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府之中如臨大敵,南宮靖接到消息后帶著大批的執劍人趕到,將晏府團團圍住,開始著手調查羅顧命之死。
只是隨著那位“白緒死于徐寒之手”,關于摩羅血的線索也盡數斷去,如今南宮靖能用的辦法無非便是將剩余的那些執劍人聚集起來挨個審訊。
羅顧命的死無疑會觸及到那些方才登臨仙境的羅墨的神經,那位新晉的仙人在得到消息后想必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此地,南宮靖很清楚此事不禁關乎到徐寒的安危,也關乎到整個執劍閣的興衰,所以她竭盡全力的配合著徐寒的行動,不眠不休的開始調查此事。
徐寒等人忙得是焦頭爛額,瞎轉了一圈卻幫不上什么忙的蘇慕安有些泄氣的走出了執劍人們所住的別院。他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有些沒用,學了元歸龍的刀法,卻還是報不了自己父親的仇,聽說那位祝賢如今依然在大周混得風生水起。
想到這處小家伙老氣橫秋的又嘆了口氣,一股困意在那時襲上了心頭,他畢竟孩子心性,瞌睡上頭,煩心事便放到了一邊,想著回去好好睡上一覺,明日要更加努力的練刀,爭取早日成為元歸龍與自己先祖那般的刀客。
那樣便可為爹報仇,為師傅報仇,也可以幫著府主大人做些什么。
于是小家伙又打起精神,便要走出這別院,可這時他卻發現別院外的臺階上,一道小小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坐在地上,雙手撐著自己的腦袋,似乎在苦惱著些什么。
是她?
蘇慕安認出了那身影,便是那位自稱十九的小女孩。
大抵是出于對這小女孩的好奇,又或者同齡人間的相互吸引,蘇慕安走到了那小女孩的身前,張開嘴便要說些什么。
“別過來,我不想與你說話。”只是那話到了喉嚨尖上,還未來得及自嘴里吐出,小女孩那清嫩的聲音便在那時響起。
“額?”談話還未開始便遭到拒絕的蘇慕安不免一愣,以他的性子倒不會因此惱怒,只是免不了疑惑不解。故而他咽下了到了喉嚨尖上的話,轉而問道:“為什么?”
名為十九的小女孩頓時站起了身子,她頗有些氣急敗壞的跺了跺腳,轉頭看向蘇慕安瞪大了眼珠子言道:“都說了叫你不要跟我說話!”
蘇慕安卻是沒有料到十九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他又是一愣,但嘴里還是再次問道:“為...為什么?”
十九歪著眼睛瞥了一眼背負長刀的男孩,言道:“我師父說了,千萬不能和一個背著長刀的男孩說話。”
“你師父?”蘇慕安開始犯起了迷糊,他可是記得真真切切,之前這小女孩可是一直纏著徐寒說要跟著徐寒學功夫,他還以為這小女孩并沒有師父。
十九重重的點了點頭,并不理會蘇慕安此刻心頭所想,自顧自的便說道:“嗯,就是我師父說的。”
“那你師傅是誰?”
“十八。”
“十八?”蘇慕安從未聽過這樣奇怪的名字,當然十九也是這樣奇怪的名字,只是的莫名的他覺得相比于十八,十九似乎好聽一些。
“我是十九,我師傅便是十八,有問題嗎?”但十九似乎絲毫感受不到其中的古怪,一臉理所當然的言道。
這樣的邏輯很是無跡可尋,但又莫名帶著些說服力。
而這微乎其微的說服力便足以讓蘇慕安信服,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方才言道:“好像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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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快他又醒悟了過來,似乎這并非問題的關鍵:“可為什么你師父不讓你和我說話呢?我可不認識你師父。”
“還有你明明你有師父,為什么又要讓府主大人教你功夫呢?”
蘇慕安一連串的問題猶如連珠炮彈一般轟在十九的臉上,小女孩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回應道:“反正我師父說過的,雖然他不教我功夫,但他畢竟是我師父,他讓我不跟你說話,我就一定不會跟你說話的!”
聽到這里的蘇慕安看了看十九那一臉篤定的神色,他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可是...你已經和我說了好一會了...”
“嗯?”聽到此言的小十九微微一愣,但下一刻她忽的回過了神來,頓時臉色一變。
方才還一副老氣橫秋模樣的十九此刻卻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她一臉慌張的來回跺腳,嘴里嘟囔道:“怎么辦?怎么辦?我和你說了話,老家伙肯定要生氣,他一生氣就要抓我回去,逼我扎馬步,吃青菜!青菜太難吃了!我不想吃青菜!!!”
十九的碎碎念被蘇慕安看在眼里,他很是不解的盯著這女孩,大抵是無法明白她為何會做出這般神經質的事情。
但出于本能的關心,蘇慕安還是問道:“你怎么了?你師父對你不好嗎?”
這個問題頓時讓十九臉上的神色古怪了起來,她小聲說道:“也不能說是不好,是他把十九帶出了那里,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十九。”
“可是他總是讓十九吃難吃的青菜,蹲馬步,又背那些無趣的書,可就是不教我功夫...”
“你很想學功夫?”似乎是抓住了問題的關鍵,蘇慕安又問道。
“嗯!”說道功夫,十九的眸子中頓時亮起了一道明媚的光芒,像是黑夜中璀璨的星辰,明晃晃的好看到了極致。
“學功夫做什么?”蘇慕安再問道。
只是這個問題卻招來了十九的一道白眼,她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了蘇慕安一眼,然后理所當然的回答道:“學了功夫就不會再有人能欺負我了。”
蘇慕安倒是明白這個道理,他正要點頭,可那時十九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到那時,我就可以欺負別人了。”
蘇慕安就要點下的腦袋在此時停了下來,他皺了皺眉頭言道:“我爹說過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我爹還說過,武者,止戈也。學武為的不是好勇斗狠,而是...”
眼看著蘇慕安就要將他老爹的長篇大論盡數說來,十九捂著耳朵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言道:“你怎么跟那老家伙一樣,不管什么事都有一大堆大道理要將,我不管,我就要和那個徐什么學功夫!”
蘇慕安如實說道:“你這樣,府主大人才不會教你功夫。”
“為什么?”十九不滿道。
“因為你心術不正。”蘇慕安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言道。
“我哪里心術不正了?”
“你想欺負別人。”
“欺負別人也總比沒有功夫被別人欺負好。”十九狡辯道。
蘇慕安有些頭大,以他那腦瓜子里存儲的東西顯然不足以說服這個比他小上幾歲的小女孩,他皺了皺眉頭想了半晌終是言道:“那這樣,以后誰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擺平他。”
說完這話 (本章未完,請翻頁)
,蘇慕安暗覺自己離那為先祖又近了一步,鋤強扶弱是一位刀客的責任,他要做最厲害的刀客,自然也要如此。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番大義凜然卻并未得到十九的認可。
小女孩聞言一臉嫌惡的打量了一番比自己堪堪高出一個腦袋的蘇慕安,頗為不屑的言道:“就你這身板,打得過誰?”
被一個這般年紀的小女孩嫌棄自然是件很掉面子的事情,作為面子比命還重要的刀客,蘇慕安自然不能容忍這樣的“輕視”。他皺了皺眉頭,正要反駁。
嘩啦啦...
可就在這時,一旁的院門方向卻忽的傳來一陣響動。
“誰?”蘇慕安的心頭一緊,面色頓時肅穆了下來。
他根本不待一旁的十九反應過來,身子便猛地朝著那響動傳來的方向躍去。
哐當。
隨即一聲脆響,他背后的長刀出鞘,一道映著星光刀芒呼嘯而出,將那聲音傳來之處的樹木切斷,而躲藏在大樹之下的身影也在那時浮現在蘇慕安的眼簾。
雖然因為夜色的緣故,并無法看清他的容貌,但以身形來看應當是一位男子。他似乎也沒有料到自己的行蹤會被蘇慕安察覺,于那時也是一愣,但在回過神來之后,身形一頓催動著體內真元便要逃離此處。
他似乎曾修煉過某些與身法有關的法門的,速度極快,尤其是在那并無半寸修為的十九看來,男子的身影在發力之后幾乎是化作了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殘影。
只是這樣的速度,卻似乎并不能逃離蘇慕安的追擊。
那男孩腳尖點地,嘴里以稚嫩的語調喝到:“站住。”
身子便亦在這時飛射而出,其速度比起那落荒而逃的男人只快不慢。
大抵是覺得如此下去并無法擺脫蘇慕安的追擊,又或者是觀蘇慕安的年紀,暗覺對方并不會擁有太過強大的修為。
因此男人在衡量一番之后,一咬牙竟是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劍試圖與蘇慕安一決高下。
年紀不過十二三歲的蘇慕安見此情形,眸中卻并無半分慌亂之意,他的眉宇一沉,一道與他年紀極不相符的冷峻之色浮上了他的眉梢。手中的長刀再次被他提起,刀身映著星光,臉龐映著刀光。
一刀揮下。
伴隨著一聲脆響,男人手中的長劍便在那時被斬成了兩段,而于蘇慕安刀身之上裹挾的磅礴刀意卻繼續向前,轟擊在男人的身上。
他發出一聲悶哼,嘴里吐出一道血箭,身子便狠狠的栽倒在地。
蘇慕安快步上前,以長刀抵住了男人的咽喉,嘴里問道:“說!你是誰?”
那男人面色一寒,似乎是知道了自己下場,他惡狠狠的看了蘇慕安一眼,嘴里罵道:“黃某人落在你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與那徐寒是一丘之貉,就不要再虛與委蛇了!”
男人這番話說得是義正言辭,聽得蘇慕安卻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他正為難間,一道興奮的聲音卻忽的傳來。
“哇!原來你這么厲害!”
只見十九小跳著跑到了蘇慕安的跟前,一臉崇拜的看著蘇慕安,嘴里言道。
“不若你教我功夫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