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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幕 第一輪

  「這次我們的對手是諾丁什之舟,這個對手各位應當相當熟悉了。」

  靈魂指紋雖然嘴上這么說,但目光還是向方鸻看過來。好在方鸻就算再孤陋寡聞,也不至于沒聽過這個公會。

  他連忙向對方點點頭。

  大家都知道他「偷渡客」的傳奇出身,見著這一幕忍不住好笑。

  性子最活躍的逍遙甚至忍不住作些怪表情。但被水無銘狠狠瞪了一眼,嚇得后者連忙把神色收了回去,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

  歐洲老牌公會眾多,是傳統意義上的眾強林立。不過除了人所共知的十二色鳶尾花之外,其下還有四個一線公會環繞。

  SK,FNC,夜行者,諾丁什之舟,四大工會實力相差仿佛。再往下則是七聯盟,眾枝眾圣,金夜騎士。

  這四個一線公會與來自外海地區的自由公會林野騎士一起,是第二賽區的五大支柱,被并稱為歐洲五騎士。而十二色鳶尾花,便是那位至高無上的國王陛下。

  而這一次與他們對上的第一個對手,諾丁什之舟便屬于五騎士之首,歐洲眾豪門一線頂尖之中最強的那個。

  「除了帝國與古達索克之外,其他所有地區都與考林—伊休里安一樣,有四個參賽名額,」羅薇怕他不了解,在一旁代為講解,「帝國作為上一屆的優勝者,可以有五個推舉資格,古達索克三個,再加上外海地區四個,與選拔的六個位置,一共剛好是三十支隊伍。」

  羅薇口中的外海地區,并不是指某一特定區域。而是指帝國瀚瑞那外海工匠協會,考林—伊休里安灰鯨外海工匠協會,與巨樹之丘銀嶼島鏈工匠協會,再加上一個羅塔奧的眾星之秘工匠協會這四個工匠協會。

  這些工匠協會位于大陸外沿,并不受其所在大陸的主要政權所統治,而是獨立受轄于工匠總會。他們在歷屆大陸聯賽之中組成了一個特殊勢力,分別單獨計算積分。

  不過若是算上外海地區,那么各大陸便剛好有五個參賽名額,上屆大賽優勝者額外一個。

  「彌美諾斯工匠協會,你知道他們嗎?」水無銘也問他。

  方鸻點點頭,白樹學派,他當然不會沒聽說過。那是煉金術傳承當中相當奇特的一支,當年努美林精靈遷徙至巨樹之丘,并在那里的森林之中與野精靈交流,留下今天的兩支精靈后裔。

  一支是艾文奎因精靈,在艾索林之災后一直生活在考林—伊休里安。另一支便是林中之影,木精靈或者樹精靈。灰圣樹的子民而今主要生活在白銀樹海,拉文瑞爾與桑夏克。

  傳說這一支精靈與努美林精靈有血緣上的淡薄聯系。他們在魔法技藝上表現出的天賦也足以證明這一點,木精靈的施術者主要分為兩個流派,一是鍛造者,一是德魯伊。

  艾緹拉小姐便是德魯伊。

  而鍛造者們則大多居住在圣白樹宮之中——精靈們在參天巨樹之間建造高聳的白橡樹屋,用精美的白枝來裝飾他們的窗欞與拱頂,修剪出宮殿,并將那里稱之為神眷之地,努林納瑞。

  努林納瑞的精靈們掌握著古代祝福與妖精們的技藝,尤其擅長于鍛造魔法物品,它們曾經在歷史上創造過許多漂亮又強大的圣物。姬塔有一枚名為若里安之戒的魔法戒指,便是精靈們的作品。

  此外桑夏克那把著名的匕首,也是三百年前在努林納瑞所鍛造,出自于那一代的精靈王之手。

  但木精靈中也不是每一個都有魔力天賦。

  通常只有女性才會擁有德魯伊天賦,并在成年之后為白樹圣殿的人選作獨角獸少女。而鍛造者更加罕見,除了精靈王廷的血脈代代相傳之外,大多數鍛造者也是高階宮廷術士。

普通的精靈則往往蒙受魔導技藝普及的  恩惠,用上了魔導爐,加入了當代煉金術士的行列。煉金術在大約五百年前在巨樹之丘迅猛推廣,成為主流,并在672年間成立了第一個工匠協會。

  那便是彌美諾斯工匠協會。

  或者說,白銀樹海總工匠協會。

  精靈們以自己的魔力鍛造技藝與煉金術相結合,創造出屬于自身的非凡的煉金術,那個學派便被稱之為白銀樹海學派,或者白樹學派。而今從這個學派出來的煉金術士,既有原住民,也有選召者。

  諾丁什之舟的總部,便位于白銀樹海。這個工匠協會出身的煉金術士,雖然也有一些自由選召者,但大多數都是來自于諾丁什之舟公會。

  尤其是他們此次的對手。靈魂指紋已經將手上的資料分發給每一個人,那一頁紙上寫滿了他們對陣對手的信息,上面標明了每一個選手的來歷與出身。

  除了一個人來自于自由公會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出身于諾丁什之舟,說是諾丁什之舟工匠公會的隊伍也不為過。

  「巨樹之丘和我們不太一樣,」羅薇聲音又輕又柔,十分悅耳,與她外表不太相符,「戈藍德工匠總會是考林—伊休里安的主隊,所以我們這個團隊之中有來自于各個地區,各個公會的頂尖選手。但巨樹之丘的主隊并不是白銀樹海總工匠協會,而是桑夏克工匠協會。」

  「為什么?」古蘭德聽到這里也忍不住小聲問道。

  他來自伊斯塔尼亞,又是原住民,對外面的世界真了解不多。在考林—伊休里安,戈藍德工匠總會便是各地區分會無可爭議的核心,即便是艾爾芬多議會與埃爾德隆工匠協會也矮其一頭。

  少年實在無法想象一片大陸的工匠總會無法代表這一地區。

  但方鸻卻毫不意外。

  「羅夏安的妖精便在此處,十二色鳶尾花的總部也在那里。」

  七海旅團里。

  天藍與帕克便來自于桑夏克,那里也是帕帕拉爾人的故鄉。那兒奇特的地形像是海浪一樣起伏,形成波濤一樣的景觀,是云海之下最壯美的景色之一,歷來為吟游詩人們所傳唱著——

  那便是浮云之丘。

  樹精靈的一支,奎文拉爾精靈便生活在此處。奎爾拉文精靈被稱之為光眷一族,也是唯一一支參與過與黑暗巨龍一戰的精靈,他們在那場戰爭之中所組成的軍隊在后世有一個響亮的名字。

  率光者。

  第一代的奎文拉爾精靈王便是率光者的領袖。

  奎文拉爾精靈王手持五把屠龍圣劍之中的一把,與羅夏安的妖精們結盟,加入了人類的聯軍,并在那場大戰之中建下傳奇的功業。

  率光者解散之后,奎文拉爾精靈仍舊保持著與人類的接觸。他們在浮云之丘建立了一座城市,與人類混居,那座城市正是桑夏克。妖精們回到羅夏安之后,也有少部分族人在那里定居。

  而今那兒商業繁茂,是巨樹之丘人類匯聚之地,也是經濟中心所在。

  巨樹之丘的那座銀之塔,便是由率光者的守密人看照著。羅夏安的妖精們所留下的技藝,也讓桑夏克學派成為巨樹之丘的最強學派。

  在很多年之前。

  桑夏克工匠協會的名聲便已超過白銀樹海工匠總會了。

  但關鍵的原因,其實還是后者——

  因為十二色鳶尾花能派出第二賽區最強的工匠代表參戰,其他公會要想在大陸聯賽之中取得較好的成績,自然要力求讓自家的主力工匠加入這個主隊之中。

  「精靈中一部分人天生具有魔力天賦,這種天賦同樣也會出現在選召者身上,因此第二賽區有許多精靈選召者,」靈魂指紋正說到這一點,一邊將手上的資料貼到立起來的白板上,「

  與這樣的對手交鋒,你們過去可能從未經歷過——」

  「諾丁什之舟的八位選手,其中有六位都具有魔力天賦。那個自由公會的選召者也有魔力天賦,而且還是最強的自然之語,他應是擠占了原本屬于諾丁什之舟的一位選手的位置,那么實力之強應當也可見一斑。」

  精靈們將自身的魔力運用于煉金術之上,便誕生出白樹學派。這門工藝在魔導器,插件,純化,求極值的方面,都遠勝于其他學派,與古代煉金術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眾所周知,工匠在制作一件魔導器,插件或者是魔導構件之時,其成品所獲得的屬性是一個浮動的區間。視制作者的水平,完成度,材料純度甚至是制作時的靈機一現而定。

  千門之廳的古代煉金術可以完美規避材料純化這一項。而以方鸻的水平,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穩定產出極值屬性(視作品復雜程度)。

  但白樹學派最神奇之處,便是可以超越極值,并以舍棄一方面屬性為代價,去突破極值本身的限制——這種突破的手段,便來源于精靈們的魔力鍛造技藝。

  因此這門工藝,又被稱之為超越工藝。

  理論上來說,擁有魔力天賦越高的人,在這門工藝上就愈加純熟。

  大陸聯賽上歷來每一屆白樹學派的工匠,都是考林—伊休里安人與帝國人最棘手的對手,諾丁什之舟公會作為巨樹之丘的次強,自然也不是空穴來風。

  戈藍德工匠總會無疑抽了個「開門紅」。

  靈魂指紋指著紙上的其他幾人,「不過除了這個自由公會的選召者之外,其他六人倒不必值得那么擔心。魔力天賦萬中無一,諾丁什之舟的人既然選擇了側重于魔力天賦,在工匠水平這方面必然作出取舍。」

  「從數據分析上也能看出這一點。他們的水晶工匠,不如銀色維斯蘭的逍遙。插件工匠不如無存,構裝工匠更是遠不如MTT,魔導工匠也比木藍稍遜,魔藥學者和妖精使自不必說。」

  她看了古蘭德與羅薇一眼。

  少年有些內向,低下頭去。

  但羅薇卻顯得十分淡然,讓方鸻不由對這位學姐刮目相看。羅薇學姐平日里表現得溫和,平易近人,但在自己的本職領域上,卻似乎十分自信的樣子。

  然而靈魂指紋話鋒一轉。

  「這六個人,與我們相比各方面都不如。但也不代表著我們可以掉以輕心,畢竟數據是死的,人卻是活的,不排除諾丁什之舟藏了一手的可能性。此外,是這三個全能型選手……」

  她停頓了好一會兒。

  「這三個全能型選手在表上顯示沒有魔力天賦,無法確定是沒有展露過,還是真的不具備。不過我得著重提醒各位一句的是,沒有魔力天賦的選手能進入這個隊伍之中,本身就是對于實力的一種無聲的宣告。」

  靈魂指紋著重點了點其中的一個人。

  「尤其是此人,時間行者,諾丁什之舟的主將。作為非白樹學派出身,卻能成為諾丁什之舟的主力工匠,并進入這個名單之中。意味著什么,各位可以自行想象。」

  「他參加過兩場正賽,顯示出在大型裝置的魔力爐分類,城市結界分類上有卓越的天賦,至于其他方面,幾乎一切未知。」

  「魔力爐啊。」

  方鸻想起自己在南境大賽上的作品,他是水晶工匠,又涉及了浮空艦領域,對于魔力爐還算有所了解。

  但城市結界,這方面他還真是有些麻爪。城市結界是有別于所有大型裝置之中最為特殊的一類,它不像是大型魔力爐,與浮空艦,水晶工匠之中還有一些交集,可以觸類旁通。

而大型城市結界,幾乎從創立以來便完全獨立的一個門  類。它最早是從戰爭機器這一門類發展而來的,「莫比烏斯」移動要塞便屬于這一門類之下。

  但后來戰爭機器已經分成了大型構裝與浮空艦這兩個門類,城市結界也自成一系。艾塔黎亞的煉金術士中,精擅于城市結界的人真正是鳳毛麟角,而且大多是原住民,選召者更是少之又少。

  聽到諾丁什之舟的參賽隊伍之中竟然有一個結界工匠,連方鸻都感到有些意外。

  他暗想世界之大,果然無奇不有。

  可方鸻又看了看靈魂指紋,若對方有這么一個結界工匠的話,那對他們來說還真不算是一個好消息。

  若對方選擇大型裝置,城市結界門類,那他們應不應對?

  又派誰去應對?

  甚至諾丁什之舟的人派不派時間行者上場,對于戈藍德工匠總會的眾人來說都是一個頭痛的問題。

  大陸聯賽正賽與南境大賽有很大不同。首先大賽沒有禁選門類環節,而比賽項目是由參賽雙方隊伍各自選擇兩項,由指定門類的工匠去參加。

  每個隊伍有九名參賽選手,每個選手只能參與一個項目的比試。每場比賽四個項目,每兩場比賽是一輪,可以有一人輪空,但兩輪輪空不能為同一人。

  此外每個隊伍之中有三個自由人的位置,也就是主將,主將可以參加任何一個門類的項目,但仍要受每個工匠只能參與一個項目的限制。

  也就是說,與二十九支隊伍的十五輪比賽之中,每一支隊伍要考慮的不僅僅是前半場的勝負,更重要的是后半場的策略。

  如果前半場就把自由人的位置用光了,那么下一場的對手自然會指定你相應空缺位置的項目。雖然大多數煉金術士就算專精于一道,也會觸類旁通許多別的門類,正如同水晶工匠也不是完全無法操刀靈活構裝。

  可在大陸聯賽正賽的賽場上,與你交鋒的對手無不是這個領域最頂尖的選手。平日里的稍遜一線,在這里也會表現出巨大的積分差。

  而二十九場比賽是場場累計積分的。

  若在太多場次之中策略失誤的話,就會拖累團隊積分,甚至影響倉促出戰的工匠的個人成績。雖然大陸聯賽最后階段,圣王之戰幾乎完全是看工匠的個人水平。

  但在這之前的淘汰賽之中,團隊積分與個人積分是雙向淘汰的。也就是說雖然幾率很低,但還是有可能出現頂尖工匠因為團隊拖后腿而提前離開賽場的。

  在方鸻看來,戈藍德工匠總會這支隊伍的平均水準在線,倒不慮會因為團隊積分不足而被淘汰。不過要是第二輪的積分拿得太低的話,雙塔試煉后面會很被動。

  這一次第三賽區指派這么多頂尖分析師過來,也正是考慮了這一點。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靈魂指紋好像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一樣,直接略過了這個話題。

  她將諾丁什之舟的每一個選手都點評了一番,并在一旁畢方補充完畢之后,直接作了一個結語。這位Ragnarok的頂尖分析師小姐停下來看了看眾人,說道:

  「不過第二輪比賽畢竟還只是大陸聯賽的一個前菜,雙塔試煉才是關鍵,最后的圣王之戰就只能看各位自身的運氣了。在這輪比賽中,諾丁什之舟應當不會傾盡全力,你們也是一樣。」

  靈魂指紋著重看了方鸻一眼:「尤其是你,艾德,別傻乎乎把自己老底給交代了。還有——」

  她忽然想到什么。

  「……別再把大家當傻子了。」

  這句話引起了一陣低笑聲。

  方鸻臉紅得好像猴子屁股,他在南境聯賽上「藏拙」控分的行為,顯然已經通過社區傳遍了整個考林—伊休里安。

他一度自以  為天才的設計,現在回想起來只恨不得一刀把自己捅死算了。

  「各位!先生們女士們!我們的對陣對手出來了,」卡爾推開大廳的門,興沖沖向里面喊了一嗓子,引得所有人都回過頭來看著他。

  這個年輕人興奮地晃了晃手上的一張紙單,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是來自羅塔奧的工匠協會,實力還不俗,我們運氣不錯。」

  那個高大的非裔青年看了看他,搖搖頭,「對手實力不俗,你在高興什么?」

  「當然高興了,」卡爾答道,「崔希絲不是說了嗎,這是第一場比賽,關系到我們在這場大賽之中的關注度,一面倒的虐菜有什么意思?再說了,有老大在,怕什么……」

  他停頓了一下,「對了,崔希絲呢?」

  非裔青年退后一步,卡爾這才看到眾人之間正一臉生悶氣的表情的棕發少女。

  崔希絲正稀里嘩啦將手上一張紙片揉成紙團,沒好氣丟到一邊。

  卡爾看到那張紙單分明與自己手上這張一模一樣,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自己消息慢人一步。他忍不住問道,「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所以這又是怎么了?」

  「你放心,和你沒關系,」非裔青年答道,「崔希絲生氣的是普羅米修斯的人。」

  「普羅米修斯?」卡爾愣了愣,「他們又怎么了?」

  非裔青年嘆了一口氣。

  「崔希絲打算在他們和考林—伊休里安人之間挑撥離間,給那個龍之煉金術士先生找點麻煩,這件事你應當還記得吧?」

  「記得啊,」卡爾答道,「怎么了,普羅米修斯的人也被那家伙教育了?」

  「要真是這樣也就好了,」崔希絲這才怒氣沖沖地答道,「比起那家伙,我巴不得普羅米修斯的人吃點苦頭,可那些膽小鬼,根本不敢應戰!」

  「啊?」

  非裔青年沖卡爾擠擠眼睛,示意他別在這時候觸對方霉頭。

  他一邊轉移話題道:「崔希絲,我覺得這件事可能沒這么簡單。」

  棕發的少女正在生氣,聽了這話卻一下冷靜下來,眉毛攏了攏,似乎是在思考的樣子。她回過頭來,看著對方,「我好像也想起來了。普羅米修斯的Irs去過考林—伊休里安一趟,是和海軍陸戰隊的人一起過去執行任務,回來之后就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從時間上來說,那時候那家伙正好是在伊斯塔尼亞,難道這之間發生過什么?」

  崔希絲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下巴,「難怪普羅米修斯那些家伙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他們平日里可不是這么一副樣子的,Irs遇上過那個人?但這也說不通啊……」

  她忽然想到一個讓她都感到不可思議的可能性,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卡爾和那個高大的非裔青年顯然也同時想到了這一點,兩人忍不住脫口而出:「不會吧?」

  「龍騎士會在一個高階戰斗工匠手上吃癟么?」崔希絲馬上反應過來,鄙夷地看了兩人一眼,「有點見識行不行,不過伊斯塔尼亞一定發生了極為有意思的事情……」

  她目露感興趣的神色,「得想辦法找人去打聽一下,Irs去伊斯塔尼亞究竟干了什么。」

  非裔青年聞言欲言又止。

  卡爾忍不住叫了起來,「崔希絲,你你瘋了,那是軍方的行動!」

  這倒是個麻煩。

  棕發少女細細的眉毛皺了起來。

  巴伐蘭。

這是一座傳奇的城市,因為盛產一種特殊的熒光龍舌蘭而聞名。奧述人從它之中提煉出一種熒光墨水,這種具有魔力的墨  水而今已經在各個大陸煉金術士之間廣泛流傳,是奧述帝國最重要的外貿商品之一。

  巴伐蘭位于帝國的南部邊陲,緊鄰著龍舌蘭森林。穿過那片森林,便是著名的辛塔安斷裂帶——大裂谷。

  再向南,便是帝國統治之外的荒莽之地。

  但這座城市絲毫也不因為位于邊陲而籍籍無名,正相反,它是帝國南方最繁忙的貿易節點——是辛塔安—古達索克的航線終點之一。

  這里通常也是整個帝國能見到蜥人最多的地區之一。

  而此時此刻的巴伐蘭,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整座城市早已妝點一新,垂幔如云,巨大的魔導空艇上懸掛著長長的宣傳橫幅。

  一面是戈藍德工匠總會的銀百合標徽,另一面是來自于樹海的圣白巨木。

  廣場之上的歡呼聲,甚至隱隱已經傳到選手休息室內。

  諾丁什之舟的領隊看了看自己的隊員們,最后再將目光落在了坐在休息室最里面的那個少年身上。

  「出發吧,」他說道,「這是你們的第一場比賽,對手的特點你們也已經清楚了,能否戰而勝之,只看你們在賽場之上的發揮。」

  「庫拉,」站在其身畔的一個年輕人忽然開口道,「你說外面的帝國人,究竟會更看好那一邊?」

  說話的年輕人正是時間行者。

  而他交談的對象,并不是他們的領隊,同樣也是那個坐在休息室靠內的少年。

  少年低著頭檢查著自己魔導手套上的松緊帶,聽了時間行者的話,才抬起頭來看著對方,「可能都差不多吧。」

  他想了一下答道。

  少年反應似乎很慢,說話也一字一頓,「帝國人未必聽說過那位龍之煉金術士,尤其是在帝國南境這個地方……在來辛塔安之前你不也沒聽說過么?」

  「至于我們,」少年再想了想,「他們應該就更沒聽說過了,Forin那個家伙不知道在這里有沒有幾分名聲。」

  「可惜了。」

  時間行者看了看門的方向。

  「要是這是第一輪的后半場,」他開口道,「說不定我們能給對方一個驚喜。可惜是前半場,我們倒是沒必要給后來者一個機會。」

  少年不作答。

  顯然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而時間行者已經深深吸了一口氣,在領隊的目光注視下,將手放在了門把上。

  然后他推門而出——

  山呼海嘯之聲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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