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日執劍人大比的空地上。ωヤノ亅丶メ..
新晉的執劍人們聚集于此。
人群被自覺的分成數撥,這是人在不熟悉的環境下本能的抱團,而這樣的抱團,讓幾道身影在這人群中顯得尤為扎眼。
譬如那幾位銀執榜上的黑馬,在大夏并無任何熟識的江湖人物,本身也似乎并不想與任何接觸,加之那在龍門會上狠厲的出手,幾乎就已經將生人勿進寫在了臉上。
同樣有此遭遇的還有小和尚與劉叮當,不過這二人的神情卻極為輕松,劉叮當拉著小和尚這里指指,那里看看,與其說是來參加鎮魔塔,倒不如說更像是在游山玩水一般輕松寫意。
相比于這兩撥人,徐寒等人的處境倒是更為微妙。
他們當然算得上此次執劍人大比上最為驚艷大夏江湖之輩。
只是這樣的驚艷卻伴隨著令人膽戰心驚的殺戮。
徐寒以一己之力,屠殺了三位大衍境的強者,而且還在執劍人的眼皮底下,而最讓人覺得可怕不已的是徐寒才堪堪天狩境。
這越境之戰,不是沒有發生過,畢竟每個時代都有那天之驕子,宛如三月驕陽,讓人不敢直視。但連越兩境,以一敵三,這樣的事情,至少于諸人的認知中從未有過。
因此諸人看向徐寒的目光,大抵說得上的是又敬又怕,敬的是這少年殺伐果決,敢于那早就不得人心的赤霄門撕破臉皮,怕的是這少年天子卓絕,已近妖物。
不過無論旁人在作何想,徐寒卻并不關心。他心底清楚得很,他之所以能夠如此屠戮那呂厚德一群人,所依仗的只是自己的右臂。
而這右臂,事實上短時間內徐寒是無法動用,若是強行如此,妖臂之中的力量反噬,會給他帶來極大的麻煩。
雖然魏先生已經教給他了煉化妖臂的法門,他也確實成功了,但距離完全煉化,徐寒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妖臂之有九枚妖穴,通一枚,可獲一層威能,亦可毫發無損的動用一次。徐寒憑借著那十余日的苦修,成功打通了兩枚妖穴,一枚用在了擊殺那位馮統正的身上,也就是赤霄門派來領著數位精銳弟子參與執劍人大比的長老,第二枚,則用在擊殺呂厚德等人的身上。
而回到橫皇城后,魏先生又為他打通了一枚妖穴,而這一枚,他也用掉了...
總之,此刻的徐寒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不過他自然不會去糾正這些外人對他的看法,畢竟能讓人敬畏,會為他免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與窺探。
此刻他正耐著性子與晏斬以及方子魚講解關于鎮魔塔中的一切,當然這些內容都是他原封不動的從元修成那里聽來的,這些東西他估摸著鎮魔塔開啟之后,負責之人也會會諸人講解,晏斬他倒是并不擔心,可方子魚這大大咧咧的性子,他卻有些放心不下,不得不細細為她講解一番。
而就在這時,人群中卻忽然起了騷動,徐寒等人也在那時收起了正在進行的談話,紛紛側頭看去。
卻見是那位身材臃腫得有些可怕的執劍閣閣主與一位年紀已經過了古稀的干瘦和尚聯袂而來,而他們的身后,站著的是包括南宮靖在內的諸多執劍人以及一群神色沉寂身著灰色僧袍的和尚。
那老和尚便是龍隱寺的方丈,不苦大師,他年歲極大,相傳是得過那位大夏國師李東君真傳的活佛。見這群人走來,徐寒身旁的晏斬趕忙湊到徐寒的耳畔輕聲言道。
徐寒點了點頭,看了那老和尚一眼,倒也未做多想。
而人群也在那時自覺的分開,給蕭蚺以及那位不苦大師讓開一條通道。
眾人邁步而入,直直的走到了空地的中心,那時,蕭蚺與那位老和尚對視一眼,身后的執劍人便在那時涌出,將人群逼退,還不待諸人明白如此所謂何事時,不苦大師帶來的那群僧人卻忽的在他們身后結出了一個圓形。然后那些僧人紛紛盤膝坐下,一個個面色沉寂,雙手于胸前合十,口念佛號,一道道金光蕩開,諸人聽不真切那佛號,也看不真切這結界,只是覺得那一瞬一股威嚴之勢蕩開,讓人心生敬畏。
而數息之后,一道坐于蓮臺之上的巨大金色佛像忽的涌現于那群僧人所結的圓形結界之中。
只見那佛像寶相莊嚴,周身縈繞著耀眼金光,他的一只手緩緩伸出,朝著那地面一拍。
一聲悶響炸開。
在諸人詫異的注視下,一座巨大的鐵塔便在那時緩緩自地底升起,穿過那尊佛像,浮現于諸人眼前。
看到此境,諸人皆是心頭一震,也大抵回過了神來,原來這所謂的鎮魔塔竟然就藏在這空地之中。
塔身高約百丈,由寒鐵鑄成,上面布滿了各式鐵索,時不時有一些生澀難明的梵文涌現,又一閃而逝,顯然是某些大能刻印其上的封印,而塔身自浮現那一刻,一股可怕的妖氣便也在那時涌動,彌漫全場。
這便是鎮魔塔!這時,那位南宮靖走到了塔前,環視在場滿臉震驚之色的諸人之后,朗聲言道。
此塔乃是先賢為封印大魔而鑄,塔分十層,其中存有各式幻魔!
南宮靖所講大抵于徐寒從元修成那里聽到了的并無太多區別,不過有些細節卻是元修成未有言說的東西。
譬如一旦進入塔中,諸人都會被隨即傳送道塔中第一層的某一處,而此塔雖然看上去不過十丈見邊,但內里卻巨大無比。在吸收到足夠的本源妖力后,修士便會被傳送出來,并且每一層都只能進不能退,所以每位修士都需要根據自己的能力選擇合適的層數擊殺幻魔獲取妖力。
而這些本源妖力,很可能便是在場諸人他日登臨仙境的一道巨大助力。
聽到這些,在場諸人的目光都紛紛熱切了起來,畢竟這鎮魔塔可以說是在場大多數人參與這執劍閣大比的最主要目的之一。
不僅是這些新晉的執劍人,就是南宮靖等人也在那時臉色激動,畢竟他們在執劍閣已經從事多年,之前因為一些規定,需要足夠的功績才能獲取進入鎮魔塔的資格,而如今既然新晉的執劍人都能進入,蕭蚺自然不可能厚此薄彼,因此包括南宮靖在內的諸人都被允許于此次共同進入鎮魔塔。
隨著南宮靖的一聲令下,諸人便在那時排好了隊伍,開始走入那座被大夏江湖視為圣地的鎮魔塔。
唉,老禿子,你是不是和李榆林那小子一起誆我呢。看著人群中那位小和尚,站在遠處的蕭蚺忽的湊到了身旁低頭垂眉的老和尚耳旁,輕聲問道。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語,蕭施主此言何意?老和尚聞言卻是長誦一聲佛后,頭也不抬的回應道。
肥頭大耳的閣主大人最是不喜這和尚明知故問,裝糊涂的模樣。
他皺了皺眉頭,指著那人群中的小和尚言道:老禿子,你給我看清楚了,那家伙是誰?
老和尚神情平靜的抬起頭看了那小和尚一眼,尚未步入塔中的廣林鬼在那時似有所感一般,亦轉過了腦袋,看向老和尚所在之地。那時,那眸中光芒平靜的老和尚忽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卻又恢復了原狀,他收回了目光,輕聲言道:有緣人罷了。
少來誆我!李東君是不是沒有死!蕭蚺一揮衣袖,索性直接挑明了話題,直截了當的問道。
國師歸隱多年,素來只與陛下有所聯絡,蕭施主語氣咄咄逼問貧僧,倒不如去問問陛下。老和尚再次恢復了那眼觀鼻鼻觀心的淡漠模樣,嘴里如是回應道。
蕭蚺愈發是見不得這老家伙推皮球的本事,他撇了撇嘴:我早就去尋過姓李那小子,他倒好稱病不肯見我...
說到此處,蕭蚺有意頓了頓,他目光卻直直落在老和尚的臉上,試圖從他臉上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可是這老家伙活了這么多年,心性自然了得,此刻依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蕭蚺見狀,心頭冷笑,暗道看你還能裝到什么時候。
他于那時嘴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意,再次言道:你也知道,我這人就是直性子,腦袋一根筋,他越是不給我說,我便越是要弄清楚。
所以前幾日我便去了那破廟,尋到了那座寫著大夏國師李東君之墓的墳冢。
似乎是預感到了什么,老和尚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但嘴里還是言道:既然尋到了墓,那便理應讓他入土為安。
那是自然。蕭蚺看著強作鎮定的老和尚,心頭的得色更甚,可是我又一想,要是國師大人沒有死,這立個墓不是咒他老人家嗎?所以啊,我就...
說到這里,蕭蚺再次停了下來,饒有興致的看向一旁的老和尚。只見老和尚雖然依然還是那氣定神閑的低眉模樣,但那豎起的耳朵顯然是極為關心蕭蚺的所作所為。
所以啊,我就將那墓索性給挖了。
你猜怎么著?那墓里什么都沒有!
素來德高望重的不苦大師,臉上的肌肉再次一陣抽搐,他再也繃不住自己的鎮定之色,瞪大眼珠子,看著一臉賤笑的閣主大人,指著鼻子便罵道:蕭胖子!你敢掘我師尊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