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聽了道人的回答之后,臉色瞬息垮了下來。 ̄︶︺sんцつ
他上手就想奪回自己的佩劍,可到了手的東西,道人怎可還給他。
一番雞飛狗跳之后,老人那古樸大氣的古屋在這二位的斗法下土崩瓦解。
魏長明,今日你不給我說出一二三來,我就是拼得這條老命不要,也要與你來個你死我活。修為比起道人差了不止一籌的老人,站在古屋的殘骸之上,指著道人咬牙切齒的言道。
道人看了看這老者,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才走到了他的跟前,言道:如此為之,實屬無奈。
什么無奈?老人顯然不吃道人這一套,一擺手身子一頓,便再要上前搶奪那把跟隨了自己百余年的佩劍,不愿讓這等神物,受到如此褻瀆。
道人的面色在那時一沉,神情瞬息肅穆了起來。
他于那老人不遠處站定了身子,一只手伸出。
阿言曾贈我一物,喚作勾陳血。道人如是說著,他手中便復選一道晶瑩剔透血滴狀的藍色事物。相傳乃是妖族大帝勾陳所留的精血,其中蘊含水之精魄,乃是她青丘狐族世代相傳的至寶。
前些日我去了趟玲瓏閣與赤霄門,見了見昆不語與烏蕭何,他們分別贈我兩物。
這時一道蘊含磅礴生機的青色木塊與閃著耀眼紅芒的古樸令牌,分置浮現在道人的身前。
這塊木頭究竟是何物我不得而知,但其中蘊含著勃勃生機,顯然有木之精魄存于其中,至于這烏蕭何給的令牌,中有他一道本命真火,其中威能只是不比我多說。
說到這里,道人將身后那巨大木箱放了下來,用力拍了拍:這是大淵山的大君贈與我的東西,里面裝的是....
道人頓了頓,似乎在斟酌但如何形容這木箱中的事物,但想了半晌之后,也只能言道:這里面裝的是土...
然后他將老人的劍放在了那木箱之上,目光一凝言道:而你的劍是金...
老人身為當世不多的劍道仙人,聽到這里他自然聞出了味道。
他的臉色一變,看向道人的目光頓時凝重了起來:你是想要以五行之力,于體內自成天地,最后破開枷鎖,不受他人結發,以己力破開天地枷鎖登臨真仙之境嗎?
嗯。道人的回答,簡單又篤定。
可是...老人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這方天地的存在不知有幾億萬年,但自有史的記載以來,昆侖山巔便有一座仙宮,乃是仙人居所。
真仙牧天下,而教化眾生。
每隔千年便于萬千修士之中挑選出一人,登臨仙宮,結發授予真仙之位。
自此,無論是留于昆侖,還是通過天柱去往域外星空都是那幸運兒的自由。可天下修士何其之多?尤其是那些抵達地仙之境的仙人們,豈能甘愿看著千年來唯一的名額被人取走,而自己則只能等待那百年一至的天劫,直到有天抵御不住,身死道消。
于是,便有先賢想出了這樣一個辦法。
用五行之力在體內結出一方世界,以這方小世界之力去對抗,這方天地桎梏在眾生身上的枷鎖,以此憑借己力登臨真仙之境。
這樣的功法并算不得什么辛密,尤其是在這些仙人之間。
但千萬年來,前赴后繼不乏萬人嘗試過此法,可最后都以失敗告終。
老人并不覺得自己作為故人,能有這樣的本事。
而道人似乎是看出了老人的疑慮,他笑了笑說道:我與那位妖族的大君聊了白日光景,此法按理來說并無問題,之所以世人皆不得其成,歸根結底無非便是于體內結出的小世界太過弱小,無法對抗這天地之力。
而我無論是阿言贈與我的勾陳之血,亦或者這劍,都是蘊含極為精純的五行之力,我相信,我所能結出的世界,一定比所有人都要強大。
聽到這里老人卻依然并不放心,他皺了皺眉頭言道:這些就夠了嗎?
當然不夠。道人卻是一笑,掂量起了手中的寶劍:五行之力只是構成世界的最基本元素,一個世界想要變得強大,便需要更豐富,有山、有水、有暴風驟雨、又陰晴圓缺、甚至有草木飛鳥、有生老病死。
當然,對于在體內結出的世界,我們自然做不到這些,但至少我們可以可他加入‘念’
念?第一次聽聞這個辭藻的老人顯然無法理解這個字眼的意思,他皺著眉頭看著道人。
喜怒哀樂、悲歡離合都是念,雖然小世界中無法存在真正的生靈,但有了這份‘念’,世界的力量也會更加強大。道人言道。
可你要如何獲得這些東西?老人又問道,這所謂的念于他看來著實太過玄妙了一些。
道人臉上的笑意更甚,他的手于那時緩緩伸出,那把名為陽明的神劍就這時在他雙手之間憑空懸浮,然后竟然漸漸開始融化,便為火紅的鐵水,再隨著時間的推移化為了一道道閃著金光的銅錢。
道人伸手摘下其中一枚,握在指尖細細端量,他隨即言道:一枚銅錢,看似尋常,可有時卻可能是乞兒活命的希望,是幼兒救命的藥引,是丈夫養家糊口的命脈。
銅味雖臭,卻包含了蕓蕓眾生在這方世界生老病死的念想。
你是想將這些銅錢散布人間,收集天下眾生的‘念’?老人問道。
嗯。道人點了點頭。
可這需要很長時間...
千年足矣。道人言道。
你撐得到那個時候嗎?老人又問道,千年便是十次大劫,沒有人能抗得過這么多次的雷劫,至少之前沒有。
道人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老人的問題。
他只是在那時屈指一彈,手中的銅錢便飛射而出,而身前那滿滿當當十萬枚銅錢也似有所感,皆在此刻化作一道道金色流光朝著離山下的時間如流星隕落一般飛遁而出。
那一刻,道人立于漫天金光之下,看著白發蒼蒼的故人,言道。
我想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