒的房門,相互依偎著睡去。

  而徐寒卻獨自一人來到了魏先生的門前,他的手舉起又放下,頗為躊躇。

  進來吧。不過很快這樣的躊躇便被打破,魏先生那蒼老的聲音忽的自房門中傳來。

  徐寒先是一愣,隨即臉露苦笑,以這些日子相處下來魏先生所表現出來的各種不凡之處,自己的行為顯然是瞞不住他的。想到這里的徐寒索性咬了咬牙,便于那時推門而入。

  房門中點著燭火,明亮、溫暖,與屋外的風雪仿若兩個世界。

  魏先生背對著徐寒,正用抹布不斷擦拭著那素來與他從不離身的木箱。

  徐寒沒有多言,而是靜靜的走到房屋的角落旁,安靜的坐在那里,等待著魏先生忙完手上的事情。

  這當然是一種禮節,但于徐寒來說更是需要這些許時間來思索接下來即將發生在二人之間的談話。

  無論是救下寧竹芒都束手無策的楚仇離,還是用火云令打發掉赤霄門的追兵都無一例外讓徐寒意識到這個魏先生極不簡單。而真正促使他來到此處的原因卻是此刻他手握著的那一枚之前魏先生扔給他的碎銀。

  約莫百來息的光景之后,魏先生終于擦完了木箱,但平心而論,徐寒并未覺得在擦拭之前這木箱與此刻有何不同。

  小兄弟不與楚兄弟他們開懷暢飲,來我這老頭子的住處所謂何事啊?魏先生轉頭看向徐寒,笑呵呵的問道。

  徐寒微微沉吟,便將手里那枚碎銀遞了上來,看著老人問道:先生很篤定我能再遇見她們對嗎?這話說完,徐寒頓了頓,又補充道:準確的說,應當是先生能夠遇到。

  聽聞此言的魏先生并無任何的詫異之色,他伸手接過了那碎銀,放在自己眼前細細端量,他目光沉寂,就好似在看一件精美的器具一般。

  她既然種下了這因,我便得結出這果。這因果便是緣,而既然有緣,萬里之遙也自有相見之日。魏先生如是言道。

  這就好像我們當初給了先生一枚碎銀一個道理,是嗎?徐寒又問道。

  只是這一次,魏先生卻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再回應徐寒。

  徐寒對此倒也不以為意,他說道:楚大哥出身即使是我在這之前也所知甚少,如今想來,那一日先生卻能對其如數家珍,并且恰好也會這竊命之法,為楚大哥續上一條性命。晏大哥被赤霄門追殺,先生又恰好有其宗門信物...先生以為這世上為何會有如此蹊蹺之事?

  這些疑問徐寒早已想過,只是一直摸不著頭緒,今日聽聞甄玥予了魏先生一枚碎銀之事后才忽的意識到,似乎這一切都與這當初的一兩銀子有關。

  緣起緣落,緣聚緣散,本就是玄之又玄之事,區區蹊蹺何足耿耿于懷?魏先生反問道。

  究竟是巧合,還是先生早就算到,徐某不敢揣測,但我想既然先生對于楚大哥也好,晏大哥也罷都知之甚深,那能否也能為我解上一惑?徐寒如此問道,目光卻在那時直直的看向老人,不閃不避。

  老人又是一笑:何事?

  徐寒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神色頓時肅然,他用了好幾息的時間方才鼓足了勇氣看向老人一字一頓的問答: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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