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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授袍

  任命執劍人,對于大夏來說也算得是一件大事。

  畢竟執劍人于這江湖之中擁有諸多的特權,可以稱得上是大夏江湖的執法者,甚至每一任執劍人的上任與卸任都會通過朝廷頒布法令,傳達到大夏各處。

  因此,這場授命新任執劍人的儀式同樣有著來自朝堂以及各大宗門選派的代表前來觀禮。

  “姓徐的,我怎么覺得那個老頭子總是在看咱們這里,他不會是見本姑娘生得貌美如花,動了色心吧?”站在這這執劍閣的府院中的方子魚側頭看了看身旁的徐寒,頗有些擔憂的言道。

  這方大小姐口不擇言的本事徐寒自然是清楚的,他也對此并不放在心上,不過他也確實感覺到了有幾道在臺上坐著之人的目光時不時的落在了他們的身上,故而多少有些疑惑。

  “方姑娘可不要胡言亂語,那位老者乃是大夏的儒道大師,太傅杜先生。”這時,身旁的晏斬忽的出言說道,從他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他對這位杜先生的敬重。

  徐寒聞言也是臉色微微一變,這位杜先生他可是有所耳聞,這倒并非因為他博文知廣,而是對方的名頭太甚。這世上修行之道萬千,除開尋常修士所修的內功,諸如煉體、御獸,甚至前朝皇族的煉妖之法都是這修行法門,但這些修行法門無論如何古怪,但大抵都有境界劃分。

  唯獨這儒道只有兩境可言。

  破境為仙,摘星拿月不在話下,比起尋常仙人只強不弱。

  地仙之下,便是儒生。

  有道是讀文千遍,胸中自有山河,腹中暗藏乾坤,所說的便是這儒生。

  那儒生所特有的浩然正氣,自然勿需言語,很多時候強大的儒生以浩然正氣加持己陣,足以更改一方戰局。可這儒生修行卻又是最為玄奧之所在,他修行并非吸收靈氣的多寡,體內真元的強弱,而只在一個悟字。

  有的人翻破書卷,四書五經爛熟于心,倒背如流,卻也得不到這天地認可,更生不出半點浩然正氣,而有的人不過字句讀來,胸中便有了浩然之道。

  因此這天下儒生千萬,能以這儒道成仙道之人,除開太陰宮那位無上真人,加上早已死在大黃城外的北疆王牧極,諸人所知的便只有眼前這位杜太傅了。

  念及此處,徐寒也不由得多看了那位老人一眼,可巧之又巧的是,老人也在此刻看向了他,二人的目光相對,徐寒還在愣神,那老人卻是朝著徐寒微微一笑。

  “這樣啊。”而一旁的方子魚聽聞此言,也是吐了吐舌頭,訕訕的收起了自己的話茬。

  這任命執劍人的儀式很快便開始了,不同于執劍人大比,此次儀式的觀禮之人眾多,除開那位杜太傅,還有徐寒的老熟人,那位李家王爺李末鼎,與他一同到來的還有一位中年男人,二者看向徐寒的目光都頗為不善,尤其是與李末鼎一起前來的中年男人,那目光中更滿是毫不遮掩的殺機。

  徐寒本還有些不解,一旁的晏斬便與他言說道:“此人乃是赤霄門的長老之一,前幾日聽聞那位謝閔御已經度過了第三次天劫,估摸著是要準備向你報復了,你得多加小心。”

  徐寒暗暗點頭,不過他在殺掉呂厚德三人時,對于此事便早有預料,也并不放在心上。他的敵人可多著呢,比起天上的家伙,赤霄門大抵算不得什么。

  肥頭大耳的蕭蚺來到了諸人的身前,在打著官腔說了一陣諸人聽得昏昏欲睡的話之后,這任命儀式正式開始。

  這執劍人分為金銀銅三色,而每一級別的執劍人又根據袖口所繡的三色線條的多少區分上下。執劍閣雖然人數不多,三色執劍人加在一起也不過千人,但每一位卻都是這大夏江湖中的好手,并且彼此之間等級森嚴。

  而新晉的執劍人雖然也分為三色,但所能被授予的級別,無論修為高低大抵也只能在一到三線之間,之后想要提升這樣的級別,所能依靠只能是完成下派任務的多少。譬如那南宮靖的七線金袍便是在這一次次搏殺之中,冒著生命危險換回來的,如今她也算是執劍閣中除開九線金袍的蕭蚺之下的第一人了。

  任命儀式從銅執一直到金執。

  這進展的速度很快,大抵便是介紹一番所授命之人的姓名年紀然后出身的門派,最后便是宣布授予他的級別。

  作為銅執的方子魚因為表現出眾,被授予了三線銅執的白袍,正式成為執劍人,不過她參與此事一開始也只是因為無聊,對于這樣的身份倒也并不在意,只是暗覺新奇而已。

  很快銅執與銀執的授予儀式便結束了,金執授予儀式開始,而這場上的氣氛也隨即安靜了下來。

  銅執與銀執雖然也是執劍人,但畢竟地位不高,而這金執很大程度上便算得是執劍閣的掌權者,這樣的身份自然是值得在場諸人的敬畏的。

  之前兩色執劍人授予白袍時都是由一些江湖名宿交給他們的,而到了金執卻是全都由執劍閣的閣主蕭蚺親自授予,從這也不來看出二者之間巨大的身份差距。

  不過徐寒卻能明顯感覺到金執儀式開始后,那位赤霄門的長老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漸漸變得冷冽了起來,而一旁的南宮靖的目光也變得有些復雜。

  徐寒的心頭一沉,他雖然早已料到這執劍人的授予儀式或許會因為南宮靖產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但心底卻早已想好了應對之策,只是他沒有算到的是,謝閔御度過了第三次天劫,而隨著赤霄門地位的水漲船高,那么如果他們朝著執劍閣施壓,徐寒的某些算計恐怕就不再適用了。

  他想著這些時候,很快便輪到了晏斬。

  他被授予了兩線金袍,這金袍執劍人的修為大抵都在大衍境,晏斬畢竟才三十五六的年紀,于大衍境強者之中并算不得出奇,被授予兩線金袍倒也還算不錯。

  金袍執劍人的授予儀式雖然比起之前要復雜一些,但畢竟人數不多,很快諸多執劍人的授予儀式便一一完成,只余下了徐寒一人。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位執劍閣的閣主特意在此刻停了下來。

  這樣的做法自然免不了為徐寒招來諸人的目光。

  關于徐寒身份的謠言以及赤霄門的施壓,這些江湖人士大抵都知道一些,本來對于近日徐寒能否被順利授予這執劍人之位便心存疑慮,此刻見那位赤霄門長老得意的神色,以及忽然停下,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蕭蚺,這樣的猜測更是在諸人心中再次涌起,他們紛紛在心里暗道:這徐寒今日恐怕有大麻煩了。

  “關于這最后一位執劍人。”在沉吟了半晌值周,蕭蚺的聲音忽的響起。

  此言一出,在場諸人頓時紛紛豎起了耳朵。

  “也就是徐寒徐公子,他的情況有些特別,這一點相信大家也有所耳聞。”蕭蚺繼續言道,他的臉色也隨他的話也漸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徐寒也皺起了眉頭,他的雙手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體內的劍意以及隱藏在肉身之中磅礴的力量被他盡數調集,他已經做好了應對任何狀況的可能,而同樣如此亦有他身旁的晏斬與方子魚二人。

  只是這樣的做派卻瞞不過一直注視著此間的那位赤霄門的長老。

  他也調集起了周身的真元,若是這蕭蚺取消徐寒執劍人的資格,那么沒了執劍閣這層保護傘,赤霄門想要報復徐寒并非難事,但若是蕭蚺上道一些,要直接拿下徐寒,到時候起了沖突,他們然也是責無旁貸,力求一舉將之拿下。

  而那位南宮靖卻是皺起了眉頭,她同樣感受到了徐寒的異狀,她當然并不愿意身為天策府少府主的徐寒混入執劍閣,可同時徐寒對她有恩,她并不愿意徐寒死在此處。若是可以,她更希望徐寒知難而退,那么她還有辦法將之送出大夏,可若是徐寒在這時當著大夏諸多大人物的面與執劍閣起了沖突,那就是她背后的極上門出面,恐怕也保不住徐寒。

  “因此我在與諸多前輩商議之后,決定...”

  身為這場涌動暗流的中心任務的蕭蚺卻絲毫沒有考慮諸人心情的意思,他依然我行我素緩慢的說著他那一套陳詞濫調。

  “讓徐寒...”

  隨著蕭蚺的話,諸人的心也隨即被提到了嗓子眼上,徐寒等人周身滌蕩的氣勢已經到了升騰的邊緣,而那些太上被請來的觀禮之人,也紛紛目光陰沉了起來,一股詭異的氣氛于這執劍閣新鑄府邸之中蔓延開來。

  可就在此刻,那位蕭大閣主的話再次停了下來。

  他的目光在周遭諸人的身上一一閃過,最后于徐寒的身上微微停駐了數息光景。

  下一刻,他滿是橫肉的臉上忽的勾勒起了一抹笑意,隨即他用一股相比于之前高亢了數分的語調言道。

  “晉升為七線金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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