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瞧不起拳西,你不配和他相提并論,不,連給他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顯然,杜克輕佻的話語激怒了平子三人,鳳橋樓十郎精神受創,和咸魚一樣躺在地上罵罵咧咧了幾句。平子真子和愛川羅武直接暴起,沖向半空中的杜克,兩人沒有選擇以硬碰硬,而是選擇游走伺機而動。
因為逆拂的干擾依舊持續,杜克的神經反射延遲,導致他跟不上身體的下意識反應,揮劍的速度和戰斗意識產生了時間差。就是這一點時間差,給平子和武羅創造了不少機會,三人激烈交戰僵持不下,看樣子短時間內分不出勝負。
不過隨著節奏加快,戰斗的升級,平子和武羅的處境越發不妙。持久戰、消耗戰是杜克的強項,以傷換傷更是他的拿手好戲,同樣是你一刀我一刀,他可以和敵人對砍一天一夜都不帶喘氣的,但平子和武羅不行。
七八十個回合后,手持重兵器天狗丸的武羅逐漸體力不支,他不擅長高強度密集的極限速度戰斗,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保持理智的虛化沒有給予他強大的超速再生,在杜克以傷換傷的打法下,他越來越吃力。
刺啦————
伴隨一聲刀鋒切開血肉的長鳴,武羅捂著傷口倒退數步,前胸后背、四肢軀干,他身上大大小小十余處傷口泊泊滲血,看起來無比血腥。
“呼、呼、呼……”武羅抿著發白的嘴唇,晃了晃頭保持清醒,鼓風機似的胸膛貪婪喘息著空氣。
“武羅,你還好吧!”平子額頭大汗,他能清楚的感覺到杜克正在適應顛倒的世界,局勢越來越兇險了。
“沒問題,我還撐得住。在他倒下之前,我不會倒下。”武羅拄著攻城大錘,舞動兩下扛在肩上,語氣略帶輕松。
“他的腦袋,是唯一的弱點。”平子關切看了眼武羅,張了張嘴咽下了到嘴邊的話,凝視著杜克沉聲說道。
“你能確定那是他的弱點嗎?”武羅認真道,臉色陰沉的可怕。畢竟這個弱點是杜克自曝出來的,武羅無法確認這是不是信口開河,從杜克之前滿嘴跑火車的節操來看,這個弱點八成也是個騙局。
“他正在適應逆拂,我們沒有時間猶豫了,只能冒險一試!”平子臉色也不怎么好,身上的休閑服多出染血。
“老規矩,我負責主攻,你來最后的致命一擊,就像我們平時演練的那樣。”武羅沒有多說,他選擇相信平子。
有時候,信任無需多言。
“交給我吧,我會刺穿他的腦袋。”平子深深看了武羅一眼:“你自己多加小心,不要勉強。”
“無明神風流·蛟龍!”
二人談話的幾秒內,杜克在顛倒中把握了他們的方位,越戰越快、越戰越穩,他徹底適應了逆拂的世界。心、體、技提升到極點迅猛斬下一刀,沒有絲毫躊躇不前,顛倒已經被他看穿并記在細胞里。
柔和的神風襲來,平子和武羅瞬間被包裹其中,殘酷的死亡恐懼傾瀉而下。平子爆發靈壓掙脫神風,伸直的雙手和面具三一點一線,猩紅的虛閃從三面爆發融合,匯成一道直徑數米的巨大虛閃,迎頭撞向落下的蛟龍。
轟————
轟鳴聲中,火光沖天而起,迷霧中虛影逐漸清晰,武羅揮舞著巨錘,瞬身沖至杜克身前。后仰腰身,將全身的力量集中一點,揮舞出最后也是最強的一擊,巨錘上升騰起耀眼的火光。
“逆拂的能力已經被我看穿,前方就是后方,攻擊的方向和揮刀的方向相反……既然你直來直去毫不掩飾,想必已是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你。”
腦海中瞬息閃過重影,杜克無視眼前的武羅,轉身劈向另一側。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信心十足的一擊落空了,而被他當做幻影的武羅如期而至,巨錘轟擊在他背后。
“怎么會……”
無邊蠻力順著巨錘涌入體內爆炸,全身的骨頭吱喳作響幾欲折斷,杜克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便被大面積燃燒的火焰淹沒。
“蠢貨!平子他收回了逆拂的能力,我是真的呀!”武羅嬉笑一聲,揮舞著天狗丸,看到自己的成績萬分滿意。
“無明神風流·白一虎!”
殺意森然的咆哮聲跨過火焰,白色的兇獸肆意綻放著沖天怒氣。四象在西,屬金,善戰主殺伐,謂之歲中兇神也!以不屈的斗志、不衰的靈魂化為絕對要擊斃獵物的白色猛虎。
“聽到了嗎?那宛如神風的聲音……”
冰冷的殺機仿佛連靈魂都能凍結,火焰的勢頭在霸道決然的威勢下萎靡消減,斑斕的猛虎揮散前方的火光,尖牙利爪撕碎狂風,一口咬住愛川武羅,就這么锨著他一路沖向地面的湖泊。
神風化身的猛虎,不斷撕咬武羅的靈壓,直至將他的面具咬碎,才一口將他吞入腹中。沒有慘叫也沒有掙扎,武羅跌落湖泊再也沒有浮起來,只有一團暗紅的血液漂染在湖面。
“去死吧,武羅賭上性命創造的機會,我是不會辜負的!”
等候已久的平子劃開虛空,從藏身的鬼道結界里竄出,再次開啟逆拂,控制杜克神經反射造成落差間隙,從背后一劍刺入他的后腦,刀尖從面額刺出。大概是害怕杜克死的不夠徹底,平子用力一絞,宣泄的靈壓將杜克大腦內震成一團漿糊。
“這次總該死了吧!”
平子冷冷看向掛在自己斬魄刀上的尸體,因為過度虛化,他常年壓制在體內的虛開始反噬,胸前飛速開啟虛洞,骨質假面順著頭部向下,侵蝕他的四肢百骸。
“可惡,虛化控制不住了……”
就在平子和體內的虛爭斗時,杜克的尸體動了,在他驚魂喪膽的目光下,杜克單手握住逆拂,透過空洞能看到后方藍天的傷口倏然愈合。
“抱歉,剛才騙你的。”杜克嘴角勾起獰笑一聲,舉刀斜斬,將平子握著逆拂的手臂斬下。
“你這怪物……”平子面具下漆黑的雙目渙散無光,體內的虛在交鋒中占據上風,連斷臂之痛都麻木了。平子沒有反抗虛的侵蝕,巨大的失落讓他難以升起勇氣,甚至將希望堵在虛身上,只希望徹底虛化的自己能和杜克同歸于盡。
“斬魄刀就是死神的靈魂,朔望月才是我的弱點……不過看樣子你是聽不到了。”杜克看向身前模樣大變,徹底虛化失去理智的平子,面露不屑。一只被殺戮腐蝕的怪物,靠嗜血的本能戰斗,根本沒有威脅可言。
“無明神風流·朱雀!”
經言星鳥者,鳥謂朱雀,南方之宿!
不屈的火鳥振翅而起,裹挾著無盡金紅火焰化作百米巨獸,圣潔無垢,化為烈焰長虹,卷起虛化的平子,尖銳的鳥喙狠狠嘬下。
平子……不,這時候應該說是虛才對。大虛好不容易重見天日,自然不會甘心受死,奮起反抗。超速再生、鋼皮、虛閃,獨屬于虛的靈壓揮斥連連,兇威赫赫。
火花越燒越烈,很快就燃起滔天巨焰,在虛的聲聲嘶吼聲中,不死的朱雀浴火重生展翅翱翔,一次又一次撕扯他的血肉。
灼熱火浪的炙烤下,黑色的不祥靈壓如烈陽下的春雪,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消融。短暫的僵持后,大虛已是疲于招架,僅剩的靈壓被灼燒一空。鋼皮蹦碎,骨質面具炸裂,在一聲凄厲的悲鳴聲后,消散虛無。
平子墜落地面單臂撐著沒有倒下,托杜克的幫助,他體內的虛被鎮壓了。這是個好消息,但壞消息是逆拂不知掉落在哪,他的靈壓也耗盡,而面前的敵人卻毫發無傷。
看到舉刀走近自己的杜克,平子面露絕望之色,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暫停,他一生的經歷逐一閃過,一幀接著一幀,像是觀看漫長的電影。從當上隊長,到被藍染陷害,最后喪家之犬般躲在現世。
“這就要死了……明明連仇都沒報,好恨吶!”平子靜靜閉上眼睛,準備迎接死亡。
“能如此平靜的面對死亡,我承認你是個強者,你的頭顱我收下了!”杜克沒有憐憫,冷漠舉起朔望月,砍向平子的脖頸,下一秒就是人首分離。
“縛道之九十九·禁!”
不過,穿越者不是位面之子,世界從不眷顧他們。即將得手的時候,四道靈壓組成的黑色皮帶,從四個方位纏上他的肢體,速度快得出乎意料,杜克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根根鋼釘落下定住皮帶,將他拘束在原地。
“這個鬼道是鐵齋……”平子原本絕望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下一秒他就被急速的黑影掠走。
“縛道之九十九二號·卐禁!”
“初曲·止繃!”
“貳曲·百連閂!”
巨大的布纏上杜克,像包裹木乃伊一樣將他纏緊,連同口鼻一起覆蓋。緊接著數十個鐵扦子扎上他的身軀,封固靈壓使他完全固定。不過九十九號縛道還沒結束,刻著卍字的巨大石碑從天而降,隕石墜地般將他壓入地底深處。
“終曲·卍禁太封!”
穿著圍裙,打扮成煮夫模樣的握菱鐵齋,這位前大鬼道長收回結印的雙手,撫了撫眼鏡看向身邊的平子:“千鈞一發呢,平子!”
“鐵齋、夜一還有浦原……你們三個怎么會在這里?”平子平躺在地上虛弱問道。他不記得求救過,因為一開始所有人都以為戰斗會很輕松……畢竟只是個副隊長。
“是喜助!他在隱秘的角落里安裝了偵探器,經常窺視你們!”一身黑的四楓院夜一瞬身出現,左手夾著愛川武羅,右手舉著鳳橋樓十郎,將二人丟在平子身邊,毫無猶豫賣了隊友,眼睛也不眨一下。
“喂喂喂,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剛才我們串通的口供不是這樣的。”一身綠的浦原喜助攤開扇子,滿臉無辜。
“浦原,你這混蛋!竟然暗中監視我們。”平子無力罵了一聲,看向愛川武羅和鳳橋樓十郎。
握菱鐵齋正在給二人施救,感到平子的擔憂,釋懷安慰道:“放心,我只能說他們死不了。”
“這可不像是安慰的話……”平子松了口氣看向天空,雙目無神抱怨了一句。
“平子,一段時間沒見,你們幾個還真是凄慘啊!”夜一看著斷手的平子,嘲笑道:“假面軍團幾乎全滅了!上面幾個也是,虛弱的和不設防沒什么區別,我們很輕松就進來了。”
“你們在和誰戰斗?”浦原喜助看向不遠處的巨大石碑,沉默半晌幽幽問道。
“一個……殺不死的怪物!”平子心有余悸,慘笑道。
“殺不死的怪物?”夜一頓時雙眼放光,像貓一樣舔了舔嘴唇,興趣盎然道:“和這樣的敵人戰斗,一定很有意思。”
(本章完)