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史的這到底是要我怎么樣呢?
這整個“修煉計劃”,雖然乍看之下很像是單方面的欺負人,但其本質肯定是有某種意義的……
子臨也好、史三問也罷,若單純是要我死,他們根本不必費那么多周折。
在九獄時、在切爾諾貝利時、在他們的秘密基地時、在遇到史三問這個人之后的每一秒鐘……
逆十字的這幫家伙有無數個機會可以取我性命。
即便聯邦將我定義成“狂級”能力者,但在這些真正的強者、或是強大的組織面前,我仍是個隨時可以被碾死的小角色。
別的不談,就拿眼前這個死氣沉沉的男人來說,不管他那招“BACK”是什么級別的異能,哪怕僅僅是紙級好了,只要結合了他的布局能力以及手頭掌握的資源,他完全可以輕松地置我于死地,就算我事先有防備恐怕也難逃一劫。
當然了,遇上史三問算他倒霉……
無論如何吧,考慮到史三問并不想讓我死,而是想“測驗”我的,難道我真的要憑一己之力解決這狀況?
以我現在的這副身體,被幾百個荷槍實彈的探員、以及一個史三問親口認定的“高手”包圍,怎么可能打得贏?
而選擇逃跑的話……且不說我能否打破那高強度的車身,就算能,當一個人從配置了“類遷躍引擎”的、行駛中的交通工具里跳出去時,是會遭遇“曲速屏障”(這是該引擎技術最獨特之處,能達到時速四百以上的載具在這個時代并不罕見,但只有類遷躍引擎可以制造出這種曲速屏障,從而使列車內的環境保持靜止、穩定的狀態;雖然獵霸的文化程度不高,但這部分的知識他還是知道的,因為在這個時代的初中物理課上必講這個知識點,且課本上所使用的例子就是“東方快車”這一世界名勝)的,用血肉之軀穿過這屏障,怕是要被絞成碎肉……
這么一算,逃跑也是死路一條……
要不然……我先假裝投降,待對方放松警惕之后,再找個時機突襲那個“能把人送回昨天”的家伙;只要我的攻擊足以威脅到他的性命,他便有可能在情急之下對我使用能力,將我送走。
嗯……
不,還是不行,這家伙太狡猾了,幾乎是算無遺策。
他可以為了萬分之一的幾率就把整列車的乘客都換掉,像這種人……又怎么會露出破綻讓我偷襲得手呢?恐怕我一投降他就會立刻用某種方式徹底限制住我的行動。
可惡……想不出對策,而且又累又渴又餓,幾乎無法集中精神……
等等,難道說……史三問是想讓我……
不對,不對不對……
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我相信史三問絕不是那種會迫使我去“吃掉”幾百個無關旅客來增強實力的人。
眼下這個被包圍的情景是敵方制造出來的,史三問不可能算得到整列車的旅客全都是敵人,再說他也不知道對手的異能效果是將人傳送走。
所以不存在那種假設。
可是……我究竟該怎么做呢?說什么“只要你有認真聽那些異能知識,這測驗就能輕松搞定”,但這幾天他講的那些與其說是異能知識不如說是一些非常詭異的生物學理論……
在被上百把槍的槍口指住的一瞬,獵霸的大腦飛速運轉起來。
短短幾次呼吸之間,以上這些念頭便已從其腦海中逐一閃過。
然而,最終他也沒想到一個能幫他通過“測驗”的辦法;即使撇開史三問的“測驗”不談,只說“活下去”這件事,目前來看,他唯一的選擇似乎就只有“真投降”這一條路而已了。
但……獵霸是不會投降的,他還沒跟“史老師”杠完呢。
他本來也已經不怕死了,為什么要投降?再者,真投降了也不一定有活路——對追捕他的人來說,“活捉”或“擊斃”都是可以的,區別只是功績不同;而對獵霸來說,被逮捕后沒準還是會被執行死刑,或者被拉去做什么不人道的科學實驗。
因此,獵霸最后還是選擇了……拼。
既然想不到可行的策略,就干脆放棄計劃,將一切交給命運,干了再說。
說時遲,那時快!彈指之間,只見獵霸用盡全身氣力,踏地橫沖,撲向了自己右前方數米外的一名持槍探員。
這個人離他最近,而且所在的角度剛好適合他用右腳發力、右手擒抱……若是能抓住這家伙當人質,他或許還有周旋的余地,就算其他敵人無視人質的安危直接開槍,他好歹也算抓到個人肉盾牌。
然而,一秒后,獵霸就發現,自己過分地高估自己的速度……
這就好比一個有腿的人在剛截肢的那幾天里會產生仍然長著腿的錯覺一樣,此刻的獵霸對自身爆發力的印象還停留在自己具備“超速度、超力量”的那個時候……但實際情況卻是,他現在的身體能力已經比普通人還要弱了。
砰——
獵霸這沖刺擒抱的動作才做到半截兒、整個人才剛踏出去一步半,那個被他鎖定的目標就率先開槍了。
這第一聲槍響,就好似是一整串鞭炮的頭一角兒,隨著那名探員的開火,其他探員也都紛紛扣動了扳機。
這些聯邦探員都是老油子了,他們知道,像這種“罪犯在抓捕過程中暴力反抗”的案子,結案時開過槍的比沒開過槍的功勞要大;有沒有打中是另一回事,但你的槍至少得有開火的記錄,哪怕你在增援來到之前朝著墻壁或天空放空槍也好,但不能一槍不發。
于是乎,可憐的獵霸在數秒之內就被打成了一個篩子,血肉橫飛地仰面倒在了地上。
即便在他倒下之后,槍聲還持續了整整五六秒才平息下來。
“都別放松警惕,這家伙有自愈能力,也許還沒死透。”紐曼的確是個很謹慎的人,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提醒手下們不要大意。
雖然紐曼看獵霸的樣子,也覺得后者還活著的概率已經微乎其微,但他還是保持著戒備,想靠過去再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